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中不乏讨厌,当初大少爷离去的时候可没有少吩咐过她们不要让小姐与这穆梓薇交往,偏偏这穆梓薇总往刘府中来,每次来总是没有好事情发生,每次都是让大小姐受罪。
“穆小姐,小姐今日心情不好,你若是无事就先请回罢。”婢女朝她恭敬说道,只是口气上并没有多少恭敬的意思,大有若是你不愿意走,她就赶她走一般的架势。
狗眼看人低的贱奴才!穆梓薇冷眼看她,压着心底的怒气,素雅笑道:“如此我就先走了,燕儿就托你们多加照顾了,可不要让她难受。”
“这个奴婢自然知晓。”婢女讥讽的笑了一下,刘府的事情哪里由得她管了?居然还打算吩咐她?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庶女,在平康府中的婢女或许看她也算一个主子所以依着她,可是这里可是刘府,加之有大少爷临走前的吩咐,她有何必多加客气。
穆梓薇只当没有看出她的神态,款款的走了出去,姿态婀娜,背影如柳,惹人怜惜。
婢女看着,心中的鄙夷却更胜一些,如今谁不知道她这副姿态下面的恶毒,偏偏她还装模作样,让人作呕!
宝马雕车在平康侯府停下来,穆梓薇从其中走下来,面色不佳。想着里面住着穆清黎她就如何都高兴不起来,若不是身为女子不可在外随便留夜,她宁可在外面居住与穆清黎住在一个屋檐下。
门口侍卫见了她的到来,平静道:“二小姐,侯爷有吩咐,若是见你回来,就请你去祠堂一趟。”
“祠堂?”穆梓薇一怔,随即不在意点头:“知道了。”
走入门口,穆梓薇就往祠堂的方向走去。祠堂她去过的次数实在稀少,长这么大也去过两次而已,一次是小时候,第二次便是陷害穆清黎要毁她清白的时候才被惩罚的在其中禁闭了几日。
等等!
穆梓薇脚步一顿,然后怎么都迈不开步子。怎么会突然叫自己去祠堂呢?上次说因为给穆清黎下药才被惩罚,那么这一次呢?该不会……该不会被发现了吧?不可能!不可能的,那血盟的人明明说过绝对不会泄露消息才对,可是,可是这叫她去祠堂是为了什么?
穆梓薇面色煞白起来,手指都在颤抖。她自己也清楚明白买凶杀人这件事情的严重,要不是穆清黎一而再再而三的让她出丑,让她恨之入骨,若不是穆清黎的丑人多,血盟也说了绝对的保密买凶之人消息,她也不敢这么做。毕竟穆清黎的身份摆在那里,她的亲姐姐,平康侯的嫡长女,东宋太子妃。
就凭着这么多的身份,若是这件事情被发现,那么她的一声就真的毁了。买凶杀自己的亲姐姐,这样的罪过要是被人传开,那么晋王哪里还会有机会看上她?而且这刺杀的还是太子妃,这罪名已经可以杀头了罢?
穆梓薇越想越怕,甚至开始后悔起来,她当时真的一时气愤,加上刚好碰见血盟这个机会,让她的怒火找到了一个口子。她没有想到事情会暴露得这么快。
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穆梓薇脚步趔趄的后退几步,捏紧了拳头,面色惊异不定,甚至彷徨不安,转身就往自己的住处跑去。不,她不要!绝对不可以,她的名声,她的性命,绝对不可以这样没了,不可以。
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界。穆梓薇也知道这个道理,但是她真的怕了,非常的怕。不顾院子里的婢女行礼惊呼,穆梓薇就进入自己的厢房内,将自己的衣服与床地下所藏有的剩下继续全部包上放在桌子上。做完这一切,穆梓薇也总算冷静了一些,明明是冬日,她却冒出了汗水。
深吸一口气,穆梓薇伸手推开房门,看着门外行走的婢女,冷声说道:“你们,全部给我站住!”
婢女们一惊,然后就站在原地不敢动弹,不知道这位大小姐又在发什么脾气。
穆梓薇指着其中身形身高与她最是相近的婢女,强忍着镇定道:“你留下来,其他人全部给滚回自己的住处,天黑之前不准出来听见没有!”
