瞌睡虫勾搭着我的睡意,我眼睛半开半闭地打量着前方,本想从裤兜里掏出一根香烟提提精神,但此刻瞌睡的实在厉害,一门心思地想着睡觉,哪还有闲情去抽烟提神。
慢慢我的上眼皮便跟下眼皮会合,进入梦乡,身子随着站立渐渐变成扶枪跪地。不知迷糊了多久,忽然有人用力摇我,耳边朦朦胧胧传来唤声:“嘿,哥们,醒醒!”
当我缓缓睁开眼时,却见一群陌生人端着枪指向我们,立马就知事情不妙。摇醒我的是位三十多岁的汉子,见我醒后,向一旁努了一下嘴,示意说:“哥们,你真能睡,跪着也能睡着,佩服。去,跟他们站一块。”
事情来的太突然,我一时半会还有些懵圈,但还是没做多考虑先按对方的意思办。当我一转身,就见许跃华、宋老、曾卫平等人全被一群人围成圈拿枪指着。这时我才清醒大半,心道:好家伙,看来我的偷懒睡觉,导致对方有机可趁,让人给一锅端了。不过我记得守岗的不止我一个,不是还有黄宏达吗……好嘛,估计连黄宏达也熬不住困,直接睡着了。我竟想不到有生之年会犯如此严重的低级错误,导致让我们整个团队完全受制对方。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当下只能见机行事,看着办吧。我尴尬地灰溜溜走入自己队伍中,好在队里人没工夫责骂我,注意力全放在周围正虎视眈眈拿枪指向我们的一圈人。
此刻我环视了四周人数,共十二人,大概年纪三十到四十不等,其中八人手里有枪。光从人数和枪支的配备上,人家就已经占绝对优势,更何况现下处境我们完全处于被动状态,想要翻盘估计比登天还难。
八人拿枪当中有两名手里握的是仿54型号手枪,估摸着因该是为首的,而其中一名大胡子,身材彪悍的壮汉,将手里手枪摆了摆,示意手下道:“去,把他们的枪和刀都给卸了。”
一圈人中走出四名,将我和黄宏达手里猎枪拿走之后,又翻了翻许跃华和曾卫平等人的背包将剩余的两支猎枪和开山刀搜了去。这下好了,本来对方十二人,就只有八支枪,现在夺走我们四把枪,正好对方不多不少一人配一把枪,似乎是上天预先给他们安排妥的一样。
大胡子壮汉旁一位光头中年汉子站出,手枪对向我们,一脸阴笑地说:“嘿嘿,老许、宋老、还有曾老弟,咱们又见面了。”
我看向那位发话的光头中年汉子,气势上应该是对方的领头人,且见那光头中年汉子模样,无眉毛(应该早年间得过啥病引起的),鹰钩鼻,嘴略显得宽,一脸阴邪,若放在演员当中,不做任何表情动作,单从气质上看,就是天生演坏人的料。
听那为首的光头中年汉子,朝我们问话,一下子叫出许跃华、宋毳、曾卫平的姓氏,让我和周大海等人出于意料,心里直犯嘀咕,莫非眼前这位光头中年汉子与许跃华等人以前认识……?
许跃华冷笑了一声,说:“我道是谁,原来是马天齐,马老板。好歹咱们师兄弟同门一场,怎么着,现在事别多年,如今拿枪对着师兄弟们,连半点情面也不留!?”
马天齐笑叹道:“还记得当年老头子死在西藏魔女宫后,幸存下我们五人,各自分道扬镳,自立门户。想不到多年未见,许老板、宋老板、曾老板都有了自己的队伍,着实让师兄我替你们感到高兴。本来大家师兄弟一场,好不容易见次面,应该摆桌酒席好好庆祝一番,可惜呀,你们却偏偏要挡马某人的财路。唉,所谓亲兄弟都明算帐,更何况是我们师兄弟之间的同行竞争呢。你们眼睛也看到了,一帮手下还靠着我吃饭,没办法,骑虎难下,兄弟若有对不住的地方,请勿见怪。”
曾卫平恨恨道:“马天齐,你个王八蛋!还记不记得当初若不是我救过你的命,你今天哪还有命摆威风拿枪指着我!”
