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双双拍手称好:“宁溪,你刚才撕合约那一手,实在是玩得太漂亮了,干得好,我早就看这女人不顺眼了。”
宁溪笑道:“你是看人家长得比你漂亮吧!”
“就她?笑话!不过就是脸上敷的粉白了一些,头上的首饰闪了一些而已,我敢说,真要洗了脸摘掉首饰,连宁溪你还比不上呢!”
宁溪不高兴了:“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我长得很丑吗?”
“才不是呢,咱们宁溪是还没长大,长大以后保准是倾国倾城的大美人儿。对了,宁溪,咱们什么时候去逛街呀,好久没买过新衣裳了。”
宁溪叹了口气:“这几天恐怕不行了,养鸡场那儿遇到了点儿麻烦。”
“什么麻烦啊,到底是怎么回事?刚刚你为什么不答应跟曹家合作呀,我记得你上次说,跟曹家合作的话,对我们也很有好处的。”
宁溪冷哼一声:“这曹家根本就不是真心跟我们合作的,一方面在这里跟我谈条件优厚的合约,另一方面又在养鸡场哪里捣鬼,如果昨天我当真是一时贪心把合约签了,今天我们恐怕连这双溪楼都保不住了。”
孟双双吓了一跳:“这么严重啊,我就说嘛,那女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那不合作的话我们的双溪炸鸡怎么办呀,还要在其他的地方继续开吗?”
“当然要啊,只不过要慢慢来吧,先在京城里站稳脚跟再说,我算是想明白了,做事情啊可不能心急,要一步一个脚印踏踏实实地来。对了,你帮我叫阿忆过来。”
阿忆很快出现在宁溪面前:“宁姑娘,有何吩咐?”
“麻烦你带着那个赌场老板,这几天尽量盯着刚才从这里出去的那个女人,看看能不能找到指使他的人。”宁溪早已认定,这次的事是曹家要陷害自己,可是她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一家小小的双溪楼,根本对曹家造不成什么影响,他们为什么非要盯着她不放呢?
如果真像寒思烟所说,真的是她的快餐车连锁模式让曹家感觉到了威胁,那他们怎么又不怕她身后的靠山了?
这些勾心斗角的事实在是太复杂了,宁溪觉得,以她的智商,还是踏踏实实地做一个厨师就好,唉,如果能像上辈子一样,有一个好哥哥来帮她处理这些杂七杂八的事情就好了,她只想要一心一意地钻研厨艺啊!
想到这里,宁溪一头钻进了厨房,既然不开心,那就做点喜欢的事情来让自己高兴一下吧!
宁溪调节心情的办法是做一些需要全神贯注,且极挑战耐心的事情,比如像现在这样——雕刻冬瓜。
特地挑选了一只有她手臂那么长的大冬瓜,首先一切两半,把里面的瓜瓤和部分瓜肉掏空,然后开始在瓜皮上雕花。
最下面雕成细密的格子底座,中间一幅细致繁复的龙凤呈祥图,那龙凤身态舒展,连那凤身上的羽毛和龙嘴角的龙须都清晰可辨,图案上方是切口,刻着“工”字纹,上半部分盖子雕成一个花篮格子,最顶端一朵盛放的芍药花,华美至极。
雕出来的冬瓜要做什么?当然是做冬瓜盅了。
做冬瓜盅的材料也很复杂,宁溪一准备起来脑子就顾不得想别的东西了,鸡肫、田鸡、虾仁、海参、蟹肉、鲜笋、鲜莲子、冬菇、火腿、鸡骨、田鸡骨……,一一准备好,鸡骨和田鸡骨先飞过水,其他的材料洗净备用。
雕好的冬瓜壳先放入一口大锅中,用沸水煮片刻,去除青味,然后取出,在瓜皮上涂上花生油,再放入大炖钟内,把飞过水的鸡骨、田鸡骨、姜、葱放入冬瓜腹中,加满汤,炖半个时辰,让骨头的鲜味充分渗进瓜肉里,再把里面的材料尽数捞出,弃之不用。
另起锅把汤烧开,把虾仁、鸡肫、田鸡、鲜莲子、鲜笋灼熟捞起,另取上汤溅酒,倒入刚刚灼熟的材料,煮滚后一并倒入冬瓜盅内,撇去浮油,这一款一品冬瓜盅就算做好了。
宁溪正想着叫人进来把这冬瓜盅端出去,请大家一起品尝,突然孟双双急匆匆地跑进来,喘着气道:“宁溪……”话还没说出口,看见这尊美奂美轮的冬瓜盅,眼睛都直了。
着迷地绕着冬瓜盅转了一圈:“哇,太美了,宁溪你做的这是什么啊?”
“一品冬瓜盅,怎么样,要不要……”
孟双双突然想起了正事:“那个君五爷来了。”
“那正好,你帮我找两个力气大的,帮我抬起这冬瓜盅,去见君五爷。”
“哪用得着两个人,叫阿林来就可以了,他的力气可大。”孟双双一只脚正要跨出门槛,突然想起什么,停了下来:“宁溪呀,你刚刚是不是想问我要不要吃着冬瓜盅啊?”