婢女们心中不明却不敢反抗,全部答应着就离去,只余下那被她点中的婢女在原地微微发抖,惊恐道:“小姐,你有何吩咐?”
“跟我进来!”穆梓薇面色苍白此时又格外严厉,显得异常的让人惊怕。
婢女内心惊怕不已,却只有听命的跟了上去。
雕花木门也在此刻两人身影进入其中后“咯吱!”一声关上。
不出片刻,木门再次“咯吱!”轻微的一声被打开,便见一名身穿婢女粉衣,手拿着包袱的女子走了出来,她低着头让人看不清她的模样。她小心的反身将木门再次的关上,然后抬起头来看了眼周围,发现并无其他人才放心的松了一口气,一见她的容貌,便不难发现,这婢女不是别人,正是穆梓薇。
穆梓薇一路走的是平康侯府的后门,对这路她也算熟悉,并没有碰见什么人,一路总算有惊无险的走到了后门不远处。
看着后门守着的两名侍卫,穆梓薇咬了咬牙,拿出绣帕捂住眼下的部分,疾步往后门走去。
“谁?”侍卫一手就将她拦截下来,看着她低着头一副难受的样子,疑惑的问道:“你是哪个院子的,背着包袱做什么?”
“咳咳,咳咳,我,咳咳,奴婢是北苑秀院里的,咳咳。”穆梓薇假装咳嗽将头弯的更低,艰难道:“咳咳,奴婢得了……咳咳,得了重病,夫人小姐,咳咳,体恤,让我回家,咳咳。”
侍卫惊异不定看着她,哪里知道穆梓薇又道:“侍卫大哥,咳咳,奴婢这个病有传染,咳咳,所以才在平康侯府这个好,咳,好地方呆不下去,你们还是,咳还是不要靠的太近了。”
两名侍卫闻言反条件的后退了一步,连声道:“走,快点走吧!”
“是,咳咳。”穆梓薇满头虚汗,连声音都是颤抖的,听其阿里倒真的像是生了重病。
哪知另一边侍卫突然再次出声拦住她的去路:“等等!你包袱有有什么,给我们看看。”现在的奴才一个个就喜贪点小便宜,谁知道眼前这位有没有在府里顺手牵羊点什么东西。
“咳咳咳。”穆梓薇剧烈的咳嗽起来,满脸通红,羞涩道:“侍卫大哥,咳咳咳,包袱都是一些奴婢一路要换洗的衣物,咳咳咳,这如何检查!”
侍卫想了想,看她样子好似下一刻就要咳死去的样子,最终摆手道:“算了,走吧!”就算真的真的拿了点什么,平康侯府也不差这点东西。
“咳咳,是。”穆梓薇的手指紧张得泛白,还是强忍着慢慢病弱的走了出去,直到进入了一个巷子内才猛的泄了一口气。“呵呵,呵呵呵。”劫后余生,这种感觉让穆梓薇忍不住有些神经质的笑起来,靠在阴湿的墙壁上剧烈的喘息。
“咦?竟然有个小美人在这里?”这时候一道猥琐的声音突然从不远处传出来,穆梓薇面色一僵,转头看去就见有四道人的影子正往这边走来,近了就可以看到他们衣着破烂,神色邪气猥琐,一看就知道是阳城中游手好闲的街头混混。
“啊!大哥,真的是个美人,而且还背着包囊,里面说不定有什么好东西!”一名精瘦,尖嘴猴腮的男子朝身边壮实的男子献媚说道。
那大哥看着穆梓薇与是她的包囊眼睛开始放光来。
穆梓薇不由抓紧了包囊,面色更白。怎么办?怎么办!这只是巷子口里面一点,要是她跑出去平康侯府的侍卫绝对看得见,可以救下她,可是那样的话,她就再也逃不掉了。可是若是不跑出去,她怎么和这群混混斗?
“你们想做什么?”穆梓薇外厉内荏叫道:“我是平康侯府的二小姐,你们现在走的话,我还可以既往不咎,如若不然?”
不得不说,她故意板起脸发起火来还是有几分威严的,那四人也怔了怔,随即一人“哈哈哈”的奸笑起来,道:“你是平康侯府的二小姐?好啊!这里离平康侯府后门就不过一个巷口之隔,你只要走出去,我们还真不能拿你怎么样?你倒是走啊!”
