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登月大酒店露天草坪广场被布置成一个像绿色森林城堡一般的婚礼现场,不过挺有趣的是在婚礼台上摆放着一块形状怪异的风动石,这块石头有三道明显的裂痕,石头的一面拓着“三生石”这三个字。
三生石畔!缘定三生!
“姐,我给你这个机会,你要好好把握。”周晓茗在踏进城堡的门内时,对她说这么一句没头没尾的话。
她本欲开口问周晓茗又在胡闹什么,却发现殷常晨来到她的身边,他一身被恶整的精灵装扮和她的相辉映。
“你,怎么在这?”她低声问道。
“我被选为晓茗的花童。”殷常晨也很尴尬眼前的这身装扮的她。
两人脸上被涂上厚厚的油彩,要多滑稽就会多滑稽。
在阵阵来至观众席位的热烈掌声中,她跟在相搀扶着的周晓茗和周凯野的身后,走进婚礼台。更令她想不到的是这次婚礼的主持竟是被打扮成魔王的韩奕启。
她看着韩奕启的装束,忍不住想捧腹大笑,却碍于场合,生生忍住。
一根和柱子一般粗细的角装在他的头上,再加上油彩画出的两条栩栩如生的眉毛,一个大魔头就这么活生生地站在她的面前。
“在婚礼之前,我先来个要求,我的这两个精灵花童,是童话故事里的一对相亲相爱的伴侣,让他们为大家先来一个吻。”周晓茗拿过放在三生石头上的话筒。
“对不起,出了点状况,这段跳过。”韩奕启猛地将话筒夺了过去。
“新娘子都说了,怎么可以跳过,来一个,做个戏头。今天是新娘子的大喜日子,你不能扫兴。”一阵阵掌声和鸭掌啪啪声中,满面笑容的群众默许了这个突如其来的惊喜。
殷常晨突然走过来,揽着她的肩头,一个深情热吻送上。
“呼。”观众的欢呼声震耳。
韩奕启冷着脸,转身去播放一段录制好的音频,观众席顿时安静下来。
一段抒情的纯音乐中,汤莫耀和周晓茗都诵读了结婚宣言,彼此互相交换了戒指,热情地拥吻在一起。
一阵阵的震耳欲聋的掌声中,一场奇葩的婚礼才算结束了。
在森林城堡的婚礼后,在百登月酒店的的酒席进行到下午三点多。
汤耀莫已经醉意浓浓,一众男宾还不肯放过他。相约好了下一个拼酒场所——东区KTV。
晦暗的包间内,带着醉意的劲爆节奏和群魔乱舞的场面,早已不是谁能控制。韩奕启却坐在角落里独自一瓶瓶地喝着闷酒。
她没有去理会他,就挨着殷常晨坐下,大声说道:“怎么不去和他们一起嗨?”
“他们血气方刚,我老了,玩不动了。”灯光有些昏暗,他附在她的耳畔,一阵酒气扑鼻。
“这么快就服老了。你喝了不少。”她也写着他,附在他的耳畔。
“走开,都走开,我来唱。”狂嚣的声音在包间内响起。
所有人都看向声音的来源,是韩奕启,癫痫的步子,直接踩上面前的桌案,走到所有人的中间,却重心不稳地倒在地上。
“我要酒,给我酒,我要酒…”韩奕启倒了地上,仍然很不停地哼哼着。
“你帮我找个代驾,我把他带回家,太丢人了。”她没有喝多少酒,还是清醒的。
“姐夫,你怎么样?”周晓茗挤出人群,后面跟着汤耀莫。
“没事,一点小事,打扰了大家的兴致,抱歉,你们继续,我把他带回家。”她硬着头皮地说了几句歉意的话。
殷常晨想要帮忙,却被她拒绝。韩奕启喝醉酒时的情绪很不好,怕她与韩奕启有什么拌嘴。如果殷常晨在场,岂不是很尴尬。
韩奕启很不安分,不停地往她身上凑来。他贴近她的脸,一手环着她的腰部,一只手的手掌在她的大腿上摩挲着。
驾驶座上的司机也忍不住侧目。
她将韩奕启的手臂牵开,拍掉那只按在她大腿上的手,朝离他远点的位置挪着,才不忘了剜了司机一眼,那司机识趣地将目光移开。
代驾司机将车停在车库里,她就招呼他离开,将韩奕启从车里拖出来时,就已经快虚脱了。
平常看着他不胖,还挺沉的。她难堪地接受这个事实。
“你,你,不是要去找你的情夫吗?你扶我回来做什么?你这个结了婚还妄图出轨的女人,你怎么不走?”韩奕启睁着血红的眼睛,意识模糊地嚷着,阵阵回声荡漾在车库里。
“韩奕启,你有病吧!什么情夫,你不要胡乱说话?我把你带到屋里后,我就走。”她突然觉得委屈。
韩奕启挣扎着站起身来,指着她:“你这个女人,为什么要一次次闯入我心里,让我一直没有防备地沦陷其中。你,你到底施展了什么魅术。”
“韩奕启…”她本想辩解,却发现韩奕启的话里表露出了对她的爱,突如其来,令她没有一点防备,她只有目瞪口地站在原地。
他爱她,这个神经质大魔头,不可一世的混蛋,一次次地改变了她的人生的人说爱她。
