绿袍老祖的百毒金蚕蛊凶名在外,他当年跟毒龙尊者在西灵峰斗法,两日两夜未分胜负,又差点被白眉禅师从旁出手,将他俩一起收拾了。回到百蛮山之后,绿袍老祖痛定思痛,闭关苦修,不但炼成第二元神,寄托在一颗玄牝珠之中,更炼成了这绝世凶蛊。
下山之后,绿袍老祖曾仗此蛊杀了不少剑仙,数日前嵩山二老和峨眉派的四个长老要从北洞突围,冲击都天烈火阵,被他和烈火祖师一通好杀,齐漱溟的师弟水镜道人就是被这恶蛊直接啃成骨渣,吞食个干净,就连血水都吮吸得干干净净。
他这蛊不惧水火,不怕风雷,就连差一点的飞剑也能直接咬成铁沫,凶悍得出奇。
一看见这万点金星出现,烈火祖师和法元便料定岳清抵挡不住,一边劝绿袍老祖手下留情,一边让岳清赶紧逃跑。
二人话音未落,忽然一声轰隆巨震,虽然听起来并不如何强烈,但是附近的山河大地一起抖动,墨绿色的火焰形成狂潮向周围乱喷滥涌,周围三十里方圆之内的生灵魂魄全被摄住,就连法元都是一阵头晕,不由自主地向必火中心移动,原来是那白骨锁心球发动了。
正巧那万点金星飞到烈火祖师的火神珠和岳清混元精气纠结的地方,百毒金蚕蛊凶悍成性,根本毫不惧怕对方的火焰,直接从火中穿越过来,立刻被无边墨绿火焰包裹。
岳清算计好的时间,故意激绿袍老祖动手,又特地点出百毒金蚕蛊,绿袍老祖凶残成性,又骄傲自大,果真把百毒金蚕蛊给放了出来。
那白骨锁心球是上古蚩尤大帝时遗留下的法术,包含古巫手段,爆炸之后发出来的绿火专能煅烧魂魄,百毒金蚕蛊落在火里被烧得吱吱乱叫,外壳没有一丝伤害,甚至连翅膀也不曾焦黑半点,只是昆虫魂魄本来就弱,几乎是立刻就被烧死,完好的外壳像下雨一样洒落地面。
绿袍老祖又是生气,又是心疼,急忙使用法术想要把蛊虫召唤回来,只是白骨锁心球一旦爆炸,周围的一切生灵魂魄都要为其吸摄,向内聚集,在场的这些人,也只有岳清、烈火祖师和绿袍老祖三人毫无妨碍,连法元和龙飞都要凝神运功相抗,那些蛊虫又哪里逃得掉,全都如飞蛾扑火一般被吸进火球中心,被活活烧死。
百毒金蚕蛊是绿袍老祖跟好友洞玄仙婆要的金蚕蛊母,跟百蛮山特产的天蝎杂交所生,每一只都要以蛊母和天蝎进行培育,不能直接以老蚕繁衍小蚕,养成一只,要费好多心血,这次下山带来大半,被岳清一把火烧了个干净,把这位南方魔教的鼻祖气得暴跳如雷,一双小眼睛迸射出摄人心神的碧绿光芒,十指如钩,面向岳清:“我要让你不得好死!”
岳清料想五台派跟百蛮山早晚要有一场仗要打,因此一上来便挑上了他,闻言冷笑道:“你有什么能耐,也配让我不得好死?不过是个三寸丁的绿贼,惹恼了我,也将你的心挖出来喂狗!”
绿袍老祖真的是被气疯了,嗷地一声怪嚎,合身扑过去,岳清伸手一指,极光剑网迎头飞卷过去,同时夹杂着几十道剑煞和混沌神雷,撞上暗红色的化尸神光,轰隆隆打得翻天覆地。
绿袍老祖将后脑一拍,现出一只碧绿色的遮天大手,隔空向岳清捞去,他这手并非纯由法力所化,而是以玄牝珠为本体成型,不但威力奇大,而且妙用无穷,与人相斗,也不用飞剑法宝,只这一只大手抓过去,若能抓住飞剑,能力可将其污染封禁,若把人直接抓住,当场便要形神俱灭。
岳清的极光剑上来便给他捞住三柄,似游鱼一般乱颤,只是不能挣脱。绿袍老祖一声狞笑,要将宝剑捏碎,哪知岳清这剑与众不同,纯由一点光气凝炼而成,聚散随心,被他运力一捏,立刻消散于无形,下一刻又在岳清身边重新凝聚现形。
岳清用手指着绿袍老祖:“我早就要找你这绿妖算账,今日机会难得,咱们正好了结,只是有旁人在场,咱们打得不够爽利,你若够胆的,跟我往昆仑山去一决胜负,今日不死不休!你若是没胆那也罢了,左右有人拦着,今日杀不死你,我也不想白费力气,改日再上百蛮山去,荡平你的老巢,杀光你的徒众,让你……”
“小子受死!”绿袍老祖发出一声撕心裂肺地尖嚎,周围群山齐震,一起把声音回荡过来,几乎要刺破人的耳膜。他合身化成亩许方圆一团绿光,向岳清横空飞撞,岳清掉头便走,二人一前一后,绿色光云追着五色长虹,追逐着向西方飞去。
