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马哪里能听懂他说的话,见他情绪暴躁,连用缰绳勒自己,以为是催促自己向前快跑呢,这当然是越跑越快了。
他骑着马一路狂奔下还踩踏弄乱不少小商贩的小摊,吓得过往行人连连躲避,其间还传来小孩害怕的哭声。
虽然他大喊救命,但是这里却没有人可以救他。
韩真心想,那些电视剧里演的也太偶然了,一般马匹受惊狂奔,总有一个什么英雄好汉出来把马给牵住。不用说是在这市镇之上了,即便是荒郊野外都会有人马上出现,救人救马。
这要是让它带着自己跑到了市镇郊外,说不定又会遇到什么猛兽。这次就不会运气好到再被萧琼他们给救了。
又在想这匹马既然这么能跑,那要能将自己带出这海中城便也算是它有功劳了。不过这要是碰到了吴夏蝶就不好说了,她会说自己又想要逃跑,还是骑着马逃跑。
看看这处人烟越来越稀少,他又有了一个念头,跳马。可是这马跑得很快,他试了几次都没有勇气跳了下来。
谁知这马跑了一阵又向市镇里返去,一直跑到了最初它被拴着的地方。先前那菜帮的中年男子的尸首还在这里,已经引来了大批百姓的围观。
马停下后韩真跳了下来,将马拴了起来,这也算是物归原主了。
他找寻着路线想要去找钱占杰,又担心了起来,刚才钱占杰从马背上摔下是头先着的地,看他当时受伤流血的情形,这会应该是死了。不过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就算他死了,也要将他的尸体带了回去。
刚刚冲过人群,正准备选择路线时就看到钱占杰已经站在了自己面前。他身上受伤的地方已经做了包扎,看起来也比刚才精神好多了。
钱占杰刚才被周围百姓给救了,并有大夫帮他处理了伤口,这性命竟然是保住了。
韩真向他说道:“钱公子,你的生命力竟然这般顽强,刚才我还以为你死了,还白白伤心难过了一阵。怪不得人家说,好人不长命,坏人……”
韩真马上把嘴给收住了,这要说是坏人活千年的话,钱占杰还不得把这坏人做到底。
这个年代,钱占杰倒还没有听过这句话,不过单单是前面一句,好人不长命就让他耿耿于怀了。
他马上向韩真问起道:“为什么这好人会不长命呢?难道我不应该做好人。”
韩真胡编道:“这个话我给说漏了,全话是说,好人活一千年也不算长命,坏人多活一天就算是高寿了。”
见他这样说,钱占杰终于才踏实了。
韩真摸摸他的脑袋,好奇问道:“钱公子,刚才头着地都没能将你摔死,难道你练过铁头功,真是佩服。”
钱占杰道:“我不死可能是有主人在暗中保护,所以就能屡屡逃脱险境。”
韩真大觉好笑,这吴夏蝶在他眼里都已经成了观音菩萨似的人物了。
两人这就商量着要回去,韩真提出可以把那边中年男子的尸体带了回去,这样的话在吴夏蝶那边也好交代。钱占杰同意韩真的意思,两人商定就让这中年男子冒充大善人孙一峰。
韩真劝走围观众人,钱占杰上前就要将中年男子抱了起来,突然中年男子睁开眼睛,一刀就刺到了他的心口上。
之前众百姓都不愿意听韩真劝说,刚刚向后退了一些这就又围了上来。这下见到这一幕,全都散退到远处了。
韩真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中年男子原来没有死绝,正要上前相救钱占杰向他攻击的时候,他将头向一边垂去,又没有动静了。
韩真试探着去试试他的鼻息,又试试他的脉搏,这下确定他确实是死了。
钱占杰捂着流血的伤口倒了下去,一副极痛苦的表情。
韩真将他扶起,按住他汩汩流血的伤口,叹口气说道:“钱公子,你怎么如此的多灾多难,这下被刺中的还是心脏部位。不过根据你前几次受伤的情形来看,你的身体比一般人要硬朗很多。我知道你这次还是死不了的对吗。”
钱占杰将眼睛缓缓闭着,向韩真说道:“只怕这次我怎么都是撑不过去了。我感觉这真正切肤之痛的不是在表面,是我的内心。我其实很不想死,不想离开这个世界。我从来没有感觉到死亡离我这么近,原来死亡是这么的可怕。”
韩真劝道:“钱公子,现在不是你写散文,吟诗赋的时候,我们还是认真的讨论一下你的伤势吧。在你们古代,有没有应急的止血办法?”
