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尊死活不肯放手,脱脱渔道:陛下放开,不然,她又生气了。
“她来了朕就要小心翼翼?朕是皇帝!又不是她宫里的太监!”
哦,好吧,脱脱渔只好就那么被他捂在怀里,等待慧妃炸毛。
“参见陛下,太皇太后。”
慧妃进来小小的斋堂,跪在光亮如漆的榉木地板上。
尊笑道:免了。
皇帝的笑容极美,但这笑,不是对自己。
慧妃看见自己来了,脱脱渔依旧靠在皇帝怀里,那从头泼到脚的优越感,心里想杀了她!又做不到,转而柔声细语地埋怨:“骊妃,不是做姐姐的说你,这是斋堂!太皇太后礼佛的地方,瞧瞧,吃的满地狼藉,就不怕佛祖怪罪么?”
太皇太后仍然没回头,举着菩提子,翻一页经书,控诉道:“慧妃你终于来伸张正义了,哀家已经忍无可忍了!”
斋堂里点着檀香,尊拿起一把折扇给脱脱渔扇风。
“有事么?”他用一贯冷淡的语气。
虽冷淡,可总是跟自己说话了,自从上次把脱脱渔差一点儿送进尚刑司,皇帝就没理过自己。
慧妃拿出一百个耐心,柔声道:“陛下,听说贺兰美人用麝香酒米喂鱼,做成鱼丸来给骊妃吃,臣妾有些担心,所以过来瞧瞧。”
“你怎么会知道?那不是骊妃的口谕吧?”
他又多说了一句呢!慧妃嘴角一抹笑意,道:“陛下,这很好理解,太皇太后如菩萨一般慈悲,怎么会因为鱼丸子里一根小小鱼刺就罚贺兰美人浣衣局服苦役?那就跟赐死差不多,所以,臣妾就问了御前的高公公,他不敢隐瞒,实话实说了。”
太皇太后数着念珠,赞叹:“慧妃果然是大才女!才色双绝。不如陛下今夜翻了她的牌子吧?”
这个提议令慧妃身子一震,看似漫不经心,却用眼睛的余光,紧张地看着皇帝的每一个表情,不知为何,他对别的女人越狂热,她就对他越渴望。
那可是她不知道的一面,冷酷的外表下深藏炽热,腼腆背后尽是狂野,那迷人的男性魅力,完美的相貌再加上帝王的霸气,最最重要的是,他的宠爱将使女人成为所有女人嫉妒的发疯的焦点,看看,就连自以为是的脱脱渔都招架不住那猛烈的攻势,那滋味她死也想尝尝。
可皇帝选择无视太皇太后的提议,懒洋洋问:“既然骊妃已经发落了,你还来提起来做什么?”
尊给脱脱渔扇风,修长白皙的手五指张开插进她五指里,两个人的手太美,纠缠在一起,这动作就暧昧到了极致,慧妃被他“勾引”,涨红了脸,转过头,看别处。
回答:臣妾觉得这事情没那么简单,比如说,贺兰美人用来制作麝香酒米的麝香是哪里来的?因为臣妾查了她的记录,最近家人没来探视,她身边的人也没有因事出过宫。
然后,臣妾问过赵御医了,他说,必要用极厉害的当门子制作麝香酒米,喂鱼,孕妇吃了那鱼才会落胎。
脱脱渔端过来晾凉了的安胎药,喝了一口,苦得呲牙咧嘴:“慧妃,过来吃东西吧。”
“不了,你只顾着吃,有没有听人说话。”
脱脱渔终于干完了那药,拿着一个杏脯子,开始享受苦尽来,笑道:“哦,贺兰美人已经付出代价了,本宫的肚子也没事,此事到此为止,别再提了。”
“那怎么行?你以太皇太后名义,用一根鱼刺这样的罪名治死贺兰美人实在太荒唐,传出去,人家会怎么看太皇太后?这本来就大错特错了,你又打算姑息养奸,不查个水落石出,那下次再有别人用麝香害有孕的嫔妃,你不是成了帮凶?”
太皇太后点头:有道理!
脱脱渔皱眉道:“麝香是人工制香常用的,也可入药,宫里宫外到处都有,有钱就能买到,慧妃那么认真做什么?”
太皇太后:有道理。
慧妃道:“麝香虽常有,当门子不多见,其实,现在去紫宸宫的绿倚轩搜一搜,或许就能有什么发现,然后,严刑拷问贺兰雪及其身边的宫女内监,就可以查出来当门子的来源。”
太皇太后:有道理。
脱脱渔看着太皇太后煽风点火。
对慧妃道:“你什么意思?想让贺兰美人攀诬其他嫔妃?想让她身边的人咬出一大串人?要是真那样,连太皇太后也会被拉下水,贺兰美人会招认:太皇太后是这事的主谋,因为她总是逼着骊妃多吃多吃,还有陛下,也有嫌疑,因为他亲自喂食……”
太皇太后:有道理……个屁!来人!把骊妃给哀家丢出去!
慧妃道:“骊妃别说这种浑话,太幼稚,太皇太后和陛下绝对不会害你肚子里孩子,他们比你更爱他。”
第一次皇帝为慧妃鼓掌:“有道理!”
太皇太后道:“陛下!别光浮夸呀,来点儿真格的,翻慧妃的牌子吧?”
脱脱渔忙接话,“陛下,您翻慧妃的牌子吧!只要她不追究这事了。”
慧妃怒道:“你什么意思?说的好像本宫是为自己,告诉你,不查出帮凶,下次人家还会再害你!”
脱脱渔一字一句道:“你不就是想说,贺兰美人她的当门子来自芳若宫么?你不就是想说,脱脱容华她的外祖父是香料商人么?你不就是想说麝香酒米喂鱼的法子,是脱脱容华告诉贺兰美人的么?”
慧妃摇摇头,“我早说过了,这件事必须要彻查,若是脱脱容华也有份,那就算她是脱脱家的人,也不能姑息。”
“这事有两种可能,第一种,贺兰美人完全是利用了脱脱容华,脱脱容华并不知情。第二,脱脱容华一手策划,借刀杀人,慧妃你相信哪一种?”
“当然是第二种,不然本宫就不来这里。”
“可我相信她是第一种,因为贺兰美人害我是直接争宠,可脱脱容华她为何要害我?她有把握我若有事,就一定轮到她么?没有!完全没有!而且,象飞伯伯还给她来信,说陛下提携的他们父子,位极人臣,什么事不要太过,侍寝一事,陛下若不是太上心,就看淡一些,因此,她没一丝理由害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