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大力妈妈赶到医院的时候,老孔同志刚刚清醒过来,孔大力正在那儿喂水喝呢,一见妻子也来了,老孔有点急了,“你怎么也来了,地还没整完呢!”
李忆一听,差点乐了,这位大叔也太知道日子过了吧?
没想到老孔转过头又冲儿子火了,“你把我弄到这儿干什么?找村里赤脚医生包包就行了,到这儿得花多少钱?还弄个单间,我看你是想挨揍了!”
同情地看了看孔大力,李忆示意武兵把老孔同志扶好,“大叔,现在大力是有钱人了,你们二老也别那么辛苦了。对了,我们今天本来是打算回家送钱给你们的,没想到竟然碰上了这样的事,大力,来把钱拿出来给大叔看看。”
五万块钱,看病什么的花了两千块,剩下的四万八全放在了老孔面前,看到儿子从皮包里掏出这么多钱来,老孔的脑子明显不够用了,看一看钱,再看一看儿子,很有要崩溃的预兆。
李忆一见不好,急忙上前接招,“大叔,你听我说,这些钱呢,既不是偷的,又不是抢的。大力跟着我做生意,这个月干得好,这是奖金!”
老孔不相信地转头看了看李忆,这小子应该和儿子差不多,做什么生意这么赚钱,光是奖金就给五万?
武兵在旁边呵呵一笑,从口袋里摸出一张存折来,“大叔,你看,这是我这个月的工资,二十万,也是李忆的。”
老孔擦了擦眼睛,仔细地看了看存折,认真地数着上面的o,当他确认那上面确实是五个o以后,不敢相信地抬头看了看站在他面前的三个青年人。
“是真的,大叔。”李忆点点头。
孔大力把属于自己的那张存折也拿了出来,“爸,这是我的存折。”
老孔看了看存折的名字,又数了数上面的o,终于坚持不住,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孔妈妈刚要上前掐人中,没想到老孔竟然一下子又活了过来,腾地一下子坐了起来,“儿子,这真是你挣的?!”
“当然了!”李忆替他做了回答。
“哎呀,我儿子挣了二十万,可比他老子强多了!”老孔拍着床板兴奋地叫了起来。
“大叔,躺下说,医生说你现在需要休息。”李忆现在有点担心脑震荡对他起作用了,急忙扶着他躺下,“安心地休息,咱们大力现在也是有钱人了。”
“不行,可不敢乱花,还要留着钱给他在城里买楼娶媳妇呢。”老孔自然不会赞同李忆的观点。
武兵哈哈一笑,“大叔,你就休息吧,大力现在一个月分二十万,还愁没钱买楼?”
“这是一个月赚的?”老孔有了再次晕过去的预兆。
“两个月,”武兵一看不好,急忙辩解。
老孔还是晕了过去,两个月二十万,一年就是一百二十万,那得卖多少黄瓜才能赚回来啊?
武兵看了看忙活成一团的孔爸孔妈,心说你们二位还没看到李忆那小子的呢,那可是小二百万呢。
留下孔妈和武雨蒙照顾孔爸,李忆拉着孔大力和武兵出了病房,找了个僻静处的座椅坐了下来,“今天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了,咱们得帮大叔找回这个场子!”
孔大力点点头,“这件事我来办吧,你们两个还在上学,别耽误了。”
“警察来过了吗?”
“已经来过了,两个人,爱理不理的,简单地问了问,也没说什么。”
李忆皱了皱眉头,这次他报的是11o,并没有直接找牟新中,没想到这些人竟然如此敷衍,回头得想办法好好教训他们一下。
“不管他们了,等这儿安排好了,咱们呆会儿自己去。反正咱们开着车,他们应该不会怀疑的,实在不行咱们还可以跑嘛。”李忆轻松地笑道,“大力,这个公司叫什么名字?在这儿多长时间了?你有没有什么印象?”
