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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七十一章 宿见 明月松冈

长河图 梦七点翠 10112 2024-05-19 17:50

  怕。

  怕了吗?

  就问你怕不怕。

  豪情气破碎在血雾之中了,现在,每一双眼睛盯在空中汪洋大泽水幕面上不禁都流露出深深的惊恐。

  那是什么?

  在所有人的眼中,那就好像是死神的代名词。

  这一次不是同谋了,那就是死神本身。

  死神?

  ‘呵呵?’

  如果是真,那么这死神一定是长一张着好喜感面孔的,它一定太虚伪了,它是在鱼目混珠,它根本就是一个骗子。

  对眼前所见是任何一个人都很难将它同死神挂上勾。

  见过吗?

  在空气中还能阴阴冷笑的鱼。

  太多的目光在疑惑。

  那么一定见过。

  是有太多人见过在空气中还能活蹦乱跳的鱼。

  毕竟任何鱼在离开水面都是能狐假虎威的蹦弹上一会的。

  可是眼前空中这条确是不同。

  是鱼。

  从汪洋大泽中走出来的鱼不假,它不仅好好的活着,而且还活的活蹦乱跳,而且还活的阴阴冷笑。

  对着,一定有太多的人没有见过。

  但是从今日以后一定会有很多人记得。

  但这是有前提条件的,必须活着,不然拿什么来记得啊,死了的人只能同地狱阎君去说自己的记得。

  “嘿嘿~~~。”

  冷笑。

  冷冷的笑声充斥血戾的空气中,更是显的格外阴冷。

  “咯咯~~~。”

  牙齿颤抖的声音。

  放大加剧。

  “嘚嘚~~~。”

  骨头悲鸣的声音。

  依旧在放大,依旧在加剧。

  眼前只有一条鱼而已,可仅仅是一条鱼确是让太多的人全都处在了麻木的颤粟当中,这与面目狰狞吗?

  没有。

  鱼的身。

  鱼的头。

  鱼的眼。

  这一切都好平凡,这平凡是任何一个有生命的水洼中都有可能出现这样的生灵,仅仅是一条放在任何地方都不起眼的鱼而已,

  但人怕了,怕到颤抖。

  世界悲哀了,在血花绽放的缭绕中,骄傲的‘英雄’已经绝种了,没有一个人敢出头,没有一个人敢跳出来捍卫人的尊严。

  眼前的真是鱼吗?

  有谁见过一个眼神就可以将人盯成血雾的鱼吗?

  这就是妖,这绝对就是大妖。

  妖?

  千真万确,在眼前的就是妖。

  而且可以确定的就是,这条小巧能在空气中活蹦乱跳的鱼就是梦里都不可能梦见的大妖。

  “呵~~。”

  这个时候,谁还敢笑啊,好多人,是太多人,是几乎所有人都在麻木当中只记得颤抖了。

  笑当然只能是鱼的颜色。

  “呼~~。”

  云雾起,所有人的眼前微微一花,原本那条吞四方,吓十方的鱼就消失了,但这份消失更应该理解为一种幻形的存在。

  入乡随俗。

  鱼幻人形。

  鱼成人形。

  阴鹜男子,狭长的目光带着千古的阴寒,这双目就如同黑夜中阴魂的眼神,是愤恨,愤恨太多的人都死了,但是你居然还活着,这是它的怒,这是鱼的不满。

  青色面庞是铁青的脸。

  其中更是隐隐见鱼鳞隐显,虽成人形,但这句身并没有将所有妖的符号全都退却干净,毕竟身为大妖是很有尊严的。

  幻人形。

  无形之中当是在对这方大陆第一强者的尊重,这就如同是在暗示,你就当成是人的自相残杀好了。

  “嘿~~。”

  冷笑。

  可以冻穿空气的冷笑。

  “呼~~。”

  寒息大吐,顿时所有人的面上都稍稍一白,一片片膝盖叩地声,一片片头颅凿地声,是血溅声。

  “砰~~。”

  “砰~~。”

  “砰~~。”

  怕啊,怕的要死啊,是太害怕自己就这么死了啊。

  那些头颅,那些膝盖太记得,这鱼是为什么而来了,因为它早就说出了自己此行的目的。

  那些脑袋不敢想,那些膝盖不敢言。

  可是所有的脑袋同所有的膝盖都深深的记得鱼的话。

  ‘都得死呢。’

  ‘全都得陪葬呢。’

  是说自己吗?

  叩血泊的脑袋早就认同了,凿地面的膝盖早就已经确定了,得死那人就是自己,要陪葬的还是自己,眼前的妖就是来为异族报仇的。

  他们答对了。

  “嘿嘿~~。”

  鱼的目光扫过地上一尊尊的颤抖身体留如同是看死人一样,对它来说,杀这些人太简单了。

  目在转在移。

  落空中。

  原来所有的膝盖并不是所有,所有的头颅并不是所有。

  还有人站着,还有人将自己的头颅高高的扬着。

  谁?

  不是那修为以破凝仙的炽阳君,他都被冻成了麻木,可是居然还强行逆天的将自己的身按进泥土,将自己的膝盖敲弯趴地,将自己的头颅挤进血泊。

  趴着。

  炽阳君早就已经趴着了。

  那是谁?

