滨海市,金龙区,金圣龙湾别墅区。
一棵巨大石榴树下,一个两鬓已经花白的中年大叔正躺在躺椅上熟睡着,深秋的季节,风已经有些寒了,他抱着一床鸭绒被,却睡得极为的香甜。
一个身着黑色西服皮鞋套装的青年缓缓的走到中年大叔的身旁,轻声呼唤道:“老爷,您醒一醒。”
午睡中的中年大叔似乎睡得很浅,他猛地张开了双眼,长长吐出一口气道:“阿远,交代你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小姐的婚礼已经筹备得差不多了,为了安全起见,我还特意请了哈德、哈朗和哈蒙三位大师坐镇,应该会万无一失。”
中年大叔揉了揉他的黑眼圈,火气十足的吼道:“什么叫应该?你告诉我什么叫应该!我要的是肯定!”
青年低下了头,他急忙道:“明白了,我现在再去请更多的大师过来。”
中年大叔长长吐出一口气,对着青年摆了摆手道:“小郑,我不是有意要向你发脾气的,最近实在是缺乏睡眠,人缺觉,脾气就不好,见谅啊。”
被称为小郑的青年低着头,十分恭敬的道:“老爷您可别这么说,是我办事不利,您请放心,小姐的婚礼,肯定不会出岔子的。”
中年大叔抱着鸭绒被,抬头望了望头顶上红彤彤的石榴,平静的道:“天隆湖那块地皮上的钉子户处理得怎么样了?”
“钉子户代表范力一家半个月前神秘失踪,剩下的几个钉子户,没了主心骨,已经陆陆续续签了赔偿条款,今天早上,最后一家钉子户也已经搬离,现在那里已经完全被集团拿下了。”
“失踪?”中年大叔扭头望着小郑,脸色冷了下来,他满脸严肃的道:“是不是你做的?”
小郑忙摆了摆手,矢口否认道:“没有您的命令,我可不敢私自做主,那件事,真不是我做的。”
望着眼前彻底慌了神的小郑,中年大叔冷哼了一声道:“少干那些人命勾当,注意一下做事的方式方法,拿捏好尺度,万一哪天捅出了娄子,我可保不住你。”
“明白了,谢谢老爷提醒。”
中年大叔对着小郑挥了挥手,小郑很识趣的躬身退下了。
抱着鸭绒被,中年大叔躺回摇椅之中,有些疲惫的望了望头顶石榴树上的石榴。
红彤彤的石榴分外的红火,犹如那一道道红色的身影!
叹了一口气,中年大叔陷入了沉思之中。
身为滨海市首屈一指的大富豪,他的身家与地位,在滨海市那也是举足轻重的角色,之前他还笑话与他财富地位不相上下的李伦,被称为商业鬼才的李伦有钱有地位又怎样,还不是照样一脉单传,有个人不人鬼不鬼的傻孩子么!
外界不是一直谣传,鬼才李伦在四十岁之前,就能取缔我方鹤成为滨海第一富豪吗?现在怎么样?不是照样混得孤身一人,连个继承家业的子嗣都没有么!
我方鹤旗下的万鹤集团,怎么可能输给李伦那个卖垃圾电子产品的公司!
然而,凡事不能妄下定论,这不,自己倒霉催的,也碰上邪乎事儿了。
不知何时起,方鹤发现,他的家和公司,开始莫名其妙的闹鬼了,而且还是红衣女鬼!
这个红衣女鬼似乎有些来历,哈德大师不肯与之发生矛盾,所以,这个要命的红衣女鬼,开始肆无忌惮的折腾他方鹤。
这个红衣女鬼也是很任性,不害命,就是那么骚扰吓唬人,却不主动害死任何一个人。
俗话说冤有头债有主,方鹤扪心自问,这些年没少做亏心事,但是杀人越货这种勾当,他还几乎没怎么做过。
越是成为富甲一方的人物,越是懂得低调不惹是非这个道理,尤其是,如今网络这么发达,鸡毛蒜皮的一点小事,都有可能发酵成为一件轰动全国的大事,一旦惹上不必要的麻烦,股票震荡之余,对品牌形象的打击,那可是致命性的。
方鹤躺在摇椅之上,望着头顶那一枚枚红彤彤的石榴,不由自主的再次叹了一口气。
十一月的滨海市,已经异常冰寒,但是方鹤,想睡个不被红衣女鬼打扰的安稳觉,却只能选择在这午日当空的石榴树下,就算寒冷,却也图个安稳。
揉了揉浓重的黑眼圈,方鹤叹了一口气,此刻他的心里,只期盼着,女儿的婚礼上,别再出现什么幺蛾子了。
别墅客厅之内,方鹤的独生女方沁韵,正伏在客厅的茶几之上,淡淡的出神。
茶几上摆满了红彤彤的请帖,一个鼻梁上架着老花镜的老头,正用毛笔一笔一划的写着请帖上的名字。
方沁韵作为万鹤集团的千金,是个十足的美人坯子,在滨海市也是出了名的大美人,多少富家少爷梦寐以求的高枝儿,然而,这个冰山美女,却是冷若冰霜的谁都不理睬。
无论巴结她的,是何等的富家少爷,她都彬彬有礼的冷淡对待,一度被外界传言,方沁韵这个冰山美人,是个石女。
谣言愈传愈邪乎,坊间甚至于在传,方沁韵是拉拉!
令谣言破裂的是,在高考志愿上,原本可以远赴美国留学的她,据说因为某个男生,去了滨海理工大学!
冰山美人终于动了情,无数富家子弟,都争先猜测,这个暖化了冰山的男生,到底是个什么来头。
到底用了什么手段,让冷若冰霜的美人化开了身上的寒冰,这成为了富家子弟心中最大的谜题。
老头将写好的请柬摞成一叠,推了推鼻梁上的老花镜,平淡的问道:“小姐,宴请的宾客请柬都在这里,您过目一下,看看有没有遗漏的。”
方沁韵叹了一口气,推了推茶几上的请柬,摇了摇头道:“有您把关,我放心。”
老头摘下老花镜,叹了一口气,颇为无奈的道:“有些人,终归只是过客,早早晚晚会走到平行线上,你又何必过于执着呢!”
方沁韵苦涩的一笑,她拿过一张空白的请柬,极为认真的填上了一个名字—徐雪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