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我从沙上蹦起来，满脸震惊的看着蒋欣，想确认她刚才说的是不是真话。
蒋欣很严肃的点了点头，脸上看不出一丝开玩笑的成分。
那这代表什么……代表是万寿村的人打过来的？这不可能啊。
万寿村村民淳朴，加上地势偏远的缘故，很多年轻人都外出打工去了，一年到头都看不到人，只剩下行动不方便的老人，谁会开这么无聊的玩笑？
就算是老人打的电话，可他会这么高科技把号码弄成乱码？
一时间我的脑子里像是被人塞满了浆糊，一点头绪也没有。
“要不……我们回万寿村看看？反正在这儿也没有任何线索，总不能再摸进张有福家里看吧？”蒋欣托着腮帮沉思片刻说道。
来到嵩明县一无所成，这让我很不甘心，但又能怎么样？如果在去一次，说不定我们就真要留在那了。
……
刚出酒店，远远地就听到一阵敲锣打鼓的声音，刚开始我还认为是谁结婚或者开业啥的，因为身旁围观的人都在笑。
可听了一会我就纳闷了，这歌曲我在熟悉不过了，是送魂曲，有人出殡？
“这是什么风俗吗？出殡了必须笑？”我有些纳闷的扭头问蒋欣。
“两位是外地人吧？”蒋欣还没开口，从她身边挤过来一个满脸笑容的大妈，身材比较丰满，嘴皮子像两片香肠似的，这种人一看就是话痨。
见我承认是外地人，这大妈的话匣子就打开了，叽里呱啦的说了起来，一边说还一边笑。
听完我和蒋欣相视对望一眼，都能看出对方眼里的震惊。
这死的不是别人，正是我们的“老熟人”张有福。
这大妈说就在三天前的晚上，大概三点多左右街上突然响起一声凄厉的惨叫，吓得整条街的人都从梦中惊醒，把脑袋探出窗外一看，现一个满身肥肉的胖子在街上裸奔。
还不停的捡起石头往后砸，嘴里不停的喊着什么不要杀我，爹……我错了，有鬼，有鬼之类的，那声音充满了惊恐。
这大半夜的他们还以为是哪来的疯子，结果几个被石头砸了窗户的中年人下楼准备教训他一顿，才现是张有福。
“是啊，我当时就在现场！”大妈刚说到这，一个留着小平头的中年人就凑了过来，心有余悸的接着说：“当时可吓坏我了，张福友身上全都是血，一道道抓痕好像野兽抓伤的，肚子都开了一个很大的口子，肠子都掉出来了，他一手捂着肠子，一手拉着我要我救他。”
“这张有福咋突然变成这样了？后来呢？”我惊讶的看他。
三天前，就是我们去张有福家里的那晚，当时他还好好的啊，怎么我们离开之后就这样了？
身旁的蒋欣视乎想到了什么，脸色凝重的没吭声，用眼神示意那中年人继续往下说。
“我咋知道？估计是他这些年得罪的人来找他报仇了，他仇家没有一百也有八十，死了更好。”那中年人满脸泄恨。
“是啊！”之前跟我们先说话的那大妈有些不甘寂寞的挤了上来，还瞪了一眼那中年人，视乎怪她抢了自己的风头，“你们不知道，张有福好像是被鬼给追了，挨家挨户的敲门，可别人哪会给他开门啊，结果你猜怎么着？”
我没有接话，反正她也会继续往下说。
大妈见我没吭声她也不介意，满脸兴奋的接着道：“后来他说谁给他开门就给一百万，结果还真有人给他开门了。可他不跑进去还没事，跑进去就死了。”
“那人把他杀了？”我一愣。
“不是！”大妈摇头，“张有福刚冲进别人家里，也不知道怎么的就突然大笑，对着门外不停地磕头，翘着兰花指在跳舞，一边跳一遍往厨房走，接着给他开门的那人感觉不对劲了，进厨房一看，现张有福拿着杀猪刀在割自己的脖子。活生生把自己头颅给割下来，放在砧板上。”
把自己的头颅割下来放在砧板上？我听的一愣一愣的，这死法怎么像那天晚上我们看到的那个人头呢？
就在这时，穿着白色衣裳的送葬队伍从我们面前走过，走在人群的第一个年轻人里双手捧着一张黑白照片，是张有福的遗照。
