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星夜找话闲聊,主要聊些那西南风土人情英雄名侠古迹名声等等事物之间,偶尔也旁敲侧击,来试探一句。
杀高手是容易江湖传名,而剿匪则是容易让寻常百姓人家也惦念在心言传在口,这一个多月来,星月二人在西南这一片算是杀出偌大风波,幽星夜敢说,在什么市井江湖官府,已都名号不浅,可这滕家兄妹先前听见名姓时居然毫无反应,仿佛从未听闻,又藉由毒王谷之所在主动搭话,她心底自然不免有些怀疑,才藉此加以试探。
滕家兄妹虽说谈兴不高,也未拒人千里之外,只不过也没太热情就是。
这一番谈下,原本也没见两人有什么其他不对,只是不经意提及南疆这一带与毒王谷齐名的五毒教时,两人脸色颇异,垂眉低眼,似在黯然。
幽星夜看在眼里记在心头,只是还在琢磨如何继续引入这个话题而不致招疑引发警惕,便听得滕青河主动提及,叹气道:“五毒教……唉,可惜了!”
似有内情……幽星夜好奇心作,看这样子两人应也是不惮谈论,便问:“怎么可惜了?”
滕青河看了她一眼,道:“看来幽姑娘还不知道,这五毒教……已经没了!”
幽星夜蹙眉道:“没了?什么意思?”
滕青河道:“就是已被仇家灭门了,五毒教百余弟子,除了在外正好行走的几个,恐怕差不多都死绝了。”
幽星夜惊讶道:“什么时候的事?是谁干的?”
滕青河道:“就在正月初八那天,已有二十多天了。至于谁干的……”他摇头道:“就不清楚了。我只听说那人是个刀枪不入,百毒不侵的怪物。”
那时幽星夜应该还在黔西与桂西一带,却没听说过这事,显然是她这段时间光顾着赶路和杀贼匪,的确太不关注身外事了。
幽星夜:“只一人吗?”
滕青河:“应是如此。”
幽星夜凛然道:“五毒教名震西南,实力想必不差,这人却能独闯教坛将之屠灭,绝非常人。”
她一下想到了唐凌天唐啸天两人嫡亲兄长,那个当初去了龙木岛的唐门前任门主。
从叶西门话里可知这人如今已经回到唐门,那日在唐门山中对西门断绝出手的就是他。当时没有细谈,也不知他实力如何,但从他与西门断绝在林中那激斗痕迹来看,西门断绝固然中毒其余力却仍然不小,而能将之重伤,这人本事不差,就算还未至绝得过去,此外,我们今日来此也是因五毒教被灭,欲去毒王谷寻求庇护,躲避仇家的。方才是见姑娘二人打听毒王谷,不知真假敌友,但若是真的是朋友,我们遇上了又不作声,到时在谷中相见,难免尴尬,再来是觉得若是同行,路上也能有所照应,只是还是为防万一,才不相告身份,并非刻意隐瞒,还望幽姑娘海涵。”
又是诚心道歉。
幽星夜才重挂上笑脸作罢。
交谈间,外边又有敲门声起,还伴着一阵中性音:“里面有人吗?劳烦开一下门。”
小和尚应声蹦去开了门,片刻请进来的,是个隽秀的……青衫女子,应该是女子。论其发型衣着,甚至身材容貌,加上先前所闻的声音,皆属中性,入眼观来入耳听来,实可男可女,雌雄莫辨。
不过正因雌雄莫辨,在弄明白前,幽星夜就当她是女子了。
长相好看的人,是个女子总比是男子会让人舒服些,就如以男子之身被百解楼那些搞事鬼排上绝色榜天下第一美人,曾有过一面之缘的叶随风,偶尔想起时,她总忿忿认为这种男生女相还是绝美女相的人真是白瞎了那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