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骂够了么?流风哥哥?舒服点儿了么?”脱脱渔冲他眨眨眼。
“阿!舒服多了,死家伙!”
他从躺椅上翻下来,过去,抱起她来,然后一起坐在那椅子上,看她那有些红肿的脚:“还疼么?”
脱脱渔摇头。
他抚摸她的脸蛋。
幼时他照顾她,他有一双极漂亮的手,呵护她如一朵娇嫩的花朵,那样的肌肤相亲,都是如家人一般的,那时他也从来没把她当作女人看。
后来长大因为脱脱朔华他们就疏远了,可以说两人还从来没有这么亲热过。
脱脱渔被他熟悉的手温存,被那双温和如植物的眼睛注视,一瞬间,感觉又回到了从前,那些事都是不愉快的,偏偏鸦带斜阳,故园又负了豆蔻约,她才朦朦胧胧开始在胸膛里初初燃着火苗的时候,他把那火苗掐灭了……
如今已是时过境迁,她和他都变了,但她内心始终有一种渴望,从前她只要一吹他送的箫,就神魂颠倒,伸出舌头偷偷舔舐洞孔,接着就像犯了滔天大罪一般,惶惶不可终日。
阿,根本就不敢想,有一天,流风哥哥会把她当做一个女人来亲热,她整个人由是变作了石像,眼睛晕眩,泛出一圈一圈蜗牛壳上的纹路,又像小风车,每一片风叶在风里不停地转阿转,风撩拨着的她,幸福的感觉里,还有一种别扭,总觉得自己应该跟他道歉,又不知道哪里对不起他。
而流风也是满手冷汗,像抓一只滑不溜手的大鱼,手足无措,狼狈不堪。
是不是想像的终究和现实相差太远,还是自幼根深蒂固的观念在作祟,是不是多来几次才能习惯?
忽然脱脱渔想起某人曾经说一吻定江山,而且,还教给她一百种亲吻的方法……
那么一次又一次的演练,不就是为了今天能和流风哥哥游刃有余,从从容容地一吻定下江山么?
快想起来,那种感觉,想起被有力的胳膊搂住纤腰,如赤子一般的心贴心,而后,他们的心跳是一个节奏,嗵嗵嗵,如升堂鼓,越来越快,快跳出腔子……他唇的每一条漂亮纹路都锁住她的,以及,自己舌头放在他雪白牙齿中间,被他轻轻噙住,再猛地唆裹的感觉,麻酥酥,像被狂野雷电击中了,浑身轻飘飘,像浮在云端……那么逼真的吻……
只要照着他教的做就可以了……
那时他漆黑的眸子好温柔,好阴险……
阴险?那不是他的眼睛……
原来是低头看到必胜醒来了。它睁开红色的阴险的小眼睛看着二人,被这样的一双眼睛注视,就在流风的唇将要印在她唇上的一刹那,脱脱渔低头躲开了。
“流风哥哥……我……不行……我还没准备好……”
流风在她耳边轻语:“你可以的!那时我对夫人说鱼儿长大了爱怎么玩弄就随她,那是真心的……”
脱脱渔没想到他会这么来表白他的真心……
迟滞一下,只好尴尬地笑着敲他的头:“流风哥哥,那个,我替母亲郑重跟你说一声抱歉,她骚扰了你。”
那么恶心的事,用这么无所谓的口气把它轻描淡写,大事化小,小事化无,她恨自己的无耻。
“鱼儿,你不用替她抱歉,对我来说,一起都过去了,夫人也死了,要不是因为我想跟你解释那时候为何要选脱脱朔华,我是不会告诉你这些事情的。”
脱脱渔低头:“你让我考虑考虑行吗?”
流风笑道:“玩儿个男宠你考虑什么劲儿呀?你瞧瞧樱晨?”
“死去!”
她从来没有过的娇羞把他都蜜化了。
柔声问:“太后娘娘下嫁给黄门侍郎是不是太委屈了?”
他终于说出了她梦寐以求的话,这是求婚么?她做梦一般,刚要摇头……
“启禀太后娘娘,陛下问您好了没有,温泉浴场的宴会要开始了。”月水莲的声音来自水墙幕的外面,是嘲弄的口气,还带着回音。
脱脱渔道:“要他管,本宫不去了!”
“陛下就知道您会这么说,他原话:朕宠幸妃子只需一刻,太后娘娘睡个男宠都一个时辰了还没玩儿够?传到你要下嫁的夫婿耳朵里,可不好听!”
玩笑话如惊雷,脱脱渔不顾脚伤,立即先见之明地从流风的腿上站起来,果然,流风也随即站了起来。
脱脱渔不用看,也知道他一定脸色比死人还难看,也许皇帝跟自己玩笑惯了,但这一点是流风死穴,甚至可以说是他二人从前擦肩而过的主因,她急忙道:“流风哥哥,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陛下不过是开玩笑!”
流风下意识掸掸雪白的纱锦袍,虽然那上面纤尘未染,冷冷道:“开玩笑?是太后娘娘在开玩笑吧?你既然一开始就有把臣当做男宠之心,自然也就不会下嫁给臣了对么?”
脱脱渔苦笑:“流风哥哥问出这话叫我怎么答?”
“当年夫人说的还真对!太后娘娘只把流风当做一个普通的奴婢,只不过那时候太后娘娘还小,如今您长大了,自然把臣当做一个普通的男宠,臣吃了脱脱府这么多年饭了,也该报答您了!”
脱脱渔见他把话说到这份儿上了,就横下一条心道:“流风哥哥,我不要你报答,你也根本不欠我什么,我看出来了,咱们只能做兄弟,就跟宇明那样,那样挺好,还有,我要下嫁的另有其人,这就是我要说的。”
流风看了她半天,面无表情:“要是太后娘娘没什么需要,那臣先告退了。”
脱脱渔眼睁睁看着潇洒的背影消失了,她不能追,她的脚走不了路。
月水莲却捂着嘴笑,脱脱渔气的把必胜的尾巴拿起来,准备吊打审问:“陛下真这么说?”
月水莲心疼的连忙把必胜抢过来抱在怀里:没有,陛下只是因为宴会开始,叫奴婢来请您,后面的话,是奴婢听见您和流风大人打情骂俏后临时加上去的,没想到他的气性那么大,一句玩笑都开不起。
脱脱渔一屁股坐下,“月当家,本宫刚刚差一点就成黄门侍郎夫人了。”,
“太后娘娘别这样,不过是一句顽话,难道他就为这么点儿小事不娶您了?他还常常说要为了您去死呢!”
“也许对他来说这句玩笑话比死还严重……”
月水莲道:“不可能!他的心是琉璃做的么?奴婢这就去解释,一定说的叫他娶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