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备海路走的是直线,风起则升帆,风止则采用轮踏,日夜不息地向扬州赶路。士兵们坐在船上,体力消耗比不大,可以说来之即可战。
给扬州报信的探子走6路,一路应付盘查尚不说,出了青州地界,路况变得极其恶劣,等探子颠簸到了扬州,刘备已入城多日了。
武昌城(今湖北鄂州)毗邻江边,当初,把扬州治所建在武昌城是勇武的孙策打算与刘表争夺荆州江夏。孙策号称“江东之虎”,每战争先,治所武昌毗邻江夏,表明了他的扩张心理。
其后,孙权将治所移往秣陵,是为了回避占领荆州的强大曹军,同时打算从徐州寻求突破。可惜,秣陵临江而建,战略纵深不够,一旦曹军渡江,国都就受威胁。为了保卫国都的安全,强大的东吴水军,最后龟缩在秣陵左右,无所作为。
当日,孙氏水军正在江上巡防,众人防御的目标主要是上游江夏郡方向。一名到船尾解手的东吴士兵忽然见到背后来了10艘怪模怪样的战船。这怪船两侧带着巨大的明轮,船帆全部落下,明轮带着哗哗的水响,迅捷无比的向前推进。
这名孙氏水兵一时惊奇,竟忘了传讯示警,呆呆的望着怪船快的追上来,怪船船头灵活的一偏,从几只巡逻艇的缝隙插了进来,带起巨大的水浪逼开了巡逻小艇。
孙军水兵一阵慌乱,又茫然不知所措。怪船巡逻艇中并没有表示敌意,这让他们不知道是否该吹响敌袭地警报。
“战船,这明明是战船。”孙氏水兵低声嘟囔着。远处,巡江的指挥艇上水军将领徐盛、丁奉看着十艘怪船闯入孙军船阵,手持着鼓棰,迟疑不定的下不了决心是否敲响报警鼓声。
“青州船转舵如此灵活,一定是使用轮舵,主公曾派遣多人前往青州,套取轮舵的秘密。可惜,青州船工嘴巴甚严,至今无所收获。”徐盛鼓棰悬在鼓面上犹疑不定的说。
丁奉接嘴道:“既是青州船,倒不好轻易挑起事端,刘玄德报复心极重,最容不得治下百姓被别处官吏欺负,我等一旦起衅,除非杀尽江边所有目击。”
听丁奉这一说,徐盛立刻将鼓棰轻轻放下,长出一口气说:“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同意你的看法。我们先不示警,靠上去问问他们地来历。”
丁奉不满的嘟囔着:“我什么时候说过不示警,你可别坑我。”,接着,丁奉又问:“靠上去,怕不容易啊,青州兵团用的是轮舵,舵舱是在船头,我们用的是手动式尾舵,从指挥塔下令传递到舵尾很耗时间。刘玄德喜欢耍赖皮,他教出来的青州人万一做一个局,让我们撞上他们地船,那不是让他们找借口闹事吗?”
此刻,天际间再度出现了一队庞大的战船。主帆已经落下,船只仅用侧帆缓缓前进,巨船边伸出百作总值船桨,整齐的划动着,船行度比风还快。隐隐中,传来了阵阵鼓声,仔细观察会现,船只收桨落桨皆与鼓声暗合。
徐盛举起一只青州产的单筒望远镜,寻找着这支船队的军旗,猛然间,他仿佛被火烙到一般,浑身一抖,望远镜掉落在甲板上。
“是大熊,打的是大熊军旗,刘备亲自来了。”
丁奉立即跳了起来:“不好,刘备是来找事的,这对船降了主帆,光靠船桨和侧帆前进,是为了在行进中保持灵活性。快快,让开主航道,通知码头,众船回避,省得他找见检茬子。”
前面十艘船转舵灵活,已深深的嵌入到孙军船队中,利用船侧连续撞开数艘巡逻小艇,为随后的桨帆船清理着航道,这种横蛮霸道地作为引来了孙兵纷纷责骂。而海鳅船不管不顾,连回嘴都没有,只是动作越来越粗暴,被撞上的孙兵船只开始有了轻伤和落水的士兵。
青州指挥船响起一声嘹亮的喇叭声,惊起江面无数的飞鸟,稍后,各船依次以军号回应。徐盛忽然想起一事,急忙命令道:“船上可有通过青州尉官考核的人?赶快把他找来。”
稍后,两名孙兵被引到徐盛面前,在军号的间歇声中,徐盛急促的问:“刚才,玄德公座船吹的军号是什么意思?现在各船吹的号又是什么意思?”
