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担心他们路上捣乱”,身后一人好心的提醒。
“我从不怕人捣乱”,舒畅说这话时,笑得很温和,但那副温和的笑容配上冷冷的语调便显得格外阴森。听这话的人不由自主的打哆嗦,连那些“实验材料”也不例外。
警卫们的枪支都被捡了起来,会使用枪支的人每人分配了一支枪三个弹夹。实验室里还有很多高科技材料,利用这些材料,舒畅他们制作了简单的防弹服。
此外,每个人都借机搜刮了一些研究成果——当然,为了即将开始的逃亡,他们每个人的随身物品都携带的尽量少,以便他们可以轻装逃亡。
此时,实验室外面依旧黢黑一片,透过刚才进来的那条细缝,舒畅侧耳倾听外面的动静。此刻,外面的吵闹已经平息,仿佛他们已接受了这黑暗的命运。
其实,地下实验室具备的电能足够上面的照明,但大爆炸炸毁了电路系统,除非将那些电线重新牵引完毕,才能给外界送上电。现在,外界的一切通讯联络都已中断。在地下数百米的深度,即使有大功率的发报机,信号也不能穿透厚厚的岩层。
舒畅招呼过来两名“实验材料”叮嘱说:“实验室的大门已经从里面关闭,这条细缝是唯一进出的道路,我希望你们一定守住它,如有情况。在第一时间报警。”
外面的哈根他们不知道是否按照预期发动突击行动。原本,按计划舒畅一旦开始行动,便有一个突击小队开始进攻高山学院,以接应舒畅返回。等到突击小队清除地面人员后,再由琳达发出信号,凭借他与舒畅之间地血裔感应,把情况传达到舒畅这里……
但这一切都是计划,计划能否实现,还要看哈根、黑水公司、以及卡尔索斯基的三方的配合情况。目前,舒畅做的只能是等待。
乌克兰是个军事大国,前苏联那会儿,这里直接面对西方,因而战略空军力量十分雄厚。想依靠飞机进行超低空偷袭。在伊拉克那样地小国可以实现,但面对乌克兰这样的军事强国则做不到,乌克兰空军的反应时间容不得完成突击。所以,此次行动只能靠两手两脚,爬山、战斗……
漫长的一天过去了,外界依旧没有信号。“实验材料”中倒是有一个电讯高手想出了一个妙招:把一根废弃的电线当作发射机天线,连通到爆炸区域。借助这跟电缆,舒畅他们反复发送同一个无线电码:“我们已经控制了反应炉,没有食物就引爆。”
这组无线电信号用明码发送出去,顿时引起全世界的惊论。控制。反应炉,见到这几个词的人第一意识是乌克兰核电站又出事了。有绑匪攻占了核电站,他们勒索什么。居然是勒索食物!
全世界新闻媒体炸了窝一样,查询电话铺天盖地的向乌克兰涌来,让乌克兰内务部莫名其妙。
乌克兰方面查询了所有的核电站均未发现异常,许多天过去了,当那个无线电讯号终于消失,人们都以为这是一个恶作剧。有一个老牌特工突然想起还有一座被遗忘的核电站他们忘了查询:索契夫共青城所属。高山学院所拥有地核反应炉。
这座实验室曾经是国家实验室。私营化后,这座高山学院被一个私人研究机构买去。但那座反应炉被单另封存,所有的燃料棒均被取出,由国家保管。
“如果往反应炉里添加了新的燃料棒,那么,它又能重新运转”。那位老牌特工提醒说。
内务部部长皱着眉头,严厉的警告说:“记住,那里不存在一个反应炉,它从不在我们的登记册上,我们从没有承认过它的存在!”