“没有啊,我没这么想过。”宁溪面不改色回答。
“哦!”孟双双悻悻地往外走,才不是呢,她明明是想这么说来着,都怪自己嘴太快了。
阿林端着一个巨大的冬瓜盅进门,君骞煜也看呆了:“你这是,可以吃的?”
“当然。”宁溪笑道,“这就是我给您做的第二道菜,一品冬瓜盅。”
君骞煜看着冬瓜盅顶上那朵唯妙唯俏的芍药花:“就冲这雕花的手艺,便是称之为国色天香,也是当得起的。”
“五爷过奖了。”宁溪打开冬瓜盅,一股鲜香便随着那股蒸汽飘散而出,沁人心脾。
君骞煜这次过来原本没打算要吃什么,而是有一件要紧事要跟宁溪说的,这一嗅之下,腹中隐隐饥饿,话也顾不得说了,还是先填饱腹中的馋虫再说。
莲子清甜、鲜笋脆嫩、虾仁弹口、田鸡鲜美,作为容器的冬瓜肉更是吸收了种种配料的鲜美滋味,软烂可口,君骞煜一连吃了好几碗才舍得停下来:“当真不错。”
“那我这第二道菜也算过关了?多谢五爷咯。”
君骞煜笑道:“听说你昨日带着阿林阿忆到车田岭去欺负人了?”
宁溪飞快地吐了一下舌头:“才不是呢,是那些人先欺负我,居然想要霸占我的养鸡场,我只不过是给他们一点颜色瞧瞧而已,五爷,不会给您惹来什么麻烦吧?”
“不会,阿林阿忆自有分寸!”
“那以后他们还可以留在这儿帮我吗?”狐假虎威的感觉还真好,宁溪真不愿意就这么让他们回去。
“当然可以。”
宁溪欢喜道:“那真的多谢五爷了。”
忽然门外有人朗声道:“五爷,属下有事回禀。”
宁溪转头一看,却是阿忆,手里还拎着一个人的腰带,那人被他拎得折成两半,头朝下垂着,只看得出是个男人。
“进来。”君骞煜吩咐。
阿忆大跨步走了进来,把手上那人朝地上一扔,双手抱拳拱手道:“五爷,宁姑娘。”
君骞煜点头:“说吧!”
阿忆上前一步,把那男人的脑袋提起来,宁溪一看,是个年轻男子,这模样,似乎有点眼熟。
这男子双眼死死地盯着宁溪,如果目光能变成刀子,此刻恐怕早已把宁溪的身子捅了个对穿,宁溪吓了一跳:“那个,莫非我与你有什么深仇大恨?”
这男子双目似要喷出火来:“成王败寇,我既然落入你的手中,要杀要剐,有什么手段,只管使出来便是,又何必废话。”
宁溪叹了口气:“看起来我果然跟你有深仇大恨呀,可是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到底是谁?”
这人突然就如一只泄了气的皮球,整个人都瘫软下来,他视为眼中钉,争了斗了那么久的竞争对手,居然连他是谁都不知道,这也太欺负人了。
阿忆强忍着笑道:“宁姑娘,这是原品鲜居的少东家,李少明。”
宁溪恍然大悟:“哦,我想起来了,原来你就是李少明啊!当初我的酒楼刚开张的时候,你就找了混混来闹事,故意把蟑螂扔到菜里,后来我参加厨师资格考试,你又找了个人来想陷害我作弊,还有齐王府美食大会的时候,故意找人来偷师,抄袭我要做的菜肴的,也是你吧!哎,害了我那么多次都没成功,最后还落得自家酒楼被封的下场,你怎么还不长教训啊!说吧,这次你又吃什么亏了?”
这个李少明,宁溪还真的一直没怎么放在眼里,没想到他到现在还贼心不死,就像一直苍蝇,虽然没有什么杀伤力,可是一直在耳边嗡嗡地叫个不停,还真的让人心烦呢!
阿忆道:“属下奉宁姑娘之命跟着那寒思烟,偶尔发现此人在一家酒楼中跟她见面,那赌场老板认出这人就是指使他之人,因此属下悄悄跟了进去,看见寒思烟正在对他发脾气,骂他不成器,只会办坏事,说什么只要弄倒了宁姑娘,那养鸡场迟早是他的,明明说好了签订好合约之后再动手,他却忍不住提早动了手。那寒思烟说,以后别再指望曹家会帮他夺取李家的掌家之权了。”
“哦,原来如此。”宁溪点头道:“你一定是看我的双溪炸鸡眼馋,所以跑去跟曹家合作,想要把我的养鸡场据为己有,甚至还妄想着,等我赔偿了巨额的违约金,破产之后,还要侵占我的双溪楼跟炸鸡的快餐车吧!可惜呀,还是太着急了些,那寒思烟找到你这样的猪队友可真的倒了八辈子霉了。”
李少明气得脖子上的青筋直冒,冷笑一声道:“你也别得意得太早,得罪了曹家的人,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