两名士兵相互看了一眼,其中一名年长在同伴地示意下回答:“回禀徐将军,我们的王吹军号,要求各舰升将旗向友军致敬,可能是战船间队行动太过分,我们地王看不下去了。各舰艇依次回答,接受命令,马上升将旗。”
丁奉围着那名士兵踱了两步,再问道:“不简单啊,你的身份真不简单,我听说,只有出云和广饶两城百姓才把玄德公称呼为我们的王。你是出云人还是广饶人?”
那名士兵回答:“在下是广饶东两乡在籍居民。”,看着丁奉、徐盛疑惑的目光,那士兵解释道:“在下原是辽东人,随公孙将军渡海攻打北海,被我们的王俘虏。在下有点木工小手艺,被东两乡木匠坊杨林勋爵招赘,并在东两乡入籍。因在下还是罪民身份,岳丈大人便让我来孙氏投效,争取军功,以摆脱罪民身份。在下在辽东时,略识点字,后岳丈大人请了先生,随后,在下通过了尉官考核,等待挣足军功后,便打算退役回乡。”
徐盛恍然:“我说泥,出云、广饶原来的居民都是些流配之民,现在遇了个好主子,已经各个非富即贵。怎么会到我的船上当兵呢?原来你还是个奴隶。”
所谓罪民,在其他地方就是奴隶,这名士兵以奴隶的身份当然进不了刘备地正规军,只好在岳父的运作下,进入孙策军中服役。这些士兵大多是为了摆脱自身的尴尬身份而来此积累军功的,所以,他们遇敌格外凶狠,给孙军留下了青州兵彪悍、凶狠的印象。有时,他们甚至不惜与敌同归于尽,获得阵亡待遇,来换取身后父母、兄妹家人的身份地位地改变。也正因此,青州兵在孙军中升迁的格外快,许多将领都喜欢用这些对敌凶悍、对上谦卑、严守军纪、熟知团队格斗技巧的士兵。
徐盛、丁奉所乘的是巡江旗舰,所以更是大肆搜罗青州兵,舰船上甚至有两名通过尉官考核的青州兵担任下级军官。所以,徐盛才会听到军号,想起找人识别。
“这个,玄德公如此谦和,我们也不敢接受他地致敬,我问你,致敬的信号怎么打?你想个法子,让我们也表达一下对玄德公的敬意。”
那名广饶城士兵摇了摇头们船上没有铜号,就是有铜号,我俩也不会吹,升旗嘛,三红两黑相间排列,就是致敬之意,可是船上没有三角信号旗,临时制作,怕赶……”广饶士兵止住了话音,目瞪口呆的看这个战舰依次升起的将旗。
徐盛、丁奉顺着他的目光望去,顿时一身冷汗。
刘备这是来打架的,升起的将旗五颜六色各不相同,光看各种旗帜先头船队上至少有三员大将,带这么多将领来武昌决不会是游山玩水。
“先锋少将黄锋中将赵锋大校徐,徐什么?没听说过有姓徐的将领啊?”广饶士兵低声读着军旗,另一名士兵接着数落着从眼前驶过地桨帆船上的军旗,并根据自己的知识在姓后补全将领的名字:“前军师鲁肃三军团长现在当上了军师了;近卫少将典韦,这个恶男也来了;近卫少校陈到,才毕业就当上少校了;近卫中校李进,就是这人击杀了吕布,厉害;后军统帅少将周瑜,这是位江东人,以前是并州顾山军团的军团长,这么多年还是少将。”
徐盛、丁奉面色铁青的听着一个个名字,当听到周瑜的史字时,大大松了口气――公瑾来了,局面想必不会闹得太僵。
一晃眼功夫,一艘艘巨舰从眼前掠过,紧接着远处江南上出现了遮天蔽日的船帆,这是运送物质奖励以及追随刘备南下的青州商队,徐盛、丁奉不知道这一点,面色慌恐,脱口而出:“运兵船吗?么这多?”