“如果他出了事,如果那无线电码是真的,那可是大事故。”那位老牌特工意味深长的提醒。
“决不允许发生核泄漏!”部长如此吩咐。
特工心领神会。
怎样才能不让核泄漏,那座埋在地下数百米的反应炉,既然它从不存在,那就让它永不出现。把山梁炸塌,让厚厚的岩层掩埋它,便是最好地处置手段。
等这群特工带着大批炸药赶到高山学院时,那里是一番劫后场面,到处是战斗过的痕迹,残垣断壁里面透着浓重的硝烟味,地面上,幸存者还在毫无头绪地四处奔跑,地下深井里还传来一片片绝望的喊叫,他们一声声的要求地面上的人进行救援。
“这座学院总共有多少人?”为首的特工询问一名学院幸存者。
“人不多,这里一切物质都靠下面供应,人太多了费用太高。我记得在册的人员才一百出头,好像是一百零三人,还有同等数目地警卫。现在,地面上还有十几个人,还有六十多个人在地下。”
这位幸存人员一点没有介绍究竟发生了什么,让他们这般模样,相反,他还竭力阻止警方人员地介入:“这里是私人领地,我们有能力组织救援,请不要干涉我们。”
那位特工统领点了点头,点燃一根香烟,背过身去踩着咯吱咯吱地雪走开,在他身后,特工们齐齐的举起了枪,一阵暴雨般地枪声响过,周围的一切平息了。
随后特工们将尸体全部丢入地穴中,用一吨多炸药彻底炸毁了这道山梁,从此,这座高山学院以及它所隐藏的一切秘密都被掩盖起来,永远没人知道。
“永远不要说出去!”此时,舒畅一行人正在黑海的一艘渔船上飘荡,沿途不断有“试验材料”提前告辞,他们或赴保加利亚。或去罗马尼亚、俄罗斯。临走时,他们有的还愿意留下今后地联系地址,也有人连联系方式都不愿意留下,就这样摆一摆手告辞而去。但每个人告辞时。所有剩余的人员都要聚在一起,重复这句誓词。
博普鲁斯海峡路口,卡尔索斯基的游艇横在那里,似乎在等待舒畅的归来,舒畅刚刚送走了第七位告辞地同伴,现在到了船上还剩下五名“实验材料”,小船正
晃的驶向卡尔索斯基的游艇,舒畅还在沉思。
哈根带领的突击队员完成解救任务后,立刻携带伤员及那两名科学家撤离,而那两名科学家正好成了他们的报酬。随着“试验材料”的沿途告辞。现在船上只剩下没走的五名“试验材料”以及凯瑟琳。而他们脚下这艘船是卡尔索斯基安排的,唯有这个地头蛇能在出了这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后,还有能力掩护肇事者悄无声息地离开共青城。
“你不想把人交出去”,一名叫博卡的实验材料看着逐渐靠近地游艇询问:“我们既然能够闯出那地狱,这艘游艇算什么,只要你愿意,我们再合作一次,干掉他。”
博卡的话迎来了众人齐声喝彩,这群人闯出地狱后,世上再也没有什么困难能看在眼里。也许他们今后会习惯用武力解决问题,谁叫他们是一群本不该出现在这世上的特殊人类呢。
舒畅慢慢的摇了摇脑袋,博卡又发问了:“那位凯瑟琳不是你的女人吗?你怎么愿意交出你的岳父?”
—
“任务就是任务。我的任务是把他救出来,或者交给卡尔索斯基,或者交给黑水公司,终究都是要交出去的。哎……”
舒畅深深的叹了口气:“埃德蒙医生是个不甘寂寞的人,他掌握那个秘密,终究是要跟人合作地。即使我把他藏起来。他只要一有机会。就会再去寻找资助人……”
游艇上,卡尔索斯基张开了双手。先给了舒畅一个热情的熊抱:“我的五千万美元呢,让我看看。”
舒畅指了指身后,身后,凯瑟琳坐在一幅棺木上,神情哀怨。
“那不是你地女厨师吗?很抱歉,她的厨艺虽好,可还不值五千万。”
舒畅面无表情盯着对方,好像很不满他的无知。卡尔索斯基愣了一下,再次向舒畅身后望,不能肯定的问:“你说的是她脚下那幅棺材……很抱歉,死人不值五千万,哪怕是彼得大帝的棺木也不值五千万。”
“可黑水公司愿意出一亿元”,舒畅脸不红心不跳地说着谎:“而且他们答应‘事后归还’。”
卡尔索斯基歪着头,想了片刻,试探地问:“归还?难道他还活着?”
