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给我去死,”
剧痛之下,疯狂的怒意瞬间充斥了乌鸦整个身心,
人在愤怒的时候总会失去理智,做出一些疯狂的事情來,
乌鸦脸色狰狞,冲着莫桑桑白皙的脸庞猛的扇出一巴掌,丝毫沒有怜香惜玉的觉悟,
莫桑桑痛呼一声,脑袋被扇得偏到一边,嘴角流出血來,
“住手,你他妈是不是个男人,”项宇怒喝一声,猛的冲上去擒住了乌鸦的胳膊,
“别动,”短寸男人盯着项宇,他手中的匕首重新架在莫桑桑的脖子上,轻轻一动割开了一道小小的口子,便有血丝顺着刀刃渗出來,“你当我们不敢杀人吗,你再乱动,我就割开她的喉咙,”
项宇的脸色阴晴不定,咬着牙无奈的松开手,边上的刀疤脸狠狠一拳砸在他的脸上,将项宇打得后退几步,
项宇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死死握着拳头,愤怒的盯着乌鸦他们,
乌鸦扯住莫桑桑的头发,莫桑桑的俏脸不由自主的往上仰起,她咬着嘴唇,倔强的盯着乌鸦,
“你个小,竟然敢对我动手,是活得不耐烦了吗,”看到莫桑桑的眼神,乌鸦更加的愤怒,
“我呸,”莫桑桑沒有说话,轻蔑的看着乌鸦,冲着他的脸上吐出一口血水,
“草,”乌鸦一把擦去脸上的血水,扬起手來,
莫桑桑冷笑着说道:“你真不是个男人,四个人对付我一个女孩子,你有种的话跟我单挑,孬种,你敢吗,”
“好,老子成全你,”乌鸦怒极反笑,
乌鸦让手下将莫桑桑放开,莫桑桑揉了揉被抓疼的手腕,就在乌鸦狞笑着想说话的时候,莫桑桑忽然出手扇了他一巴掌,
她的速度很快,用尽了力气,只听得啪的一声脆响,乌鸦的脸上顿时多了一个鲜红的手掌印,
被打脸的乌鸦勃然大怒,猛的一脚,将莫桑桑远远的踹了开去,
啊,
莫桑桑连连后退,却不防脚下一空,忽然就从山坡上掉落下去,
原本莫桑桑就和项宇站在山崖边缘看风景,之后他们活动的范围也沒离开山坡有多远,乌鸦愤怒之下一脚踹出,却沒想到竟然把莫桑桑给踢落山崖,
在莫桑桑被人松开的时候,项宇便立刻展开了行动,只是他和莫桑桑之间隔了一段距离,而莫桑桑被乌鸦踹开的这个过程不到一秒钟时间,事情发生的太快,项宇刚刚冲到乌鸦身边,就看到莫桑桑惊叫失足落下了山坡,
“桑桑,”
项宇吓得心胆俱裂,猛然朝山崖边缘扑过去,
扑倒在山崖边,项宇立刻伸出手去,
只是他晚了一步,并沒能抓住桑桑的手,他的手仅仅只是触碰到桑桑的手指尖,
项宇沒有丝毫犹豫,根本沒有考虑自身安危,他的双脚猛烈蹬地,整个人头下脚上,向着山崖下方急速落下,
他落下的速度比莫桑桑要快,所以他很快的就在空中牢牢抓住了莫桑桑的手臂,
接着项宇张开另一只手臂,将莫桑桑搂在自己的怀里,
山崖是斜着往下,很快的项宇和莫桑桑就要撞上山崖上的岩石,
项宇将莫桑桑护在自己怀里,试图寻找一些可以抓住的东西,來缓冲下落的速度,
项宇的手闪电般抓住一
根横生而出的松树树枝,只是树枝承受不了两人的体重,很快断裂,而项宇的手臂肌肉传來撕裂的疼痛感,
项宇咬紧牙关忍住疼痛,试图去抓住下方另外一根树枝,然而松树被他们的身体一带,剧烈的颤动了一下,树枝猛地往上一弹,直奔项宇的眼睛而去,
人的眼前突然有异物飞來的时候,任何人的第一反应都是闭上眼睛,项宇也不能例外,他下意识的闭上双眼,这一下沒能抓住树枝,仅仅只是一滑便脱手而出,
而此刻他们的身体离斜坡上的山石越來越近,
项宇借助手抓住树枝那短暂的借力,竭力在半空中转了个身,本來是莫桑桑在他身下,现在换成了他在她的身下,
砰,
一秒钟后,项宇的后背重重落在山崖的斜坡上,巨大的反震力将他们两人的身体震起二三十公分的高度,他们二人紧接着又落下來,不由自主的顺着山崖急速的向下滚落,
项宇将莫桑桑紧紧抱在怀里,用尽了全力保护她不让她受到伤害,
一块坚硬的花岗岩横贯在他们落下的途中,以如此高速冲撞上去,不死也得重伤,
项宇看到了这块岩石,勉力做出了反应,他的双脚用力在地面上蹬出,调整他们滚落的方向,
两人的身体堪堪从岩石边缘滚过,只是在翻滚的过程中,项宇的后脑在岩石上刮擦了一下,破开了一个窟窿,鲜血迅速涌出,
无边的剧痛传來,项宇的脑海被铺天盖地的晕眩感占据,他不由自主的闭上了双眼,几乎就要失去意识,
然而那股要保护心爱的女孩,不让她受到伤害的执念,却依然让他的手紧紧的搂着莫桑桑,
两个人的身体依然在往山崖下坠落,
几分钟后,他们的身体重重跌落在一处平缓的谷地里,
……
山崖之上,乌鸦和他的几个手下探出身子,皱着眉头查看着山崖下的情况,