韩奕启扶着墙角,一阵呕吐,酸臭的气味弥漫着整个车库,她本已混乱的心绪就更不安。
等到韩奕启吐完了之后,虚脱地靠在墙壁上时,她才后知后觉地取出几张面巾纸,擦拭去他嘴角的残渍,将他扶出车库。
将他放倒在客厅的沙发上的时候,她才发现之前的那套沙发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换掉了。眼前的蓝色海洋风格调一直是她的最爱。
她看了一眼醉酒后燥热不安的他,转身走向浴室。
她取下架子上一堆新毛巾中的一条,在被擦洗地极为干净的洗脸盆里放上水,将毛巾浸湿,拎了个八分干。
走到客厅时,韩奕启似乎已经睡着了,她将毛巾叠成巴掌大小的,轻轻地为他擦拭着脸。
韩奕启一个翻身,突然抓住她双手的手腕,将她按倒在沙发上,嘴里还喃喃说道:“你为什么要碰我,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借我酒醉,想要抓住我的把柄。”
“韩奕启,你干嘛?我给你擦把脸,你要干嘛?”她用力地推开他。
所幸韩奕启醉得很厉害,没有太大的力气和她周旋,她才得以脱身,她一起身,韩奕启就栽在沙发,一阵轻微的鼾声入耳。
“你酒醉倒好,闹闹腾腾一阵就睡着,醒来什么事都没有。为何不在我醉你也醉的时候,你说我听,说完听完只等睡醒了之后,便完全不知不觉,我至少不揪心。可我还是要把话放在这里。我不会一直陪在你身边。”她扶着茶几,神伤道。
为了能够照顾这个醉得不省人事的混蛋,她也只好在旁边的沙发将就一晚上,反正让她再把他拖上楼,别说要了她的半条命,一条命都要送给他了。
她从楼上取来两条被子,拿着其中一条被子将韩奕启包成粽子,她才将台灯调得暗一些,和衣而卧在沙发上。
前半夜她一直凝着神,睡眠很浅,一有什么轻微的响动,她就睁开眼睛,眼前只有台灯昏暗的光芒和韩奕启低低的鼾声。后半夜实在盯不住了,就迷迷糊糊地睡沉了。
刺眼的光芒将她从睡梦中惊醒时,她睁开眼睛时,才发现已经日上半空。她看见沙发上韩奕启靠着靠枕上闭目养神,便翻身爬起来,想走到厨柜间先烧一壶开水。
“站住。”韩奕启突然嘶哑的喊声让她吓了一跳。
“大早上,你能不能消停点,会吓死人。”她很不耐烦地停下脚步,转过身。
“昨天是你带我回来的,有看到我西装兜里的一张字条吗?”韩奕启神经质地问道。
她被他问得懵住了:“什么字条?哪个兜?”
“在我放汗巾的兜里。”韩奕启肯定地说道。
她想了想,昨天晚上她拿他的汗巾是在车库,便随口答道:“你去车库看看,说不定…耶,你干嘛?”
还没有等她把话说完,韩奕启就以极速跑向大门。
“大早上发什么神经?”她一边念叨着,一边走向橱柜间。
她在浴室里刷牙,韩奕启冷不丁地走了进来,她没有留意,一抬头,在镜子里看见一个人站在她的身后,被含在嘴里的一口水呛住了。
“晓萱,你在刷牙,一晚上了,你饿了吗?要吃什么早餐,我给你准备。”韩奕启满脸堆笑地扶着门框。
这模样,她真不知道怎么解释,见过阿谀奉承的人就好办多了。对了,就是一汉奸样。
刚才他那凶神恶煞的样子,现在这副嬉皮笑脸,翻脸跟翻书一个样。不,在韩奕启这里,翻脸比翻书快得多了。
“现磨豆浆,要五种,黑豆,红豆,绿豆,黄豆,薏仁,快去准备吧。”她也不好驳了他的好意。
“我去准备了。”韩奕启答应得很爽快。
她怎么会隐约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在心头徘徊。
等她从楼上换好了衣服下来时,韩奕启已经坐在餐桌前吃着早餐。
“这么神速。”她有些惊讶。
“那是自然,我出手,没有什么,搞不定的,喏,你的什锦味豆浆。”韩奕启的眼睛不离书上的财经时报,指着桌上一杯颜色有些奇怪的液体。
“这是什么?按照你的要求,黑豆,红豆,绿豆,黄豆,薏仁磨出来的豆浆。”他毫不犹豫地说道。
她想了想,问道:“这颜色这么怪,你是怎么做出来?”
“我把所有的材料都抓了一把,放到豆浆机里面,再倒入水,启动开关,它就自己自动磨好煮开,那豆浆机不错,一条龙服务。”韩奕启如实说道。
“服了你了。我说怎么漂浮着这些异物,你不知道要把材料洗干净才放进去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