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您怎么起来了!快躺好!”
刘惜春轻呼了口气,手撑在床沿边,微抬头看向正撩帐进来的花袭,微冷的风轻轻吹在她裹在外面的皮肤上,她不禁轻轻打了个寒颤,只这片刻,花袭已经近前来,一脸慌张地将她扶躺回床上。
“娘娘,您现在可不比以前了,您现在肚中可已怀有龙种了,我们乌木国的将来可全指着您肚子中的宝贝呢,他可是有个什么闪失,王一定会拿了我的小命的!”
刘惜春淡淡挑眉看了一眼花袭,轻轻舒了口气,然后推了推花袭正给她掩被子的手:“什么时候你变得这么啰嗦了?乌木国的将来?这么重的负担我倒不希望它落在我腹中孩儿身上,我倒希望他能平平凡凡的长大。”
“娘娘您这……”
花袭惊地一怔,手正好被刘惜春推开,然后刘惜春趁机又坐了起来,“让我出去走走吧。已经躺了这许多天,再这么躺下去,我便不知花香是什么味了?”
“可大夫说您上次虽然毒素已清,但身体仍是受到亏损,而如今又怀有身孕,正是需要休养的时候,不能累着。”
“我只是出去走走,能累着什么?”刘惜春猛然一板脸,微瞪着眼睛看着花袭,故意做出一副生气模样,看到花袭脸上有些怯懦,她心中暗叫一声,看来有戏,随之又怒声道:“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取衣服来!”
“娘娘……”
花袭皱眉看着刘惜春,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刘惜春猛地厉声打断她,沉着脸怒声道:“休再多话,不然我让王换了你,把你赐给上官大人,再为我寻一个听话丫头来。”
“啊娘娘饶命啊!奴婢这就去为您取衣服来!”
刘惜春看着着急忙慌往帐外跑的身影,嘴角微微勾起,这丫头还就得恐吓着来才行,胆子小得跟个兔子似的,还想拦着她?
“娘娘,我们还是回去吧?今天风有些大,我怕、怕您再着凉了,到时王怪罪起来,奴婢可承担不起啊。”
一路走来,刘惜春也不好受,花袭就像是一只蚊子似的在她耳边不断叨叨个不停,让她大脑嗡嗡地,根本顾不得欣赏外面的风景。
“娘娘好了吧?我们回去吧?”
“行吗?”
“回去吧?”
……
“花袭!”
刘惜春终于忍无中忍,停在原地,扭头怒视着花袭。
“啊?怎么了娘娘?”
“你再敢多说一句话,我立刻去找王!”
“啊……唔!”
花袭立刻捂住自己的嘴,惊慌失措的看着刘惜春,无辜的眼睛写满了委屈和哀求。
“眼睛也不许这样看着我,不然我还会去找王好好谈谈你的终身大事!”
“唔唔!”
花袭双手死死捂住自己的嘴,无数的委屈从指缝泄出,但她顾虑到刘惜春的警告,终是没能把手松开,把话说全。
耳根终于清静了许多,刘惜春也终于能好好欣赏这许久不见的草原风光了。
春风在碧蓝如洗的天空中放牧着白云,草儿发芽,大地一片青春,白蘑菇般的帐篷点缀着这青青绿色的大草原。
成群的牛羊在不远处吃着草儿,像天上的片片白云飘落到大地,真是让她心旷神怡啊。
突然一匹黑马闯入刘惜春的视线,她的心脏猛地咯噔一声,那个坐在萧煜身前的女子笑得很是开心,从不让除了萧煜外其他人骑的黑羽背上如今又多了一道倩丽的身影。
刘惜春认得那个坐在马背上的女子。
“啊!岚妃娘娘?她、她不是已经……死了吗?”
站在身旁的花袭猛地惊呼道。
刘惜春自嘲地冷笑一声,“她不是岚妃。”
“啊?”
花袭如同吃了苍蝇般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刘惜春,“她跟岚妃娘娘长得一模一样,怎么可能不是岚妃娘娘?”
刘惜春淡笑一声,“你难道不知道这世间还有一种叫双胞胎的物种。”说着她向着黑羽靠近些。
“娘娘你做什么!危险啊!”
花袭赶忙去拉刘惜春,刘惜春却是恍若未闻,扶着腰缓缓向着黑羽走去,萧煜,如今你是连戏也不肯再与我演下去了吗?
这般正大光明的将你金屋藏娇的女子带到光天化日之下,是想要向这整个草原宣告些什么,还是想要向我宣告些什么?
“啊!煜小心!有人!”
“娘娘!”
马嘶鸣声混合着女子惊呼声,刘惜春只觉面前一阵凌厉的劲风闪过,眼前一花,她便落入一道宽阔的怀抱中,身子被带着向旁一闪,待她从惊慌中回过神时,才看清黑羽背上如今只剩岚兰一个人,而另一个人此时正紧紧抱着她的腰。
“你疯了吗!这么大只的马看不到吗!”
耳畔传来那熟悉的怒吼声,刘惜春却恍若在梦中,她呆呆地看着萧煜那张充满怒气的脸,他是在气什么?
气她不爱惜自己的身体,还是气她想要毁掉她腹中的孩子。
孩子呵!
孩子你本不该这时候出现的,不该在我想要放弃一切时突然出现的,我该拿你怎么办!我该把你带到这个没有爱的世界吗?
这将对你是多么残忍的事啊!
“回答孤的话啊!怎么不说话!吓傻了吗?还是伤到了哪里?来让孤看看!”
“煜,她怎么样?又没又伤到?来人啊!快叫大夫来!”
岚兰着急的话语唤醒刘惜春的神智,她猛地用力推开萧煜,萧煜一个趔趄向后退了一步,他没有想到刘惜春会推他,所以才被她那微弱的力量推了开来,等到站稳身子,他不可置信地看着刘惜春,“你、你……”
“臣妾无碍,多谢王挂心了。臣妾出来已久,身子有些困乏,就不在此打饶王的雅兴了。……花袭,扶本宫回帐。”
“是!娘娘!”
刘惜春将全身重量压在花袭扶着自己胳膊的那只手臂上时,她整个大脑是有些昏昏沉沉的,身后似是传来了萧煜喘粗气的声音。
他是在生气吗?
她都已经这么识趣地不打扰他跟他的青梅竹马在一起了,他还有什么气可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