其他三人一听,面色也缓和下来,个个紧紧盯着她,就看她敢不敢走。
穆梓薇手指颤抖,走还是不走?前面是狼后面是虎,她该怎么办?
眼看着穆梓薇着急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这副样子不但没有让四人怜惜,反而激起他们的谷欠望来。想想看,他们何曾见过如此美丽的女子,而且居然一个人在巷子里行走,也不怕遇害,刚好被他们好运碰上。
“哈哈哈!撒谎可是不好的,小美人,乖!哥哥们会疼你的。”壮实的汉子见她久久不动,心想她必然有什么苦衷不能走去,说不准就是得罪了平康侯府的人,这才走这里。他疾步向前抓住穆梓薇肩头,伸手就将她的包囊抢了过来,随手一打开,顿时就被里面的金银珠宝给晃花了眼睛。
“天啊!大哥,她该不会小偷吧,偷了平康侯府的东西这才偷跑到了这里。”尖嘴猴腮的男子惊讶的叫道。
壮汉这时候猛的将包囊一包,然后绑在自己的身上,看着穆梓薇银笑起来:“哈哈,好啊!今日倒是财色两得了!猴子,给我按住她。哈哈哈,看她姿色不错,也算给自己讨个婆娘!”
“好嘞!”被叫做猴子的尖嘴猴腮男子眯眼邪笑走向穆梓薇。
穆梓薇惊怕的后退几步,愤怒的尖叫:“你们,我要你们死!把东西还给我,还给我!”要是没有了那些,她跑出去了还有什么用?她怎么活下去?
“呵呵呵,还给你?小美人,这些到了我的手中就已经是我的了。”壮汉扶着下巴邪笑:“就连你,也要是我的了。”
穆梓薇这个时候哪里还有选择,就算是死她也不愿自己被眼前这几人给糟蹋了!转身就快速往巷子口跑去,大声尖叫:“救命啊,我是穆梓薇!平康侯府二小姐,还不快点来救我!啊……”脚下一绊,她整个人就跌在地上。
“该死!”猴子连忙抓住她,朝壮汉惊异不定的叫道:“大哥,看她样子不像作假啊?平康侯府是有个二小姐叫做穆梓薇吧?”
壮汉这时候也是一惊,随即紧了下手里的包囊,狰狞道:“既然如此,倒是不能留下她了!看她的样子是偷跑出来,平康侯府的人不知道……我们快走!快!带上她!”
“好!”猴子连忙抓起她就要走。
穆梓薇现在完全被吓到了,她哪怕听说过这样的事情却没有想到会在自己的身上发生。听他们口气也像是不打算留下她的活口,早知道如此跑出来同样是要死,那么还不如在平康侯府中寻得一线的生机。
穆梓薇冷汗不断的流下来,只觉得头重身体轻飘飘,眼中一定眼看离巷子口越来越远,张口就猛的咬住猴子那黄皮污秽的脖子。
“啊……”猴子不觉,手掌反条件松开,捂住流泻的脖子痛苦的嘶吼起来。
穆梓薇趁着这个机会拼命往巷子口跑去,边跑边惊恐的尖叫:“救命!救命!我是穆梓薇,我是穆梓薇啊!我是平康侯府的二小姐啊!”
“贱人!”壮汉及时一手抓住她的头发,施礼扯回来。要是给她跑了,他们还有后路吗?
“放手,给我放手!”穆梓薇尖叫,毫不犹豫的一口咬住他的手。
“啊啊啊啊!”壮汉痛呼,随手一巴掌反抽在她的脸上。
“啪!”响亮的声音在巷子内格外的清晰,穆梓薇头脑被抽的发昏,眼前也是一阵天魂地转,身体也在巷子口露出半个来,她眼前到后门的侍卫,痛苦的尖叫:“救命……”这声音却如痛蚊吟。
“贱人!给我回来!”壮汉抓起她的双腿就将她往回拖了回来,抓住她的身体,又是一巴掌狠狠抽在她的脸上,叫骂道:“该死的!要不是看你有几分姿色,老子现在就杀了你!”