这个山崖并不算太高,十几层楼的样子,但是地势颇为陡峭,沿途仅仅只有几颗古松和一些青苔,其他全是坚硬的土石,沒有什么可以缓冲的东西,
这对年轻男女从这里掉落,还不知道能不能活,
当然,项宇的死活他们并不关心,他们关心的是莫桑桑的命,
雇主可是要活的,如果死了的话,他们的任务就算失败,不仅白费了功夫,还要将定金退回去,
更重要的,是会给他们冥域佣兵团的信誉造成恶劣的影响,
乌鸦的冥域佣兵团虽然人不多,只有二十八个,但是自从出道以來,他们从未失手,因此他们才能财源广进,
想到这里,乌鸦的心情变得非常恶劣,忍不住骂了一句:“草,”
“大哥,怎么办,”刀疤脸问道:“这女的钥匙死了,我们不是白忙活一场,”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乌鸦怒喝道:“还愣着干嘛,赶快下去找人,”
三个手下点点头,跟着乌鸦迅速跑到越野车上,向着山下开去,
项宇的眼前是无尽的黑暗,
他似乎听到了莫桑桑带着哭腔的焦急呼喊,她在不停的喊着项宇,项宇,你快醒醒,你快醒醒……可是他的头很重很重,他连睁开眼皮的力气都沒有,更不用提开口说话,
他的脑海里飞快的闪过一幅幅画面,似乎是一部电影在飞快的倒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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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都说人在被死神接走之前,脑子里会自动回忆起以前发生过的一些值得怀念的事情,
一般在回忆过去想不起的事情之时,项宇便会开始剧烈的头痛,
只是此刻头部受伤的痛苦,完全掩盖了那种疼痛,
项宇一瞬间看到了很多以前自己忘掉的画面,
可是,这是自己的记忆吗,
为什么这么多人,自己都好像沒见过一般,
项宇看到了一群身穿古装的奇怪的人,他们都围在自己身边,温和的看着自己,对自己微笑着,
他看到一个满头白发的白胡子老头,坐在一个云雾笼罩的高山之巅,让自己给他倒酒,
他看到穿着二十七中校服的自己,对这个白胡子老头下跪,喊他,师傅,
他看到了自己杀的第一个人,是一个衣着华贵的中年富豪,那人临死前的神情无比清晰的呈现在项宇的脑海之中,
他看到一个美丽动人到了极点,头戴发簪的古装温婉女子,美眸里噙着泪水,将一条金灿灿的蚕虫送入自己口中,
这些画面只是一瞬即逝,项宇的意识渐渐模糊,他已经无法回想起更多的事情,
在他被黑暗笼罩之前,他最后感觉到,从自己后脑的伤口处爬出了一个东西,
项宇看不到,但他却知道,爬出來的应该是一条金蚕,
是一条浑身血淋淋拇指大小的金色蚕虫,
随着这条金蚕的爬出,项宇的小腹下两寸,也就是被人称作丹田的地方,忽然涌出一丝热流,
就像多年以來被阻塞的下水道终于通了一道口子,虽然这一丝热流不过头发丝粗细,却依然迅猛无比的冲出丹田,飞快的在他全身的经脉游走,
爬出项宇头部的金蚕,沒有了血液的供养,在地上剧烈的挣扎,很快的,便浑身僵硬的死去,
……
一座云雾笼罩的山巅,参天大树掩映的山腹中,藏着一栋小木屋,古色古香,
木屋的前坪正对着山崖,一个鹤发童颜的老人盘膝坐在山崖边喝酒,
一个古装女子手捧一个古朴的木盒,飘然來到老人身前,
她眉目如画,温婉低头,轻声说道:“师傅,死了一条子蚕,”
老人沒有说话,只是缓缓点了点头,
“小师弟体内是母蚕,母蚕死亡,子蚕也会随之死去,”女子顿了顿,看了老人一眼,接着轻声道:“他自己解开了第一道封印,可是我不在,他这样做会很痛苦,”
老人沒有说话,沉默的喝酒,
“他一定是遭遇了巨大的变故,才会去解开封印,我不知道他现在发生了什么,我很担心,”女子继续说道,
“你不用担心,”老人缓缓说道,
女子看着老人沉默了一会儿,问道:“师傅,天色这么黑,您究竟在看什么,”
老人伸手指了指天,
天空中繁星点点,
一颗星忽然光芒大盛,
“那是你小师弟的命星,”老人欣慰说道,忽而恼火的嘟囔了一句:“这任性的死孩子,当初非要弄这忘情蛊,灭七情,现在可好,这么久才解开一道封印,究竟还要等多久他才愿意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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