这捧着遗照的年轻人估计也是钱雇来的，面上没有一丝悲伤，反而在强憋着笑。
哎……这张有福啊。
人在做天在看，生前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死后过的这么凄惨。所以说人还是不要做违心的事才好。
我刚感叹完，一阵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在耳边炸响。
往送葬队伍后看，现那个卖鞋的老板手里拿着几串一万响的大红鞭炮跟在队伍后边，身上还穿着大红衣服，整个人喜气洋洋的。
他一边抹着喜悦的眼泪，边仰头大哭，“女儿，你可以瞑目了，张有福死了！”
喊完，他猛地一甩手，把点燃的鞭炮甩到张有福的棺材上。
“好！”人群里顿时爆出一阵热烈的掌声，还有一小部分掌声竟然是从送葬队伍里传来的。
“砸他的棺材，让他不得好死！”
也不知道是谁带的头，从人群里丢出几枚鸡蛋全都砸在棺材上，到最后人群都疯狂了，拖鞋，矿泉水瓶，甚至还有人打翻垃圾桶，把垃圾往张有福棺材上砸。
送葬队伍也吓了一跳，纷纷跑来，抬着遗照的小伙子吓得手一抖，遗照掉在地上被踩了好几脚。
我已经没心情去看这一幕，趁着人群开始暴动，我拉着蒋欣的手快离开。
……
“你说张有福是怎么死的？”我摸了一把头上的冷汗向后看，现激怒的人群已经把张有福的棺材给打开，有警察在一旁控制人群，但并没有什么用。
蒋欣长长地吐了口气，说人作孽自有天收，刚才那个大妈不是说了吗？撞鬼了。
我想了下就明白了，张有福把他爹杀了，做成阴灵护佑自己财源广进，但这一切都是在黄大仙帮忙的情况下。
从我们离开张有福家以后，他就对黄大仙没有了利用价值，黄大仙自然不可能在帮他。
张有福的老爹没有了黄大仙的镇压，自然会变成厉鬼收拾了这个畜生。
唯一让我感到惋惜的是，张有福这条线索断了，那女鬼的事情又要重头查起。
……
一路坐车回到万寿村，可刚进入万寿村的地界，我就感觉不对劲了。
白茫茫的雾气把整个村子都挡住，入口处更是两米开外看不到任何东西。
奇怪了，去哪儿要这么多的白雾？我心中纳闷，刚要抬脚进村，蒋欣却一把扯住我。
“点上这个！”她拿出朱砂在我额头上点了个红痣，“这东西能镇住你的魂魄。”
“村子里有东西？”我差异的看她。
她表情凝重的点头，说这村子有些古怪，这雾气有问题，是鬼气。
说完她小声的自言自语：“这么重的鬼气，是死了多少人啊！”
“什么！”我差点没咬到自己的舌头，话都说的不清楚，“你是说……村子……村子里死人了？还不少？”
她见瞒不住我，点头说是，这么大的鬼气一般只会出现在古战场上，不然就是有太多枉死的人。
我哪还听得下去，撒腿就往村子里跑。
平静的万寿村此时已经没有了欢声笑语，每个人的脸上都露出悲痛的神色，有好几户人家还挂上了白帆，胳膊上缠着黑纱布，哭声连成一片。
这生了什么？这才几天啊，万寿村怎么变成了这样？
“小九你怎么回来了？你不应该回来啊！”在我愣神时，手腕被人抓住。
我一回头，现是经常和我爷爷一起喝酒的二爷。
他拉着我的手满脸焦急之色，浑浊的眼中满是泪水。
“二爷，村子里到底怎么了？我看到好像……好像有人过世了，还有村子里怎么这么多白雾。”我反手抓住他急匆匆问。
二爷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压抑着哭腔说：“万寿村完了，我们都要死！报应啊，这都是报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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