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你的伪装器效果很好,居然连我都骗过去了,应该也是个高档货吧?绝不可能是一般军方使用的那种。”张翁饶有兴趣地看着沈净樵,庄孙买给自己的夜宵,被他毫不留情地大口咀嚼。这姓庄的暴发户,品味还不错,买个夜宵都是精品。
沈净樵看上去有一些犹豫,纠结的表情不加掩饰地出现在了张翁的视线中。这个蠢货,这么明显的迟疑是摆给谁看?张翁轻蔑一笑,继续逼问道:“沈教授的小孙子,我也不和你拐弯抹角了。告诉我,你的异能是什么等级,叫什么名字。老老实实地说出来,我也许还会考虑和你静下来谈话。”
“庄蝶,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弟弟,您的眉头都要拧成麻花了谢谢。张翁白了他一眼,冷冷道:“坦白说,侦查过你的实力以后,我倒是受了不小惊吓。沈净樵,如果你知道,一个目的不明、隐瞒了实力的S级异能种在你面前坐着,你会有什么感觉?反正,我感觉哔了个狗。”
嗯,主要是因为你的表情太滑稽了。这句话张翁当然不会说出来。
剑拔弩张的气氛,压抑得难以呼吸,沈净樵额上留下大滴汗珠,张翁在这一瞬间给他带来了死亡的威胁。再不说真话,他可能不会手下留情。内心矛盾交织,丝丝青筋暴起,他甚至都没有发现,不小心打翻了手边一台珍贵的仪器。
“你赢了,庄蝶。”沈净樵叹了一口气,紧绷的面容舒缓下来。正欲开口,就听到张翁慢悠悠地说道:“不用说了,我就逗你玩的。”
“啥玩意儿?”沈净樵神色复杂,不知道该对这家伙说什么好。
张翁手指一勾,一把长椅从堆积的设备后飞出,稳稳地落在他身后。张翁坐下来,一手托着下巴,一手从夜宵中又拿出块儿精致的小糕点,道:“不让你说这个,是因为我已经知道了。先天S级的万物修复,其作用价值堪比后天SS级的异能,能够修复绝大部分物件的效果,弥补了在战斗方面的不足。在鬼魂星域,这绝对是一个得不到就必须要毁灭的异能。在三大联盟,也不见得能风平浪静。”
“所以你能明白为什么在加入张大山粉丝后援会之前,我要苟且偷生了吧?我只是不小心暴露了一下,就招来了无数势力的追杀。”沈净樵苦笑道,“我又没啥战斗的能力,随便来个D级异能种都能把我搞死。”
“为你默哀三秒。1、2、3……完事,现在请你回答我,你的伪装器是从哪里弄来的?”张翁眯起眼睛,看上去有些阴森。若有若无的威胁再度出现,就像一把无形的利刃,紧紧贴牢在他的喉头。
好不容易松了口气的沈净樵连忙喊冤:“说来你可能不信,这是一个老爷爷给我的。”
“你说得对,我真不信,去死吧!”
“那你特么需要我怎么来证明?”
“以死明志?”
“等等,我突然想来了什么!”沈净樵近乎哀嚎着喊出来,面前这个凶残的家伙从兜里掏出了一个雷爆弹,就是拉了栓就可以炸的那种东西,母星时代这个叫“手榴弹”。沈净樵这辈子都没有考虑过有一天自己会遇上这种情况,凭他一身不是屏蔽器就是伪装器的辅助装备,能抗下雷爆弹那才叫活见鬼。
沈净樵从台子里拿出一部移动终端,看型号是几年前的款式了。时代的发展,好比是奔腾的的长河,任何一件事物都会很快被替代,完全可以比作是长河中的一粒土石——这是自古恒定的道理。就像这部移动终端,才刚刚退出人们的视线不过三四年,就已经停止了生产。那家三四年前运营得风生水起的星际集团,如今也面临着内部变革的危机。
“请开始你的表演。”
“好,看我演给你看。”
“什么?你居然敢演戏?你好大的胆子。”
“呸呸呸,这不是你说的吗?”沈净樵急道,接上充电线,打开了移动终端。
张翁很惊讶,但不是惊讶于这部移动终端还能使用。走到哪,黑到哪,这是庄孙对张翁的评价,他说的很客观。当沈净樵开机的那一刻,张翁就选择了先行一步黑进去。结果他失败了,这部被淘汰掉的移动终端,系统之精奥到了他前所未闻的程度。
果断放弃继续强行黑入,张翁很有自知之明,系统编写者的技术远在他之上,经过初步计算,破解所需要的时间大概是四十年。
不放弃才是脑子有坑吧?先不说时间问题,万一编写者还添加了系统被攻破后立即删除文件这个功能,重要信息可就全没了。
“朽生……”画面尚未清晰,干枯腐朽的声音就先传出来了。
沈净樵长长地吁了口气,看向张翁,顿时整个人从椅子上跳起,往后逃了几步,连移动终端摔在地上。
“安静!”张翁怒吼道。他跪在地上,双手颤抖着伸向那个移动终端。多么熟悉的声音,童年记忆的点滴,可少不了这个声音。喉结耸动,咕囔的口中,终于又发出了几个音节。
“海灵顿老师……”
啥情况啊?这也忒戏剧性了点儿吧?海灵顿老师又是什么鬼啊?沈净樵嘴角一抽,小心翼翼地蹲下身子静观其变。
“自从你离开家里,有十几年了吧?首先要和你说一声抱歉,没有给予你应有的照顾。其次我也要代表我们四个和你说明白,我们没有赶你走的意思,这里永远是你的家。哪一天你累了、倦了,我们会敞开大门,欢迎你回来。你的所有敌人,都将由我们亲自为你斩杀,还你和谐美好的生活。”
“我们四个一人录了一段话,开头内容基本同上。年纪大了,话也比较多,你可别介意,至少和某个老家伙比,我算是简洁明了的。哈哈,潘多拉本来也想和你留点话的,糟老头子我怕她说不完,浪费时间,就算了——反正你们迟早会见面的。下面要和你说的,才是最重要的内容,你务必要听好,这关乎到你的身世。”
“这些内容包含了很重的负担,不想听你就关掉好了。我们从未要求你学会承担,就是怕你被承担的事害了。其实,我是更不希望你去听的。我一向是最心慈手软的那个,不舍得伤害你,说的也大多是一些对主线没影响的东西。”
“唉,这些话说了和没说一样吧?你这小子就这幅德行,不让你干的你就偏要干,倔驴脾气也不知道跟哪个家伙学的?我迟早被你气死,朽生,你可真是个混账小子。拿着张大山的名头到处招摇撞骗,没有薇薇安你一个人能捣鼓出这些名堂?”
糟老头子,屁话真多。
张翁打开了屏蔽器,悄悄抹去眼角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