“呜呜……”穆梓薇满脸泪水,被这样大力的一巴掌抽下来本来就浑浊的脑海更是一阵发白,眼睛不断的翻白,最后在壮汉粗鲁扛在肩头上的动作完全晕了过去。
“走!快点!”壮汉顾不上穆梓薇难受不难受,对身边的三人快速的叫道。谁知道下一刻会不会有人追上来。
“走?你们想走去哪里?”戏笑的女子声音响起,在通风的巷子里犹如寒风吹进几人的骨子里,身子都不由的抖了抖。壮汉不可置信的转过头来,就看到阴暗的巷子里站着几人,说话一眼可见就是站在前面身穿宝蓝绛红绣花袄子的妙龄女子。
她笑颜如花,肌肤细嫩吹弹可破,秀发两头分别绑着绛红色的发带,将额前两旁的秀发编在脑后,露出她光洁的额头与昙花纯美的面庞,眼眸流转之间尤其灵动闪亮,可是却让四人都忍不住僵住了身体。
在她身旁站着的男子,白色天蓝烫边的袍子比之这满地的白雪都要来得纤尘不染,他眉宇淡泊,寻不出来一点的瑕疵,天下无双得天神之作面庞,让人看之都不由窒息。
在他们两人身后站着的两名女子,皆是穿着粉衣,面容美丽不是寻常女子可比,一个眸如秋水,一个满身书香清气。
哪怕是他们四人这样的街头混混也听说过太子与太子妃的传言,这两人不需要其他,单单看两人的容貌他们就已经能够确定,他们必然就是东宋的太子妃与太子两人,世人皆知太子妃与家中的姐妹不合,如今将他们拦截下来又是什么意思?
壮汉干笑,扛着穆梓薇的肩头也变得发虚起来,屈膝就跪在两人的面前,肩头上的穆梓薇也落在地上,连忙道:“见过太子,太子妃!”
其他三人听到他这一声呼唤也回神过来,全部“扑通!”就跪在了地上朝两人磕头,叫道:“见过太子,太子妃!”
穆清黎挑眉,道:“暖秋,带上穆梓薇。”
“是。”暖秋上前就将穆梓薇轻松的提了起来,而在地上跪着的四人身体却再次寒了一寒,这人真的是平康侯府的二小姐啊,就不知道这太子妃是刚好路过还是在一边看了许久。
这会儿,四名侍卫也赶到了这里,看见穆清黎与俊容两人,连忙行礼道:“太子,太子妃。”
穆清黎看了地上跪着街头混混四人,笑道:“欲要欺辱谋杀平康侯府小姐该得到什么罪名,你们将他们待下去吧。”
“是!”侍卫听到此话,再看暖秋托着昏迷的穆梓薇哪里会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一挥手,就上前将壮汉四人抓在手中。
壮汉四人面如死灰,显然穆清黎这话可以看出,她只怕在一边看了许久,只是偏偏当时就是不出来。
“走吧。”穆清黎转身就与君荣珏一起走了出去。暖秋莲夏二人自然跟上。
太阳已落山,穆清黎带着昏迷的穆梓薇来到前厅,在那里穆胜早就坐在椅子上,看到几人归来,再看暖秋带着的一身婢女服的穆梓薇,脸上就是一片的怒气,狠狠抓着扶手。
“怎么回事?”穆胜问道。本听人禀告穆梓薇回来,他还在祠堂中等候,谁知道竟然没有等到她,在经一查探就看到她厢房中被捆绑的婢女,这一看就已经知道她怕是已经打算畏罪潜逃了。
穆清黎简单的将巷子里看了全部的事情给简单讲了一遍,坐在一旁,看着看完这一切面色更加生硬的穆胜,随口笑道:“她到底有点小聪明,竟然跑出平康府了。”虽然她的行踪都被她早就监事住了,但是若不是这些的话,她能够想到这些小点子也倒是有紧急应变的本事。
至于看着全程也不过去帮一下,也算是给她提前的一点教训。她莫非以为真的只要逃出了平康侯府就什么事情都没了?
听着穆清黎这随意的口气,穆胜微微叹了一口气,摇头道:“黎儿,你打算怎么处置她?”
穆清黎笑道:“犯法总是要坐牢的。”
穆胜道:“你要将她交给刑部?”