“嗯,被注射了冬眠药。”
“我要验货”,卡尔索斯基爽快地唤过自己地会计:“我出八千万,这是事先约定的价格,不是吗。我有优先权。”
“换那艘潜艇”,舒畅平淡地说:“你提到过的那艘核潜艇,我认为这个价值足够了。”
一付能够免除排斥反应的药剂,这东西很难肯定它的价值。不过,相类似的例子倒是存在——伟哥,这蓝色小药丸发明后,据说,现在在全球每秒钟各地能卖出6000片,每年销::)有数百亿美元。蒙医生的药剂能达到“伟哥”业绩的一半,换一艘核潜艇绰绰有余。
卡尔索斯基打了个响指:“依你。”
棺木被运送到船上的医疗室,卡尔索斯基带着几名医生在舒畅的帮助下进行复苏治疗。在此期间,凯瑟琳寸步不离她的父亲,保镖们曾想驱赶她,但被舒畅阻止了。
从冬眠剂里复苏是个缓慢的过程,为了不伤害大脑细胞,整个复苏手术持续七个小时,日落时分,心电图上终于重新出现波动,埃德蒙医生开始呼吸了。
又过了一个小时,注射完葡萄糖的埃德蒙医生睁开了眼,他先是茫然的看了看四周,而后被把眼珠固定在凯瑟琳身上:“这个女的是,我们在哪里见过,我感觉你很熟悉。”
这句话像晴天霹雳,卡尔索斯基顿时暴跳起来:“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失忆,真的假的?”
船上的一名医生谦恭的解释:“阁下,理论上说,人从长久的麻醉状态中苏醒,都会对记忆有所损害,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大都能恢复记忆。”
“大都,这是什么意思?”
“理论上说,有万分之五的人可能会尚失部分记忆,有十万分之三的人可能会永远失忆。”
另一名医生立刻插嘴:“你说的不对,记忆这个东西最为复杂,关于你说的数据还有争论。长久麻醉状态下,有百分之七十的复苏者自诉记忆变得迟钝,很多事情一点印象也没有,而完全失忆的人比例也远比你说的高。
先生,他的麻醉时间超过了二十四小时,这是很罕见的特例,你不能用现有的数据说明,我认为……”
“砰”,卡尔索斯基摔碎了酒杯,他很不甘心,掀翻了桌子,抡起椅子拼命的乱掷:“理论上——让那些该死的理论见鬼去吧,我现在要知道的是,他是真失忆了还是伪装失忆。”
此时,舒畅脸上一脸的不甘心;凯瑟琳又惊又喜;埃德蒙医生盯着凯瑟琳,眼珠的焦距却不在他女儿身上,他两眼无神,嘴里喃喃自语:“麻醉,失忆……这些词好熟,我好像知道他们的意思,让我想想。”
“赶快想”,屋内的人异口同声的说。开腔的人包括卡尔索斯基,也包括舒畅和那几名医生。
“你最好赶快祈祷,让他想起一切,否则,你的八千万没有了”,卡尔索斯基狞笑的说。
“是一亿七千万,或者一艘核潜艇”,舒畅一脸认真的纠正着。
“我的精神受到了伤害,它价值九千万”,卡尔索斯基恶狠狠的说。
“俺们那疙瘩不精神赔偿,哪怕耶的精神在我们那受到损伤也一样——五万人民币封顶。我可以给你五万,多一毛钱没有。”一到讨价还的时候,舒畅的精神气特别足。他腰不同了,腿不酸了,脚也不抽筋了,活像补足了一样。
“我需要验证……你不是还有买主吗,黑水公司也是我的客户,让他们来,我们一起验证埃德蒙,我绝不会容忍欺骗。”卡尔索斯基狠狠地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