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么？”唐卡笑笑，捏住对讲耳麦，呼叫霍小公子，“小公子，刚才我们的蝎虎可是把你夸上了天！说也不知道你是怎么调教的，这些拿辛苦钱的大叔阿姨们，平时只会擦桌子扫地，哪儿经过这么大的场面。可是，刚刚应对里三层外三层的检查，他们的脸上硬是一点儿异样的表情都没有。说说看，你这位总调教师，是怎么让这几个人做到的？”

　　霍小公子回应的声音有些得意：“唐总，实话告诉您吧，我也是动了脑筋的。这几个人确实是熟脸儿，进去应该没问题。但是，正如您和大家所担心的，如果提前告诉了他们全部过程，以他们的心理素质，一定会慌。所以，我干脆一不做，二不休……”

　　唐卡略显惊异：“你的意思，一点儿没跟他们说！”

　　“是！”霍小公子应了一声，虽然声音不大，但还是能听出不少自负的情绪来。

　　唐卡瞪大眼睛：“行啊！小公子！你还真是把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的要义发挥到了极致啊。”

　　霍小公子觉察出了一些不对劲，应道：“唐总，不是我不想告诉他们，实在是怕他们露馅儿。如果这些大叔阿姨们也像咱们战队的心理素质这么高，我一早就和他们说了。可他们毕竟不是，所以，您常说一句话，不打无准备之仗、无把握之仗。对于这样没有任何把握的事情，我就退而求其次，规避风险，选择不告诉他们。就和他们说，今天只要做到和往常一样，就好。”

　　唐卡微微点头：“那两个人，你单独交待了吧？”

　　“是！”霍小公子答话，“还是瞒不过您。那两个人，我是这么交待的。一会儿进到里面，有人帮他们干活儿，他们可以躲躲清闲。至于怎么躲清闲，一会儿听那两人的就好。”

　　“哈哈哈！”唐卡大笑起来，“好啊！小公子，你这编制外队员，可是比我们这些编制内的强多了。这就叫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虽然说不分编制内外，但你这经常能跳出旧有圈子看问题的能力，还是很值得我们学习的啊！”

　　“是！”老付这时接话，“我也觉得霍小公子在交待奇兵这方面布置得好！”

　　唐卡洞若观火：“小公子，这里有一个问题。就是当时采纳你的建议，暴龙和青蛇他们两人不都去卫生间，而是分开，卫生间一个，各屋与楼道一个。想的是如果出现问题，卫生间另一个，各屋与楼道另两个能够相互照应一下。可是，你现在跟这六个人都没说，那他们如何照应啊？”

　　“是啊！”老付和蝎虎纷纷附和，“这还真是个问题！”

　　霍小公子停顿了一下，作出解释：“我有过考虑，这六个人还是不要跟他们说，只需跟这二人说，一会儿有人帮着干活儿，能躲躲清闲，请另外六人支应一下就好。他们之前都熟，二人要求六人支应一下，肯定没问题，六人也会答应……”

　　“好啊！”唐卡大声赞叹，“继明！小陈！暴龙！青蛇！看来，霍小公子已经走在我们的前面啦！接下来，你们如何真正做到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就要像霍小公子一样，拿出一番像样举动来了。当然，关键还是脑子，只有先想到，才能做到。兄弟们，接下来就看你们的了！”

　　“明白！”老付与霍小公子立刻答应，张继明等人也纷纷敲了两下耳垂确认。

　　“好了！”唐卡把眼睛从单筒望远镜上挪开，冲蝎虎说出一句，“咱们歇会儿，任由他们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吧！”

　　“嗯！”蝎虎应了一声，但是眼睛并没有离开他的双筒望远镜。

　　“得了！别看了！”唐卡摆摆手，“眼不见，心不烦。身上带吃的了么？来点儿！”

　　“这……”蝎虎很是不解，但还是以执行命令为先，把手里的双筒望远镜放下，然后从怀里掏出两个带有小包装的东西，“小师叔，我这儿还真有吃的。师父跟我们说过，作为一个狙击手，任何时候都要备好三天以上干粮，确保能够在野外生存一周。这儿有两样，一是压缩饼干，二是牛肉干，您要哪个？”

　　“好啊！”唐卡笑道，“吃不惯压缩饼干，咽不下去。要不，还是牛肉干吧！”

　　“得咧！”蝎虎一扬手，就把牛肉干扔了出来，“小师叔，还是您识货，就我准备的这牛肉干，还是今年师父去青藏高原时，给我带回来的耗牛肉呢！”

　　“是么？”唐卡伸手接过，“老李可以啊！去哪儿也没忘了你们这四大弟子！看来，是个好师父！不过，这是啥时候的啊，没过期吧？”

