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这种情况,奶奶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我心里也忐忑的不行,早就听人说过,很多家禽家畜能感应到常人不能看见的东西。
现在突然出现鸡飞狗伏的现象,明显是一种危险的预兆,难道真与奶奶口中的棺压棺有关?
天色已经逐渐暗了下来,为了保证安全,我奶奶让村长准备了很多黑狗血。
凡是今天挖坟的人,每家每户都要撒上一些,说是能防止邪祟进门。
吃晚饭的时候,奶奶给了我一枚古铜钱,圆形方口的那种。
找了根红绳穿好后,奶奶将铜钱挂在了我脖子上。
我问奶奶这铜钱有什么用,奶奶勉强笑了笑,说:“这是压口钱,你爷老子留给你滴,能保平安,你安心戴着,不管遇到么得事,都莫要取下来,记住喽!”
听到压口钱时,我多少有些忌讳,毕竟这是死人嘴里的东西。
不过想到是我爷爷留下来的,也就相对安心不少。
晚饭过后,奶奶交代了几句,拿着一些东西就出了门,说是有件很重要的事要办,要是办成了,我就有希望躲过这一劫。
要是办不成,只怕是没得救了。
奶奶具体要干什么没有明说,只是在离开前一再嘱咐我,晚上不管听到什么看到什么,千万不要出门,脖子上的压口钱也不要取下来。
对于奶奶的话,我一向很信服,只是她的离开让我有些担心,总感觉她这一趟十分凶险,可偏偏我却帮不上半点忙。
奶奶刚走没几分钟,张木匠打着手电筒就找上了门。
当时的他弓着背走路,活生生像个老头,走几步路都格外的喘。
我对张木匠没什么好感,冷着脸问他过来干嘛?
张木匠哆嗦着嘴皮子,说:“八两,我一个人在家慌得很,今天就在你这睡一晚,人多也有个照应。”
还没等我说话,他整个人已经冲进了屋。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张木匠一个劲的给我赔笑,我也不好把他赶出去。
外加我也是一个人,白天摊上这种事,到了晚上要说不害怕,那肯定是假的。
有了张木匠在,心里多少有了些底气。
抱怨了几句后,我也没有计较太多,就让他在我房间打了个地铺。
入夜之后,村子很快就安静了下来,平常还时有蛙鸣狗叫,可今晚却听不到半点响动,很多住户都早早关了灯睡觉。
隔着窗户向外一看,漆黑一片,只剩下一点惨淡的月光。
院子里的几棵树被风吹得左摇右晃,枝条的倒影借着月光映衬在地面上,仿佛张牙舞爪的鬼影一样,显得格外渗人。
因为心里装着事,在床上辗转反侧了好一会,我才慢慢的睡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突然感觉脖子有些冷,迷迷糊糊睁眼一看,现屋门已经被打开了,冷风直往屋里灌,冻得我直哆嗦。
我眯着眼起身一看,现门口似乎站在一个人。
因为天太黑,我看不太清,不过从背影来看,好像是张木匠。
大半夜的,他站在门口干嘛?
心下奇怪,我就喊了他一声,没想到张木匠完全没反应,背对着我站在门口,嘴里小声嘀咕着什么,似乎在和什么人说话,时不时还会生‘呵呵’的笑声。
我感觉有点不对劲,又喊了张木匠几声,他头也没回,仿佛没听到一样,对着院子里不停的招手,像是和人打招呼。
我轻手轻脚的站了起来,透过窗户向外一看,院子里也是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只剩下几棵树在随风摆动。
张木匠依旧‘呵呵’的笑声,喉咙里出一些奇怪的音节。
看到这里,我只感觉头皮一阵麻,如果院子里没人,那他又在和谁说话?
正当我惊疑不定时,张木匠突然转过了身。
在惨淡月光的照射下,他的脸色苍白得吓人,跟涂了粉一样。一双眼睛往上翻着,只能看到眼白,模样着实有些渗人。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张木匠对我诡异的一笑,直接走出了门。
那一刻我才现,他走路竟然踮着脚!
当时我已经被吓住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等我再次向外看去时,院子里,街道外,早已经空无一人。
我不知道张木匠看到了什么,也不知道他去了哪。
不过从刚才的情况来看,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被张木匠一折腾,我一晚上都没睡觉,心里格外的不安,总感觉要出事。
好不容易熬到天亮,还没来得及吃早饭,就接到了村长传来的消息。
张木匠死了!上吊自杀!
虽然早有预料,但当我赶到张木匠家里,看到他的尸体时,依旧吓得头皮麻。
农村的老式木门上,有个插着钢筋的小窗户,而张木匠则用一条麻绳,吊死在了门窗上。
正常来讲,以门窗的高度,加上绳子的长度,不可能吊死人。
但诡异的是,张木匠是跪着死的。
他只要伸直双脚,就能够到门槛,但他却一直悬空跪着,活生生把自己吊死了!
这种诡异的死法,已经完全打破了我的认知。
张木匠死状很可怕,枯瘦的脸一片青紫,表情狰狞,双眼暴突。
明明是自杀,可他的嘴角却挂着诡异的笑容。
我从没想过,死人居然能有这么可怕,光是看着都让我全身麻。
张木匠已经死了,那么下一个,又是谁?
我不敢往后想,再这样下去,谁也不敢保证会生什么。
正当我忐忑不已时,村长的儿子王小虎突然冲了进来,一开口就喊:“不好了爹,村里出事嘞!”
村长浑身一哆嗦,“又怎么了?”
王小虎指着村口的位置,一脸惊慌:“井……井里有东西!你快跟我去看看!”
说着,王小虎拉着他爹就往外跑。
心知不妙,我也赶紧跟了过去。
小王虎口中的井,是我们长平村的一口母井,几十年前兵荒马乱、灾难横行的时候,养活了整个长平村的人。
不过那都是很多年前的事了,现在这口母井早已经荒废。
听说以前有个小孩淹死在了里面,从那以后,这口井就被人封了起来。
这么多年过去了,一直没人动过这口井。
可当我们几个赶到村口时才现,封着的枯井已经被人打开,在井口的边缘,还站着一个人,正是村里的张大爷。
看到枯井开了封,村长脸色一变,“张叔,你把井口打开干嘛?”
张大爷连连摇头:“建国,这可不关我的事,压井的石头几百斤重,我这个老头子哪搬得动啊?”
村长皱着眉头:“不是你干的,那你大清早的来这作什么?”
张大爷解释说:“今天早上我带着大黄出门散步,快到村口的时候,大黄突然乱叫了起来,之后跟了疯似的往这边跑。等我追过来的时候,就看到井口已经被打开,而我家大黄就直接跳了进去!”
狗跳井?
我眼皮一跳,心里莫名有股怪异的感觉。
心下好奇,我连忙跑到井口往里一看,当时就把我吓了一跳。
因为我现,原本已经干枯的井,此刻竟然灌满了水。
最诡异的是,井里的水一片猩红,红得像是……血!
血一般的井水,倒映着我惊疑不定的脸,看着井中的自己,我突然感觉有些怪异,好像哪里不太对劲。
“八两,别往里面看!”
村长突然惊叫一声,我还没来得及转头,井水突然波动了一下。
那一刻,我倒影中的脸,竟然笑了!
我一脸惊骇,而他却在盯着我笑,笑得十分的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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