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我会惊喜我竟上一世就认识你。”李轻尘清澈的眸子告诉她,他没有说谎,他相信她不是个残暴的人,会给他下毒,定然是他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
那他这一生,唯有要更加补偿她了。
苏锦溪只觉的眼里的雾气浓厚,她从没想到她会被一个人宠溺、包容到这地步。
很感动,但还是喃喃的继续开口。
“我们不认识,你当时可能连我的名字都不知道。”苏锦溪说到这,突然想起一件她几乎完全忘的事。
在羽生死后,她刚被冯途烨抓回来的那夜,她依稀见过窗缝夹着个角落有墨点的帕子,只是风一吹就无影无踪了。
后来,燕王、燕王妃过世,她偷偷去祭拜时,在坟前也曾看到过一块儿被石头压着,同样是角落处有墨点的帕子。
而就在祭拜的第二日,江顺王来访,冯途晟难得五年来第一次喝的大醉。
不知怎么的,突然点名要吃她做的糕点。
她也正是瞅到这次的机会,下毒为自己,为羽生报了仇。
当时不觉的什么,如今想来却绝非那么简单。
想他又被人成为云墨公子,难不成是和他有关?
那岂不自己的前一世也是被他帮了。
不等李轻尘接话,自己又忍不住补了一句。
“若是你用帕子,会在角上落一滴晕开的墨吗?”
李轻尘心里不知为什么触动了一下,继而刮了下她的鼻子。
“也许会吧,但现在我只会写上你的名字。”
苏锦溪从他轻微的一瞬间愣神,立刻意识到他会的。那前世的帕子,很可能就是他的了。
难道根本不是他意味被自己毒死,压根就是他有意赴死的帮她。
再想到当时李从嘉的登基,燕王、燕王妃的死,以及白芷跪了他门前半宿,他却不相见的行为,他大约也是想死的吧。
是什么原因,苏锦溪不想深究,但多少能想到些。突然间,她很心疼眼前的男人。
忍不住用手抱住他的头。
“李轻尘,我会对你好的。”
李轻尘听的想笑,这个应该是他对她说的吗。
“好,我记下了。要是你反悔,我就对着孩子哭诉。”
孩子,苏锦溪登时脸红了。前世她一心报仇,今生一直想着保护张伯他们,根本没考虑过。如今她还真的想有一个孩子。
甚至恶趣味的想亲眼看看他如何说着她的不好找孩子哭诉。
但她知道那天不会存在,因为她会对他好的。
也许赵匡胤真的是想放她一马,一路上的盘查并不严格。
南宫忘川的眼睛已经早洗净了,不是因为担心盘查,而是他忍不住的嘴欠,惹的婵衣实在受不住的将瓷罐的东西泼到他眼里。里面原本就是菜油,婵衣也是早知道的。
至于精通药理,嗅觉极灵敏的南宫忘川也是早知道的。
但人嘛,好不容易又一次玩的机会,就要玩的尽兴!
他自然不会主动点破的。
而且在泼眼睛的时候,还十分真实的做出以为眼睛毁了的惊恐。
但不知是戏演的太投入,还是想着其他,暂时路上老实了。
很顺利,到第二日上午,就已过了东京,太阳不及落山他们便脱离了大周的地界。
一则所处的地方离唐国的江宁府很近,二则他们一进唐国就发现现在唐国边境处的十分的不安稳。
仔细思酌后,还是趁夜色真正赶到江宁府再做休息。
这一赶路,到江宁府的时候已过三更。马车穿过几无一人的街道,直至行至一处偏僻的别院。
车没有停下来,而是一拐入了后门。
苏锦溪透过窗上的帘子朝外面张望,一眼就看到廊下等他们的小童,正疑心是南宫忘川的宅子,就听到小童对南宫忘川说道。
“少主,听说大周皇帝要借事开战,老爷被皇上叫宫里斥责了一天,这会儿正派人到处抓拿您,您不如先在王爷别院里多壁些日子。”
苏锦溪听的有些“晕”。
斥责?抓拿?难道南宫忘川不是帮皇上谋害大招皇帝?
那他帮的是?
而这时。
“我的何处什么时候轮到你来决定了?”
南宫忘川不置与否,先是打断了他的话。随后也不急着下车,仰头看天,一通大吼。
“该死的皇上老儿,这绝对是想撇清了拿我顶罪!还敢逼着要挟他老子?他以为这样我就怕了吗,他以为这样我就屈服了吗,不可能,不可能的!”
然而这话音还没有落定,苏锦溪车帘外已经被轻轻扣响了。
“李轻尘我现在绝对和你同仇敌忾,你一定要收留我,救救我啊!”
之后,抹着鼻涕的哽咽声此起彼伏,苏锦溪只恨自己为什么听力这么好,双手捂起来都听到。
“无痕,你带他去你的房。”
“是!”听到李轻尘救耳朵的令,无痕立刻应下。
随即扯着南宫忘川刚走了几步,就反应过来不对劲儿。
“主子,那属下睡哪?”
“你们一间。”
“我不干!”无痕还没有反驳,南宫忘川先要疯了。
无痕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腹泻得了后遗症,虽说经历几日屁少多了,但气味给力啊。和他一间,那岂不是还给死?
活活被屁熏死!
然而正扶着苏锦溪下车的李轻尘,显然不准备改口。
“不愿意就现在同小童回去!绝命送他们主仆二人回南宫家。”
赶出去还不行,还要送回南宫家,苏锦溪觉的李轻尘做的十分的合她的胃口。
“我是说我不干这么直接去睡,几日都没吃好,你好歹也给尽尽地主之谊,给我吃些丰盛的。”
“这个当然一定。”
李轻尘答应的爽快,做的也很爽快。
不过半个多时辰,南宫忘川房中就摆出了一大盆,十分丰盛,都是各类萝卜皮、烂菜叶的之类,反正厨房的人将为其他人准备的菜品时除掉的废料,一点都不敢贪墨的都填在这里了。都切得大块儿、小块儿,错综复杂。让南宫忘川一看就能看出它的眼熟之处。
于是,不出意外,刚刚送去了,下一刻就听到一声怒喝。
“你个小心眼的男人!”
因为小童也在,又只有一张床,无痕待的尴尬,趁说小解跑去真的客房睡了。
他都想好了,若是主子真的怪了,就说小童也在实在挤不开。
不不,若是主子怪他不打地铺怎么办?
嗯,就说他实在听不下南宫少主对主子辱骂的碎碎念。
主子,属下真是对你太敬仰了,听到有人说您不好却不能打他,属下真的是会疯掉的。
主子一高兴,没准还会特批他一个带着家属来的什么。
嘿嘿,他果然真的很机智。不愧是日后叱咤整个朝堂、武林的然无然他爹!
儿子,我为你有这样一个爹而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