“这个公司好像是叫什么海什么公司,在这儿四五年了,反正我记着上初中那会儿就有这么个公司,不过一直半死不活的。”孔大力回忆了一下,可惜他初中毕业以后就到市区干网管去了,对这个化工公司也不是很熟悉。
“行了,先回去看看大叔吧,别再提钱的事了,咱们自己知道就行了,说给大人们听他们都不会相信的。”李忆拍拍武兵的肩膀,“你忘了咱俩回家坦白时的样子了?那还只是赚了几万块,就把两家人都给引到网吧实地考察去了。咱们要是也一下子拿二十万回家,估计他们也得跟大叔一个样。”
三个人说着回到了病房里,孔老爸已经清醒了过来,看着三个小家伙走了进来,就开始嘿嘿笑了起来,“好小子,真有出息了,你小叔跟我说过几次我还不信,看来这下子是真的有出息了。”
“妈,你在这儿照顾我爸,我回家帮你们拿点衣服什么的,顺便把家里的东西收拾一下。”孔大力随便找了个理由,把钱和存折扔给老爸老妈,转身就跑了出来。
武雨蒙自己打车回家了,这哥三个开着车就奔小河上游的化工厂去了,所幸这个化工厂虽然偏僻点儿,但是路还不错,李忆开着车,不大会儿功夫已经看到了厂房。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怪怪的味道,路两边的树叶子都有气无力地垂着,也不知是天气热晒得还是怎么着,反正一点生气也没有。
“这个地方的味儿太大了!”武兵捂着鼻子直扇风,可是一点用也没有,因为异味无处不在。
孔大力皱起了眉头,“村里就是这个味儿,河水也是这个味,看来一切都是这个化工厂干的!”
李忆让车子低滑行停在了厂房外面,从车窗看去,厂子虽然不是很大,但是却是高墙环绕,而且墙头上插着碎下班茬子,看来防护得很严密。
一股股冒着热气的水从厂房的排水管里就那么直接排了出来,汇集成一条小小的细流,缓缓地流入了旁边的小河,不过那些水倒是没有什么颜色,看上去清清亮亮的。
“这水怪了,这么大味儿竟然一点颜色也没有。”武兵看着那污水很是惊奇,“这简直不像通常意义上的污水嘛。”
孔大力拉开车门跳下车,用矿泉水甁装了一瓶水拿到车上放好。
李忆慢慢前行,终于看到了化工公司的大门了,虽然是白天,而且厂子里烟雾缭绕正在生产中,可是公司的大门却紧紧地关着,看到李忆的车子驶了过来,大铁门上拴的两条大狼狗汪汪狂吠起来。
随着狼狗的吠叫,从旁边的传达室里蹿出三个人来,都是凶巴巴的样子,手里提着一把粗的橡胶棒子,警惕地看着外面着的红色别克商务车。
李忆打开门,乐呵呵地冲着三个人走过去,“大哥,这路往前走能上大路吗?我这开车瞎逛找不着大路了。”
一个有些斜眼的家伙上下打量了一番,沙着嗓子回道,“在这儿掉头回去吧,前面就没路了。”
李忆点点头,伸手摸出一包软中华来,自己抽出一枝点上,又隔着门给三个人让烟,“三位大哥,知道这附近哪里有钓鱼的地方吗?我们老板让我先踩踩点儿,我记着以前这条河能钓鱼来着,怎么这才几天的功夫就成这样了?”
软包中华的魅力不小,三个人一人点上一枝,“你退回去以后,先往东走,再往北转,转到这条河的上游,那儿还能钓鱼,从这个厂子往下都没鱼了。”
“得了,谢谢三位大哥,这烟你留着抽吧。”李忆说着,把大半包烟塞给了斜眼儿,“要不然今天可有得麻烦了。”
斜眼儿看着李忆麻利地调转车头往来路开去,掂了掂手里的软中华,“妈的,这小子还真是个有钱的主儿,这一包烟得七八十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