这还不是全部,由于武昌码头吞吐能力有限,停满了刘备的三十艘巨舰之后,留下的泊位甚少。除运送军械物资地商船外,大部分船只还留在秣陵。此后几天,青州商船仍络绎不绝的赶到武昌,占满了所有地泊位,迫使孙氏水军很多小船只好抢滩搁浅。
这还不算,许多青州商船在武昌码头稍加停留,扬帆直驶上游,驶往荆州,把满船的物货卖给孙氏的敌人刘表,这让自孙权以下孙氏良臣武将两眼冒火。
这些青州商人,仗着刘备大军进驻武昌,甚至拒绝向当地交税,在军队地保护下,有恃无恐的进行着武装走私,视孙氏军械销售的禁令如无物,将一船船优良的铠甲、战具直接运往荆州,这么多船只来往武昌,竟没有向武昌本地销售一船货物。
刘备不知手下的商人做得什么打算(故意的),也没听见孙氏水军的抱怨(假装的)。登岸之后,他便指挥赵云、黄忠、徐晃率领轻骑直扑驿馆,将馆舍内的客人全部轰出后,刘备大摇大摆的住了进去,耐心等待孙权来求见。随后登6的步兵立刻控制了码头,接管了临江的北门城防。
突然之间,刘备兵临城下,此时,孙策大量重用青州兵的弊端呈现出来,刘备所经之处,不时有一些低级士官、尉官带领他们的部下向刘备行礼致敬。孙权在宫中听说这情景,想死的心都有了。
“当断不断,反受其害,要是我早点下手,将青州兵全部驱赶回去,哪会有今日的局面?”孙权咆哮着。
世人都这样,总记得别人对自己的不好,总是忘记别人对自己的好处,也总是忽略自己对别人的恶处。要是没有青州兵冲锋陷阵,孙策哪会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尽占扬州全境。
堂下,江东名士济济一堂,有顾雍顾元叹、诸葛瑾诸子瑜、步骘步子山子纳曼才、程秉程德枢、阚泽阚德润、薛综薛敬文、虞翻虞仲翔、6绩6公纪等等。也正是因为,江东英才尽归孙氏,孙权才想摆脱刘备的影响和束缚,自谋展。然则现在,他所倚仗的这些英才各个沉默不语。
孙权在大厅内气咻咻的踱着步,豁然停下,问报信的人:“你再说一遍,他现在在干什么?”
报信的是与吕范吕子衡私交甚好的薛综薛敬文,他正跪于孙权下手,叩说:“玄德公一进驿馆,就让周公瑾带路,说是要边下棋,边等人。臣当时正在吕子衡家,亲眼目睹公瑾带他走。”
孙权转到薛综身边,问道:“你见了公瑾,没跟他打招呼?”
薛综答:“打了招呼,公瑾只略略点点头,说是公务在身不便长谈,回头有暇,再作聚会。”
孙权问:“可否悄悄招来公瑾?把事情问个清楚。”
薛综连连叩,回答:“我担心子衡安全,一路尾随公瑾他们去了驿馆,只见里面戒备森严,驿卒已全部驱赶而出,换上了刘备身边的人,馆内情景半点打探不到。我临走时,听到馆内响起了琴声,我揣测,大概是子衡在与玄德公手谈(下围棋),而公瑾在侧弹琴助兴。”
“他在等人?”孙权恨恨地说:“等我去见他吗?入到我的城中尚且如此嚣张,难道不怕我一不做二不休吗?”
孙权踱到顾雍身边是我们不惊动所属的青州兵,总计能动用多少兵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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