穆清黎摇头,眼中闪过是一丝讽刺,哼笑道:“要是这件事情被君无恭知道,拿不准他就借题发挥,拿着我太子妃的身份来说事,趁机压制爹,这种得不偿失,便宜了别人的事情我还是不会做的。”顿了下,含笑:“这东宋也不是只有君无恭才有牢。”
穆胜闻言心知她这一切皆是为他打算,再看穆梓薇一眼,摆手道:“既然如此,黎儿想怎么办就怎么办罢。”
穆清黎翘起嘴角,狡黠道:“爹不问问我要关她几年,会不会对她用刑?”
穆胜呼吸一窒,摇头沉重道:“若是别人做出这样的事情如今可还有活路?若是她屡教不改,黎儿就是关她一辈子也是应当!”说到了最后,他口气已经有些些须无法隐藏的恨铁不成钢的味道。
“我知道了。”穆清黎笑笑。她可以不在意穆梓薇,但是不能不在意穆胜。若是其他人死去才是最后消除祸害的方法,对于穆梓薇,将她关起来也算是给她的惩罚,正如他所说,若是穆梓薇屡教不改,那就在牢房里呆一辈子罢。
“爹早些休息罢,过些日子我们就要回太子府了。”穆清黎起身,眼看天色已晚了,事情已经谈妥也该休息了。
“要回去了?”穆胜起身,也没有太过惊讶,毕竟穆清黎二人在平康侯府也呆了一段事情,于情于理的确不怎么适合。
“恩,等唐守的伤好了就走。”穆清黎答道。
穆胜点头,想到唐守那孩子,为了护着她的性命才受如此重的伤势。他也知道罗擎天的一点心思,便开口道:“黎儿,唐守那孩子……”
穆清黎已经知道他想说什么,点头笑道:“爹,我明白,唐守想呆着就呆着,哪天想走了我也不会强留,不过只要他呆着我身边一天,我不会亏待。”
“恩。”穆胜欣慰的点头,她心思玲珑,总是一点就通,不需要人担忧。
穆清黎侧身与君荣珏笑看一眼,君荣珏将她的小手包裹在手中,与她一起走了出去。
看着两人的背影,穆胜安心笑着点点头,随即想到还在祠堂跪着的蓝秀玉与被暖秋带走的穆梓薇,沉声一叹。
天气正冷,唐守的伤势也是十天后可以下床,只要不动用古气的情况下与常人无异。眼看穆清黎二人也回到太子府,他执意要跟上,言道赶车并不会影响伤势,便同往太子府。他头上带着圆帽,面色还显得有些轻微的苍白,坐在车夫的位置上缓缓赶着马匹。
唐嬷嬷本是欲要留在平康侯府中养老,但是眼看自家儿子要走,也不愿待下去,跟随着一起回来了太子府。
太子府虽多日没有居住,雪地也并没有清扫,但是厢房常有人收拾并不会脏乱,回来便可居住。
穆清黎花灯会上被刺杀之事并没有被传开,知道的人并不算多。要说起来倒是这些日子来,平康侯府二小姐穆梓薇听闻是受不住天寒,生了场大病,被送到了外地修养,一时半会也回不来。
这些事情被有心人听到也只要压在心中,其他无心人也不过是津津乐道一番就不再多加理会。
天寒地冻,今年的冬天比较往日还要冷得一些,尤其是春节刚过,正月时期,也是冬天最冷的时候。
雪地中,只见到上面一道道的堆积而成的雪人与各种奇特景象。君绯雨堆了一会雪人就受不了的将双手都埋进毛皮手套中,脸蛋嫣红,不断呼气,朝正在对着一块冰雕雕刻的穆清黎惊叹道:“清黎姐姐,你都不怕冷吗?你都雕了好久了!”
