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明白她不经意间惹恼了韩奕启,让他改变她陪同参加荣宁半年会后的盛大酒会。
荣宁的酒会对她來说,也是很重要,因为那里聚集了众多的商界名流,让她有机会接触更广的人脉。如果她要在YUYI有着自己的一席之地,那她要有长远的目标。
不过事以愿违,她也不会曲折自己的原则,只为了利益所为。
得与失,很难界定。触及底线,她要适当反弹。
反正她也闲着,就随意走走逛逛,M市的夜色这么美。自己的心情遇到这么美的夜色,沒有理由不变好。
“韩总,周顾问她把刚买的礼服退了,之后就一路散着步,沒有方向地走着。”一辆慢慢跟随在她身后不远地方的越野车,车里的人双手驾着夜视望远镜,一条白色的耳机带在所有的黑色背景下显得很显眼。
“继续跟着,她的一举一动都要向我汇报。”韩奕启站在一处悬空的阳台上,俯瞰着夜色中的M市,厉声说道。
“韩总,将近三个月,我每天像你汇报的都是她一如平常的生活流水账。您觉得需要继续跟下去吗?”那个人声音有些嘶哑地问道。
“人,你给我紧紧盯着。你照常汇报,不许给我错过每一个重要的细节。不然我有权就合同的百分比不付款。”韩奕启很是不耐烦。
“韩总,我们调查公司也是需要质量说话,每天记录被跟踪人的单一生活,这是要拉低我们的服务质量。”那人颇感为难。
“看到款的时候,会为难吗?我说的你照做。款都不是问題。”韩奕启再次强调。
“那我继续跟踪。”那人只好妥协。
生活在林立的高楼包围的人,只有当夜色掩盖了白天的光亮,用五光十色的霓灯造就出的这个世界才能放松心绪。
无论爱和恨,每个人都无法很痛快很释怀,但是她一直坚信她有一颗可以一直爱着殷常晨的心。
只有她努力和他营造他们的幸福,一直会变得美好。
自从他知道他要竭尽他目前所有的物质來支撑起他们的幸福。那一刻,她更是相信她的决心一直沒有错。
她全然不知不远处有人瞧瞧地在窥视她私有的生活状态。
第二天大早上,她急匆匆地走进十楼的办公区时,正好是九点整。
“太准时了。”她暗自嘀咕着:刚才殷常晨车子在路上抛锚了,所幸的是后來又突然奇迹般地好了起來。
那辆款式老旧的车,是殷常晨唯一接受他爸爸给的东西。曾经他用勤工俭学的钱投资理财赚來的钱把他爸养育他二十几年的费用全部付给。那时他是有多恨殷恩权,这个举动几乎是要他要和殷恩权脱离父子关系的一个最直接果断的表示。
她一边想着这些,一边理着各个项目完成的进度。
YUYI这次一下子拿下荣宁的七个项目,干劲不错,同意在两个星期之后,交出四个投资方案來。而手头上还有的两个项目却一直能和相关的投资公司谈拢。
按照荣宁的运作期限,这些项目要在五天之内要完成分配,并且有新的进度跟踪。
明天是第一批最后的期限,手头上还有这两个项目的新进度沒有着落,她怎么能不急?
她只好敲开韩奕启办公室的门,韩奕启见进门的是她,便立刻起身,走向休息室,让刚进门的她有些奇怪。
“思琪,让简助理到我的办公室來一趟。”韩奕启在休息室里也设了内线电话,此时按下的是免提键。
在她面前召唤简多媚,加上之前韩奕启的休息室内发生的那一幕,让她只好先放下项目的事情,转身落荒而逃。
这是想做什么?一见到她,就造出这个局面。她隐隐觉得昨天晚上曲逆韩奕启的意思让他十分不快,最后直接让她不必陪同酒会的事情,这两件事情一定是被牵扯在一起。
项目却要在她手上处理妥当,出现了这滞怠的事情,她首要任务就是汇报给韩奕启。
她再次硬着头皮敲开韩奕启办公室的门口,这一次韩奕启沒有什么过激的举动,反而是稳稳地坐在“宝座”上。
“韩总,石城和白化这两处项目一直和两家投行谈不拢。明天是从我手头上分配项目最后一天。明天沒有新的进度出现的话,其他部门会做出相应的投诉。您看,怎么处理?”她十分恭谦地说着。
韩奕启犹如被抓走魂灵一般地自顾着翻着他手上的文件,全然把她当成空气一般地存在。
“韩总...”她本想把刚才的那些话再重新说过一遍,毕竟她不是大丈夫,沒有那么多讲究。
“韩总。”门外传來一声安郁美的唤声抢了她的话头。
韩奕启抬头看见是安郁美,便和颜悦色地说道:“郁美,工程部的图纸出來吗?”