钱公子摇头道:“韩公子,你不用再对我的伤口存在幻想了,这次我死定了,我的心很平静,从来没有像今天这般平静过。你就让我静静的走吧。”
旁边众人见这边没有太大的危险性了,这就又围了过来,还议论了起来钱占杰的伤势,看样子也是要帮着想办法的。
一妇人说道:“这附近有一家草药店,里面有那种治外伤的新鲜草药,我去买一些给他用用试试。”
很快她就跑了回来,将一些新鲜叶子试着放到了钱占杰的伤口上,然后拿着一块布条将他的伤口包扎了起来。
血还是没有止住,依然在不停的向外渗出,不一会儿就把这布条也给染红了。
见这个效果不是很大,又有一个二十几岁衣衫破旧的年轻男子的说道:“这位公子流血的部位离心口太近,哪里都可以缺血,唯独心口不行。所以我建议用刀把这位公子身上其他的地方割开放血,比如腿部,腿部放的血多了,心这边流的血少了也就暂时安全了。就算是一条腿废了都不要紧,可心要是失血过多,他马上就会死的,壮士断腕也是为了保全性命,如今只能这么做了。”
他说着就要过来用手中的柴刀刺向钱占杰的腿部。
韩真将他猛地推开,责怪道:“你一个砍柴种地的凭什么在这里妄论医术,这是活生生的人,又不是下水管道。治死人不偿命是吧,张嘴就来。我看你给梁大夫那个庸医做徒弟倒挺合适。”
年轻男子连连说自己是好意,并极力说可以尝试一下自己的办法,韩真又气又急一阵吓唬将他推向了一边。
马上就又有一个满脸横肉的大汉向韩真说道:“以我之见,止血倒不是最重要的,就是怕他的伤口给烂掉,伤口一烂心也就烂了。所以应该弄些开水浇到他的伤口上面,这样就可以防止他的伤口腐烂。我是卖猪肉的,那生肉容易坏,熟肉相对来说不太容易坏掉。”
韩真将他也向后推推道:“你要是将钱公子整个人都煮熟了话,那就更不容易腐烂了。你们这些人怎么尽出馊主意。”
又有一老者近到了最前面,向前探头瞧瞧躺着的钱占杰,说自己有办法救人。韩真道:“一个砍柴的,一个卖猪肉的,都干不了大夫的事。你是做什么的,我看你的样子像是开当铺的。”
老者说道:“这位公子你放心,我不是那种市井之人,也不会出那些不着边际的主意,你就信我的,我一定可以帮他止血的。”
韩真问起了他止血的办法,他一脸神秘的说着自己有奇药,转身便离去。没一会儿他就返了回来,也不知道手里拿着的是什么。
韩真想想这老者跟钱占杰无冤无仇,倒不至于用什么毒药害他,至多是用了他的药,钱占杰的血还是没有止住而已,如今也只有死马当活马医了。
老者直接撕开了钱占杰包扎在心口的布条,然后将自己手中之物放了上去。
一会儿之后,韩真及众人再看去时,钱占杰伤口的血流竟然是止住了。这倒让韩真很是感叹,真是高手在民间。
他过去扶扶钱占杰,问他现在感觉怎么样,精神有否恢复一点。
钱占杰脸色变得更加苍白,微微抬了抬眼皮瞧了瞧韩真,马上就又双眼紧闭,嘴唇微微颤动着似乎是想要说话,但却根本就说不出来。
韩真再瞧向他的伤口时才发现上面有几条虫子在爬,以他的经验判断这是几条吸血的水蛭。
韩真马上将老者抓了过来问道:“你这老贼居心何在,你是想要放水蛭吸干钱公子的血吗,我们跟你有何仇怨,大可光明正大的来,不要使用这种卑鄙手段。”
老者向韩真解释道:“这位公子不要生气,我弄水蛭在他身上就是为了救人。水蛭将他的血吸走后,这血就不会再流向外面了,不仅不会弄脏了他的衣衫,也不会弄脏地面,这难道不是一件很好的事情吗。”
韩真没好气的将他推了出去,说道:“不会弄脏地面,亏你说的出来,我现在要的是治病救人之法,不是在这里寻找环保大使。”
韩真将钱占杰身上的几条水蛭拿了下来向老者扔了回去。
不过再看时,钱占杰伤口的血还真的就暂时止住了。心想这下不妙了,难道是他的血被那几条水蛭给吸干了,他变成了无血人,所以没有血流了出来?
正当他满是疑问跟担心之时,一个三十几岁,身材魁梧的男子从人群中穿了过来,一刀就刺到了钱占杰的脖子上。
韩真摆出进攻的姿势,向他喝问道:“你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