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她总是跟着爸爸身后,他教什么她就学什么。
尤其爸爸爱做菜,每逢节日或是得空的时候,爸爸就大展厨艺,做足满满一桌子的菜。
她学东西极快,尤其是在做菜方面,饶有天赋,几乎是看过一次就能模仿得七七八八。
久而久之,她已经从厨房打杂晋升为掌厨大勺,也能像模像样地做出一桌子菜。
为此,爸爸曾调侃她,说以后他的女婿一定会被她喂成小胖子。
想到这里,她的唇角悄悄溢出一抹笑容。
回忆太多,若是细细想来,恐怕三天三夜也想不完。
她淡然地笑了笑,终究不愿继续回想。
她抬头望着秦现,他正慢条斯理地夹着面条,一口一口缓缓送进嘴里。
她歪着头感叹,他的吃相真的很优雅,从来都是不紧不慢,悠悠闲闲,像一位温润如玉的贵公子。
她不禁笑着问道:“好吃吗?”
秦现目光从碗中脱离,抬眸似笑非笑地望了她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最后平静着应了句嗯。
吃完面,舒然正要收拾碗筷,却被他拉住手制止,“留着佣人洗。”
接着二话不说就牵着她往楼上走,舒然紧跟在后面一脸疑惑,又怕吵醒别人只好小小声的问道:“去哪里?”
前方传来他淡淡的回应,“看电影。”
一听这话,舒然行走的脚步骤然而止,她站在原地,两只手紧紧拉着秦现。
秦现不明所以的转头过,只见她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清秀的小脸纠着满满的不情愿,她皱着眉拒绝道:“我不要。”
拜托,他上次带她去看的电影已经给她留下深深的心理阴影了,害她连连做了几天噩梦,实在是心力交瘁啊。
秦现这么聪明的人,只一眼,就明白她在担忧什么,他挑了挑眉,脸上不可抑制地出现一个笑容。
他五官本就生的及其精致,这时微微一笑,在暖黄色的逆光渲染下,显得无比勾人夺目,霎时间所有事物都好似静止,连舒然也不例外。
他微微地叹了口气,假装失意,语气里确是说不出的愉悦,“然然还说先从情侣开始相处,而现在连场电影都不肯陪我看。”
舒然睁大着眼睛,呆滞了几秒,差点没反应过来。
这傲娇的语气…………
这是秦现吗??!
好吧,她承认,她刚才与他争执过后,借着他的愧疚,顺势与他提了两个要求:一是先从情侣开始相处,二是不可以对她做太出格的事。
她以为秦现会义无反顾的拒绝,可没想到他居然答应了。
只是最后,他笑得毫无顾忌,望着她的眼神里尽是玩味。
他开口,问了个令她耳红面赤的问题,“什么叫出格的事,然然。”
舒然未语脸先红,支支吾吾半天都没说出口。
然而此刻,他竟然用她说过的话来反邀她答应。偏偏她还不能拒绝,毕竟话是从她口中说出来的。
舒然欲哭无泪。
然而最后,她并没有看到心里所恐惧的画面。
三楼独立影院里。
秦现拥着她窝在沙发上,大荧幕上放映着一部讲述三国乱世权谋的大片。舒然一开始还看得兴致勃勃,时不时评论几句。
可慢慢的,她的困意悄然袭来,一边看一边打瞌睡。她的脑袋迷迷糊糊晃了晃,最后平稳地落在秦现的肩上,慢慢阖上眼皮。
片刻,一股平稳而安宁的呼吸喷洒在他的脸侧。
他缓缓转过头,她熟睡的眉眼映在他眼前,安静而美好。
他伸出手,将她的头轻放在他腿上,令她呈平躺的姿势舒服入睡。
她好似真的累极了,睡梦中哼唧了几句,又沉沉地入睡。
………
第二天早上,她依旧在二楼侧卧里醒来,并没有多大的惊吓或意外。
她洗漱完毕下楼的时候,却没有发现秦现的身影,佣人自觉报告说秦少已经启程去布置寿宴会场了。
门口站着阿唱,他受秦现吩咐,奉命接少夫人到郊外别墅馆。
舒然才想起秦现同她说过,要她陪秦老下下棋,喝喝茶。
她心底突然涌起紧张而担忧的情绪,毕竟前一次她与秦老见面还是在张爷爷的陪同下,以一个老友孙女的身份相处的。
而今天,她却单枪匹马独自一人,不知道是以什么身份来见秦老。
一种紧张和不自然的情绪在心口反应开来,一直蔓延到汽车停在郊外别墅区门口。
舒然坐在车里,望着一如初次见面时的别墅风景,不禁感慨颇多。
那个时候她还初生牛犊不怕虎,胆子大地直接在秦老与张爷爷的对弈上指点迷津,大显身手,完全无所畏惧。
而如今,她反问自己,为何要畏畏缩缩,她在怕什么。
怕给秦老留下坏印象?
不,完全没必要。
如果她为了讨秦老的欢心,表现得唯唯诺诺,反而失了自己的本心。
不,她不愿意这样。
真的不必太过刻意,将他当作是一位老爷爷来相处就好。
思及,她终于缓缓下了车。
江叔叔像是就知道她会来,早早就在门口候着了。
看见她,忙迎上去招呼道:“舒小姐,您来了,秦老在等你呢。”
舒然并不理所当然地接受江叔的恭敬,他辈分比她大,资质经历也比她多。若是这样坦然接受,实在太过冒昧与失礼,被张爷爷撞见可是要叨念她的。
她微笑得回应道:“江叔叔你叫我舒然就好,不必太过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