  真正骄傲的人,就算风雨的蹂躏在热烈,那根脊梁依旧是坚挺的过分,骄傲的头颅,微悲的面。

  韩先。

  天地之中,目光所见之内。

  不管是帝王楚心,还是大能炽阳君他们全都趴下,他们也许不是为了乞命,更像是一种本能的敬畏。

  而在鱼的面前,仅仅还有一根脊梁在强行挺立。

  韩先。

  站着好刺目,站着鱼的目光已经落在了自己的身上.

  “呵呵~~。”

  他笑了,那张被青色鳞甲覆满的面,阴测测的冷笑出声,嘴角一丝半是赞许,半是嘲讽的神色浮起,口中笑语道:“给我一个不杀你的理由。”

  不杀?

  仁慈吗?

  自己从眼前这张妖异的面上可是一分的仁慈都察觉不到,看到更多的就是戏耍,是可以肯定那绝对就是戏耍。

  理由?

  不杀的理由。

  这理由自己已经给他了,因为自己还站着,在也没有比这还合适的理由了,站着是看着,看着是我并不怕你。

  “呼~~。”

  风渐起。

  涌血雾。

  天空已经完全昏聩了,夜又在天地之间张牙舞爪了,而现在颍都城外的这片大地上,血腥就是夜的爪牙。

  这爪牙将所有人都抓获。

  这爪牙将所有人都笼罩其中。

  一个不留。

  自然也包括空中的大妖。

  “呼~~。”

  呼吸,是它的口中稍稍吐息,瞬间面上冷笑全无,阴沉的说道:“我实在想不到理由不杀你,呵呵~~。”

  笑?

  自己阴冷的眼睛冷冷的看着眼前这张阴沉的脸。

  “嘿嘿~~”鱼笑。

  鱼说:“但是~~~。”

  居然还有但是,是仁慈吗,是鱼的仁慈吗?

  他想但是什么?

  他想说些什么呢?

  “嘿嘿~~。”

  又是一声冷笑之后,它以在说道了:“但是我会留你到最后的,你虽是罪魁祸首,但毕竟你也付出了那么多。”

  中肯。

  这评价绝对的中肯。

  说自己是罪魁祸首一点都不为过,而自己千真万确也实实在在的付出了很多,但是有什么用吗?

  鱼族。

  他们是自己祸害的,可自己付出的太多居然是一条生都没有挽回。

  死。

  他们已经死了。

  那么自己呢?

  死。

  也许是该死,也许还是死有余辜。

  人只要还活着,就一定还想继续活着。

  韩先同样是人,同样如此。

  现在有一点自己可以肯定的,一定不会感谢‘鱼’的仁慈的,到底是杀,如有机会一定会反抗,就算是没有机会,自己也一定会反抗。

  残存的道力已经在心头滚热了,已在酝酿尊严一击了。

  可以肯定的的,像自己这样的让你一定不再少数,地上的那些人,大能也好,蝼蚁也罢,他们虽然还在跪着,可这份跪着是头颅高高的扬着。

  为看着,也在为乞命。

  可现在好像一切都不可能了。

  好像双手沾满鱼族血液的自己死定了。

  看着吧。

  鱼一定都不在乎人眼的看着。

  “呵呵~~。”

  他的口中轻轻一笑,低语道:“这一招名为,‘宿见’,希望你们能够享受,不要怪它提前,嘿嘿,是我让你们提前去死的,记得感谢我。”

  “嗡~~。”

  见声,见乱。

  鱼的话刚出,地上的跪倒的人群就一阵骚乱,无疑他们亲眼看见奢望破碎了,无疑没命的勇气已经炸裂激励他们挣扎了。

  可是。

  “啵~~。”

  水雾。

  是那些跪地的人身还没有挣扎的站起来,鱼的道法已经使出了,手微微一抬,一枚透明的水雾气泡就在血雾之中缓缓的流动。

  “呼~~。”

  悠悠荡荡。

  水雾气泡出现的一瞬间,地面人群的所有骚动瞬间安静,那些眼全都落在了上面,在其中他们发现了什么?

  面。

  自己的面。

  可不仅仅只有这些,是自己的面扑倒在血泊之中,是自己的身抛尸荒野,是自己的躯随野兽撕扯,无人收,无人泣,更无人怜。

  好像自己正是被天地所唾弃,所遗弃的。

  这是死。

  天地为坟,他们在宿见之中,看到的太多的是自己死的太惨。

  看见,何止这么多眼睛再看见啊。

  颍都城内,皇宫峰顶,容若同样在‘宿见气泡’中发现了自己,与众不同的是,在其中发现的是活生生的自己。

  在其中自己好美丽。

  在其中,那份美丽只在梦中出现过,面玉色无暇,多欢喜,面颊上魔鬼撕扯的痕迹消失了,没有什么比这还开心的事情了。

  但容若错了。

  ‘宿见’中,还有更加美丽的自己。

  红色的衣,玉色羞颜,凤冠霞帔,那是自己一生中最重要的日子,可以肯定此生没有哪天比那一天更重要的了。

  是‘嫁。’

  是‘结。’

  自己可以肯定,自己所嫁的郎一定是心中的人,不然自己的面上不会这么美丽,不然自己的面上不会这么满足。

  “咳、咳、咳~~~。”

  听见了吗?

  那隔着‘宿见’水幕冲进脑海里的声音,咳嗽的声音,苍白无力的声音,那人是自己吗?

  可能。

  人都在。

  人一定跑不掉。

  站着,站着,人从来就没有想过跑,韩先自己的眼睛同样盯在‘宿见’气泡上,里面有自己。

  明月夜。

  短松冈。

  鬓如霜。

  千里孤坟茔。

  孤坟守孤人,碑上何的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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