穆清黎此时正雕得认真,唇畔浮着一道浅浅的笑,头也不回的说道:“不冷。”
她面颊是自然的健康粉色,不需要任何的胭脂涂抹就有最娇柔如花瓣的颜色。精致的眉眼专注的看着眼前甚至比她还高的人体冰雕,唇若涂朱浅浅勾扬让人觉得这漫天的雪花都似梨花般轻柔温暖起来。她向来的装扮就很简单,头上常常只有发带编着,没有多余的发簪饰品,如此却已经美丽得让人寻不到一分不妥。
君绯雨呆呆看着,好一会才回神,真心实意的轻声感叹:“清黎姐姐,你真的好美啊!就好像仙子一样!”她看了看穆清黎现在正在雕刻的人,一眼就可以看出来是君荣珏的模样,心中不禁的想:也只有想着太子哥哥,清黎姐姐才会笑得这么好看。
对君绯雨的话不置可否,穆清黎的刻刀已经只剩下最后的工程,正是这人体冰雕的眉眼。都说眼睛是人的心灵之窗,这话不假,看着眼前的眉眼部分她怎么下不去手,这一步错那么整个冰雕而已随之就完全毁了。可是君荣珏的那双眉眼,她真的没有办法雕刻下来。
想了想,就将刻刀收了起来,穆清黎后退几步看着自己的作品,虽然失去了那双眉眼,但是依旧可以从这雕刻上感受到君荣珏那一身淡泊出尘的气息,恍然隔世,下一刻便似了要御风而去。
君绯雨看了几眼,疑惑道:“清黎姐姐,眼睛呢?”
穆清黎将刻刀递给暖秋,摇头笑道:“刻不出来,不过这样也好。”
“也好?”君绯雨疑惑。
穆清黎狡黠一笑,侧头看向远处,只见那处正是君荣珏拿着一团雪白色的东西走来,轻笑呢喃:“这双眼睛也只有我看得到。”
君绯雨一怔,随即随着她的目光看去,看到君荣珏目光似乎不管在何处只看得到穆清黎般,温柔得让人窒息。突然明白了穆清黎的意思,心底浮现几抹的羡慕。清黎姐姐与太子哥哥的感情真的好好。
一旁恢复女子婢女装扮的洛瑜默默垂头,没有看到君绯雨投过来的目光。
君荣珏微笑来到她的身边,看到她身边的冰雕,眼底便浮现浓浓满足。拿起她的手掌看来,见到依旧白嫩无瑕,没有一点冻伤的痕迹才放心下来。
穆清黎任由他的查看,目光落在他怀里的东西,雪白的皮毛毫无杂色,在阳光下几乎闪耀出了银色的光晕。“这是什么?”
君荣珏微笑道:“你说过喜欢它的皮毛。”
穆清黎脑袋灵光一闪,就想起了当初狩猎上看到的那匹雪白山狼,再看这显然被做做成了手套与帽子的皮毛哪里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嫣然一笑,仰头笑道:“那个时候就开始做了?”
“恩。”君荣珏将怀里做工精致完全看不出来针线的雪白毛帽戴在她的头上,刚好护住了耳朵。又将她的双手放入手套中,便是最后的围脖也给她套上了上去。只见眼前的小女子,一张小脸在雪白的毛皮下更显得灵动可爱,不由轻笑出来,眼中尽是宠溺满意:“真像只小狐狸。”
穆清黎眨眨眼睛,虽然她不怕冷,但是君荣珏的心意她自然不会拒绝。闻言便是咧齿一笑:“我可不就是城南槐树下修炼千年的白狐么?”
君荣珏宠溺一笑,身边春夏秋冬等人都被她这偶尔搞怪可爱的模样惹笑,君绯雨也长大了嘴巴显然没有想到穆清黎居然也有这样的一面,洛瑜痴痴看着,袖子里的手掌紧握成拳。
“千年?”君荣珏冰凉的手指点上她的鼻尖,微笑道:“那岂不是小老太婆了?”
穆清黎摇头一笑,毫不在意道:“要不这样在们可以配上神仙哥哥?”
君荣珏吃笑,轻轻拍了拍她毛帽上的雪花,刚欲要说话,突然面色一变,脚下趔趄一步,手掌已捂住口齿。便见他肩头一颤,一声轻微的“唔”闷声而出,从那白玉无瑕的手指中溺出猩红的血液。
这变故来的太过突然,就连穆清黎也呆滞了一下在原地,只看到他向后倒去的身体,最后看着她漆黑眼眸酝酿无止境的情绪,浓郁得好似凝结成泪即将落下一般,洁白的袍子飘飞,他苍白得仿若下一刻就要化身成为这满天地的白雪,融化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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