烈火祖师和法元生怕二人打得不可开交,弄得两败俱伤,如今又是围攻峨眉派的紧要关头,不能白让峨眉派看笑话,因此在后面紧紧追赶,心想即便不能劝和,也要让双方重新定下斗法之期,眼前还是得以火烧峨眉山的大事为主。
龙飞也想乘机借着绿袍老祖的势结果了岳清,因此也跟着两人之后追了过去。
四人一走,剩下的尽是慈云寺和华山两派的小辈,其中飞天夜叉马觉也是五台派弟子,师父早年死于漠北,如今也拜在法元的门下,这次杀了廉红药全家的飞天蜈蚣金光鼎便是他的师弟,带着三个徒弟,独角蟒马雄,分水犀陆虎,闹海龙白缙。另有法元弟子毛太和智通的弟子了一二人,还有一位崂山散仙祝鹗和华山派烈火祖师的两个徒弟,生香娘子胡采春和毒手真人郑天乾,一共正好十个人,四大高手飞行速度太快,他们追之不上,毛太便请大家先往慈云寺去。
刚要继续上路,便看见一个黑衣少女,驾驭着土遁自东向西飞过。那少女年约十四五岁,长得明媚皓齿,秀眉星目,身穿一袭紧身黑衣,外罩百褶长裙,周身一股温文婉约的贤淑气质,身体笼罩在暗黄色的遁光之中,不紧不慢地从面前飞过。
申若兰一出场,立刻就把除了了一和胡采春之外的八个男人全都看直了眼,目光黏在申若兰身上,随着他由东向西划过。
那毛太自从到了慈云寺,跟智通臭味相投,打成一片,慈云寺在四川混得风生水起,他也跟着水涨船高,所谓居移气,养移体,一改在五台山上时候的苟苟且且,逐渐又恢复了昔年做绿林大盗时候的本色,大喝一声:“兀那女孩,你是哪家弟子?”
申若兰回头看了他们一眼,不作理会,加快了遁光向西飞去。
毛太自觉失了面子,扬手放出赤阴剑,化作一道三四丈长的暗赤红线,急追过去,将少女圈住,凶巴巴地问:“问你话呢!到底姓甚名谁?为何到四川来?可是峨眉派的奸细么?”
申若兰也放出自己的飞剑,抵住红线剑圈,蹙眉道:“大路朝天,各走半边,这四川又不是你家的,我想走哪里还要先向你通禀么?你一上来就用飞剑将我圈住,是何道理?”
毛太闻言怒道:“现在我们慈云寺正在斩除峨眉派那些害人的妖僧妖道,你这样鬼鬼祟祟,难保不是他们一伙的,佛爷我问你,你便老实回答,否则将你当成妖道一伙,带回去发落!”
这伙人中,除了慈云寺知客僧了一之外,俱都是好色之人,尤其那金光鼎,更是色中的恶鬼,带着三个徒弟,笑眯眯地飞过来:“毛师弟,莫要吓坏了小乖乖,啧啧。”他摇头晃脑地从头到脚地打量申若兰,“女娃儿,我也不问你是哪家那派的,看你遁光身法,便不是峨眉派的也相差不远。现如今峨眉派在川地人人喊打,祸乱苍生,你若是出现在人前,非被凌迟分尸了不可,不过道爷我最喜欢你这样的乖乖,只要你跟我们回去,伺候道爷高兴,道爷便保你活命如何?”说完不等申若兰回话,便又说道,“你若是不肯,今日也是走不了了……”说这话,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申若兰狐疑地打量他和他身后的三个徒弟:“你便是金光鼎?他们三个是你的徒弟么?”
金光鼎满脸淫笑,又惊又喜:“好乖乖,你竟然听说过道爷我的名字?那最好不过了……”
他下边的话还为说出来,申若兰陡然伸手一指,飞剑崩开环身的赤阴剑圈,当胸飞刺。
金光鼎大吃一惊,手忙脚乱地放出自己的飞剑抵挡,申若兰手一抬,放出金针圣母帮她炼成的凤凰飞针,一道黑线无声无息在众人面前划过,看上去稳稳当当,不抢不急,然而想要抵挡却已来不及,直接从金光鼎咽喉穿过,将这淫道杀死。
毛太飞剑被弹开,紧跟着金光鼎便已丧命,尸身向下坠落,他怒喝一声:“你……”
他一边喝骂一边掐诀调转飞剑去想要二次圈住申若兰,只是这些年在慈云寺作威作福,一大半精力都在女人身上消耗光了,始终未能练到身剑合一,飞剑运用之时便慢了半拍,申若兰出手又是极快,他刚喊出一个你字,飞剑还未稳住,早让申若兰手起剑落,把金光鼎的三个徒弟也给砍死,然后身子像一只翱翔的黑凤一般向下急坠,剑光一闪,割了金光鼎的脑袋,向东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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