“韩总,还有一点小问題。傅工程师在做最后的修改。”安郁美声音甜美,面带喜悦地说道。
“那你跟进一下,有什么最新的进展随时过來向我汇报一下。对了,十分钟汇报一次。”韩奕启巧笑道。
安郁美起初有些愣神,在确定韩奕启刚才说的话之后,早已芳心飞到韩奕启的身边。
她心知韩奕启这是在和她冷战,比比谁更坚持得久。这是明摆着。
那我就先把项目问題处理过后,我们就來看看是我能成功地撬开你的金口,还是让你一直扯东拉西地耗着。
她快速地查找了一遍其他投资公司的特点,再对比各自的优缺,最后决定把投资公司换掉,谈不拢,总要找一家谈得拢的吧。
“隆总,什么时候出结果?”她拨通了一家已经敲定合作的投资公司的电话。
“明天。”对方爽快地说道。
“我手上还有一个项目,我们下午谈谈,如何?”她快速表明來意。
“下午,沒有问題。”对方十分殷勤地答应了。
之前她整理过一份确认投资公司的报告给过韩奕启,这次突然要更改投资公司,她便造出原先那份报告,做了改动,重新打印出一份新的,敲开韩奕启办公室的门。
“韩总,这份是最新更改投资公司的新报告,您请过目。”韩奕启始终当她如空气一般的存在,她依然雷打不动地做着她该做的事情。
韩奕启拿起一旁咖啡杯里的搅拌匙,将它放置在一旁的一个白骨瓷架子上,站起身來,连同底下的垫盘一起托起,径直走向落地窗前,将她甩在一旁不管不顾。
她吃了憋屈,顿时涨红了脸:她到底怎么把他得罪成这样,是他通知她不必作陪酒会,受委屈还是她呢。
“韩总,您要不要把这份新报告先看过,下午TYKP的隆总会过來将项目取走,那两家公司那边还要跟他们谈别的项目吗?请您示下。”她全然不顾韩奕启不待见她的情况。
韩奕启看着窗外的景色,却无心风景。她的每一句话都听入耳,自然心里更加气结。
周晓萱,你当着我的面买下那件衣服,转眼却把它退了,阳奉阴违就是你的作为吗?
她站在原地,看着韩奕启对她的话全然也当做空气一样的存在,转身便离开,只留下放在桌沿处的那份报告。
她的脚步声消失在办公室内后,韩奕启才转身走回座位。
他伸手去拿那份报告,却因为手太慢,半截露在桌外的文件应声落在地上。
他皱着眉头,便走进去,蹲下來,捡拾起地上的文件。他翻开來之时,却发现里面多了一样东西,,一张写给殷常晨生日祝福的卡片,卡片的背景很简单,是手绘版一个荡着秋千的小女孩。
他将那张卡片拿起來,将文件狠狠地扔在桌面上,之后将手上的卡片撕个粉碎。手上拽着两把纸屑,狠狠地朝着头顶撒开,飘扬的纸屑纷纷落在地面。
她的心里很是委屈,但转念一想工作里哪里不会有委屈,慢慢释怀就好了。
随手往桌上一抓,才发现进去之前留在桌面上的一张贺卡不见了。那张贺卡她已经写好字,准备晚上给殷常晨,今天是她的生日,每年她都会买礼物,今天她想换一种方式,同时还可以省下更多的钱。
于是,就选择送贺卡这种比较传统的方式。那张贺卡她还是花了一个小时精心挑选的。
桌上桌下,甚至旁边的废纸篓都找过了,连点影子都沒有。
一张纸贺卡,又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谁会看得上。因此不会丢,那会在哪里?她静下心來想想。
惨了,不会是被夹在报告里面送给了韩奕启了吧?她的心头有种不祥的预感。
那她还能去把它要回來吗?
她要不要先把那份报告拿回來找找,她突然萌生了这样的想法。
那就去拿回來吧。她硬着头皮起身,再次走向韩奕启的办公室。
她敲了几下门之后,伸手转动门把手,才发现门被反锁着。
门反锁着。韩奕启在做什么?难道又是和哪个助理又擦出什么火花了。她唯一能想到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