　　“瞧您说的！”蝎虎耍起了贫嘴，“您可是嫡亲小师叔，我们几个都是给您磕过头的。过期的东西，哪能给您吃啊。放心吧，这都是青藏高原上手工晾晒，再经过真空包装的。坏不了，您尝尝！”

　　唐卡撕开包装，咬了一口：“嗯！别说！味道还真是不错！还挺有嚼头的！”

　　“是吧！”蝎虎又掏出一袋牛肉干，本想拆开就吃，但是想了想，还是扔给了唐卡：“小师叔，您再来一袋，我吃压缩饼干就行！”

　　“好啦！”唐卡一把接住，又直接扔了回来，“跟我这客气啥？别假惺惺的了！子曰无衣，与子同袍。咱们这叫子曰无食，与子同肉！”

　　“好！”蝎虎笑了，撕开包装就咬，吃得津津有味的。

　　唐卡这时想起了什么，捏住对讲耳麦问出一句：“老付，你这位老情报，现在黑进他们那些像蜘蛛网一样的内部摄像头了么？”

　　“唐总！”老付有些迟疑，“刚才，小陈走之前，已经设定好了程序。我看这会儿，进度表已经有30%左右了，我调出来一个试试啊……”

　　可是，老付的话音还未落，就听到对讲耳麦里传来一下又一下的敲击声。

　　“不好！”老付急忙停手。

　　全体静默。

　　一下又一下，这个敲击耳麦的声音很有节律。而且，相互之间的间隔时间比较长。

　　这是猎人战队提前的“否认”约定！

　　不用说，这肯定是“蛙王”小陈发出的。

　　这会是什么意思呢？

　　只在一瞬间，唐卡和老付都想到了。

　　刚才，老付说了一句：“进度表已经有30%左右了，调出来一个试试！”

　　这个进度表30%肯定没什么问题，只是这句“调出来一个试试”，看来是被小陈“绝对否认”了。

　　此时，唐卡也紧张了起来。

　　不用说，只用脚趾头就能想明白，小陈设定的程序肯定是需要进度表达到100%才能完全“黑掉”摄像头的。如果在30%的时候进入，肯定会打草惊蛇，甚至功亏一篑。

　　唐卡很快问出一句：“老付，你刚刚点了摄像头没有？”

　　“没有！”老付非常笃定，“我正打算点呢！正好，小陈的敲击信号就来了！”

　　“呼！”所有人都长出一口气。

　　唐卡本想挤兑老付一句，但考虑到要照顾到这位临时主持公安局工作负责人的情绪，于是笑着往回收了收：“好了！没大事儿！老付，也赖我，刚才让小陈走得急，有些工作没让他和你交接。这样，那个进度不是一直在走着么？你就先别着急马上黑进他们的摄像头系统了。现在看看，还有什么疑惑，你就用正反问的形式，让小陈作答吧！”

　　“是！”老付应了一声，一连问了小陈好几个问题，小陈都快速用双击肯定或两长否定的方式回答了。

　　唐卡的心思稍定。

　　却没想，这稍稍安定才不过一分钟，就听到暴龙用对讲耳麦明语呼叫：“唐总，有一个紧急情况，需要立即报告！”

　　唐卡一惊，眼睛立刻凑上了单筒望远镜，只看到小陈等人与miss李及鲁道夫等人在一个有大落地窗的大厅内说着什么，却是没有看到暴龙的身影。

　　“需要报告什么，请讲！”在稍定心神之后，唐卡说出一句。

　　“是这样！唐总，我现在已经到了他们的男卫生间。按照原来的安排，我已经对接上了奇兵的大叔，随时可以和他换衣服，再出去探寻笑笑生所在之处。但是，我有一个意外发现，不知该不该说！”

　　“快说！”唐卡快速说道。

　　“是！”暴龙应道，“唐总，我们四个人，在师父的安排下，在大前年，曾经去过云南边境，协助云南缉毒大队在金三角执行扫毒任务。那时候，我们分工很明确，也算是对毒品这一行当有过非常深入的了解。刚才我和青蛇碰了一下，发现这个隐秘的厂房有一股怪味。而这股怪味，与我们当时在云南边境时的感觉非常相似。所以，我俩怀疑，这个所谓由生产转为研发的厂房，不光只是网络败类西陵笑笑生的藏身地，而很有可能是……”

　　唐卡大惊失色：“你的意思，这个地方很有可能是制毒场所，也就是我们刚刚经历警匪勾结走粉的秘密来源？”

　　此语一出，所有人都是一惊。

　　暴龙答道：“没错儿！是这样！我和青蛇都感觉，这个地方毒味十足。我们每往里走一步，这种味觉的体会就越强烈。虽然，我们敢肯定，他们制毒或装毒的地方肯定不在这一层，很可能是在地下一层或二层。但是，这种气味，不管你建多少层隔离门和防护罩，都是很难遮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