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陈念南那犹如针尖一般的话,龙行拳头紧握,全身紧绷,但是最终还是犹如泄了气的皮球动的躺在了睡椅之。
良久之后,龙行长叹了一口气道:“其实我也察觉到了,但是我依旧下不了狠手,因为他们本来是用命在拼,可我却还要他们赴死,所以我下不了手。”
“你下不了手那不要当这个大将军了,你这样只会害了整个北玄府!”陈念南语气森冷。
一旁,勺子见到气氛不对,连忙劝说陈念南道:“掌柜,现在龙小子是大玄的大将军,他自有主张,他一定可以赢的。”
陈念南摇了摇头道:“一个人善良的确是好事,但是如果善良过头的话那是一件坏事,龙小子,我并不是在训斥你,我只是想弥补当年的过错,不应该太过于保护你。
你的慈悲之心是多余的,而且是多余太多了,你平时一个人时,可以去救任何人,但是当你坐镇全军之时,你不能救任何人,你也不能珍惜任何人,他们的死是有意义。
如果他们不去死的话,那么会有更多人死,难道这是你的目的吗?
龙小子,醒醒吧,打了这么多年的仗,你的仁慈有用吗?还是死了这么多人,龙城依旧去赴死,百战轻骑依旧全军覆没,你做这些有用吗?来,你给我说说!”
龙行双目看着蓝天,变得无神起来,良久之后,龙行闭双目嘴角流露出苦涩笑容。
“掌柜的,你说的没错,这些年我的确是太过于仁慈,南宫亦忆也说过,我太过于优柔寡断,当年我若是能够狠一些,不会流落到大元去了,我若是能狠一些,龙城也不会去赴死了。”
“其实你要改变的不是你自己的性格,而是你要改变你自己打仗方式,打仗肯定是要死人的,没有人可以不死,包括你,你要将整个北玄府当作一座棋盘,北玄府谁都可以缺,唯独你不能!
如果有一天,北蒙草原需要被抛弃,而我们这几个老家伙无法及时撤离,我希望你能够果断的抛弃北蒙草原,因为这才是最正确的选择,你身挑的担子代表着大玄所有百姓!而不是我们几个!”陈念南语气有力的说道。
龙行长叹了一口气,然后缓缓,龙行明白自己真的要变了,如果再不变的话,那么将害人害己。
陈念南语气平缓了下来道:“其实不是每个人都无情无义,也并不是每个人都有情有义,更不是每个人都能按照自己的性格去走。
南宫浩轩是一个例子,你以为他当年想要将青龙兵团与铁浮屠同归于尽吗?
他也不想,他也是没办法,如果不让大元知道北玄府的厉害,恐怕大元会卷土重来的更快,而且还会边疆战事不断,但是换来二十年安宁的代价却是整个青龙军团。
整整十二万青龙军团士卒,一同事在策天府边境,你知道吗?那一战没有任何援军,青龙军团全军覆没,仅剩两千骑。
在世人眼里,南宫浩轩太过于狠辣,但是谁又能知道他的苦心呢?
为将者,必不能心慈手软,你一定要切记住这一点,以往我没有机会跟你说这么多,但是今天你必须要记住这些,我不希望白发人送黑发人,我更不希望这个来之不易的盛世转眼破灭。”
龙行微微点头,然后躺在睡椅子沉默不语,似乎是在想着什么,而今天陈念南这番话对他的触动很大,龙行第一次正视自己的心慈手软。
狠辣从来不代表坏事,但也绝对代表不了好事,可是这里不是生活,而是战场!
最终龙行在傍晚之时离开了烽火台,北玄府现在还有很多事情需要他去处理,但是这一次回到京观的龙行,绝非昨天可!
率领着一队人马回到京观,龙行立刻收到了一封信的邀请,是来自于武郡,而且还是龙行十几年未见的老朋友,也是如今最大的敌人欧阳沅。
欧阳沅邀请龙行到北平草原深处一聚,此行欧阳沅的目的并没有说清楚,但是龙行可以肯定的是,欧阳沅并非想借助这次机会杀他,当然欧阳沅也没有这个机会。
信说龙行可以带家眷,龙行便带了苏沁瑶和龙悦儿以及龙裕。
十一月的北玄府真的是冷的让人不敢出户,但是北玄府的王牌军团不一样,他们每个人都在严寒之忍耐过不少次,严寒已经将他们的心性历练到最坚韧的地步!
天空还下着小雪,地的雪已经可以盖过脚踝,踩在雪地一片嘎吱嘎吱的声音,整个北平草原也是一片白雪茫茫。
乘坐着陈家特意为北玄府打造的马车,马车之还烧着火盆,龙行几个人便开始出发。
龙行并没有坐在马车之,而是身着一身青袍,对于他来说,所谓的严寒并不可怕,当然这也是对他一人而言罢了。
龙行这一次率领着的是银耀轻骑,银耀轻骑作为北玄府最为老牌的王牌军团之一,同样也是北玄府的象征,更是大元武郡恨得牙痒痒的王牌军团。
三千银耀轻骑身着一身银色轻甲,轻甲之都是毛茸茸的羊毛之类的,否则即便是银耀轻骑都顶不住这样的严寒!
龙行微微深吸了一口气后吐出,一股热气从鼻子喷出,形成两道热气。
虽然雪已经覆盖住了整个北平草原,但是对于身后的银耀轻骑来说,算是闭这眼都能抵达目的地。
只不过由于路有些难走,所以马车的速度很慢,直到天黑才走了三分之二的路程,所以傍晚龙行下令驻扎。
晚的北平草原更加可怕,雪开始下大了,而且北风呼啸,吹在人脸都有一种刺骨的寒冷,让人脸颊都疼。
龙行站在风雪之,遥望北方,目光沉重,此刻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直到片刻之后,一道俏生生的声音在龙行身后响起。
“爹,吃饭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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