听老大被骂,大胡子将枪对向曾卫平,发狠话:“曾卫平,死到临头,你他妈还嘴硬,信不信我一枪崩了你!”
曾卫平朝大胡子瞪眼,怒道:“蒋奔,你要不怕招天谴尽管朝同门开枪,老子做鬼第一个就不会放过你!”
经过双方的几次谈话,我渐渐明白了,许曾二人喊出对方为首二人的名字,一个叫马天齐,一个叫蒋奔,却原来以前是同门师兄弟,曾一起追随过师父龙祥泰干倒斗行当买卖,直到多年前师父龙祥泰带领一大队人马远赴西藏神秘魔女宫寻宝,遭遇诅咒,死伤大半,连师父龙祥泰自己都陪葬在那,最后幸存下的五人分别是许跃华、宋毳、曾卫平、马天齐、蒋奔,因性格不和,组成两拨人,分道扬镳,各自发展去了。
曾卫平一声怒话,让蒋奔立时感到下不来台,上前欲举枪顶曾卫平脑门恐吓,却忽然被蔡英豪喝声制止骂道:“有种的,放下枪,咱们一对一单挑!”
见蔡英豪狂妄,蒋奔立马转移目标,冲上前一抬手枪顶住蔡英豪的额头,恶狠狠地说:“******,长辈谈话,哪有你个小辈说话的份,再叫一个试试,老子现在就开枪送你上西天!”
对方十二个人,人手一把枪,说句不好听的大实话,枪杆子底下出政权,哪有跟你讲理的地方。蔡英雄既便再狂,见对方十几把枪对着他,他心里清楚,此时若再逞英雄,只会白白身上多几个窟窿眼,无济于事,当下只好对蒋奔干瞪眼,嘴上却不敢多说一个字。
马天齐扬了扬手枪,阴笑道:“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年轻人么要太冲动。哎呀……你看这荒山野岭的,人迹罕至。若真要死几个人,就地一埋,估计连公安都很难找到这里来。千万不要逼兄弟们手里的枪走火,那可就真不好办啰。”
许跃华冷冷问道:“马老板,咱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挢。井水不犯河水的,今你唱的是哪一出?”
马天齐将阴笑转为冷笑,说:“问得好!许老板,咱俩相处不是一天两天,就不绕弯弯了,打开天窗说亮话吧,你们来大兴安岭是不是寻找明代遗留的宝藏?”
许跃华诧异地不答反问道:“明代宝藏!?你是从哪里听到的消息?”
马天齐阴笑回道:“嘿嘿,四川倒斗界赫赫有名的刀疤六,谁不认识。自从得知他死在大兴安岭的消息,我便四下派人去打听,终于从刀疤六唯一幸存的手下汤州那,花大价钱得知宝藏秘密和藏宝图。”
从马天齐口中得知是汤州出卖了我们,居然一图卖两主,不禁心底问候了汤州祖宗十八代。不过转念一想,汤州为了自己今后生活能过得宽裕些,一图多卖,怕我们一旦回来找他秋后算帐,估计此刻早携款潜逃,跑没影了。
得知事情起因后,许跃华脑中迅速盘算了下,方才冷静地说道:“马老板,既然你知道了宝藏秘密,不如咱们合作。你我皆是生意场上摸爬滚打多年的人,自然知道生意场上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只要咱们合作,可谓如虎添翼,如果找到宝藏,最后分成你六我四,如何?”
马天齐冷笑讽刺地道:“许老板,真会说笑。你觉得你们现在还有谈条件的资格吗,我现在要是命令手下立刻枪毙了你们,岂不是少了竞争对手,更好!?”
许跃华皱眉说:“马老板,此言差矣。现在明代宝藏尚没找到,最后有没有还不一确定,毕竟也只是一个传说。再说了连刀疤六这样有名的倒斗高的手都栽在藏宝之地,我估摸着此去凶险万分。如果此去寻宝途中万一碰到什么棘手问题,可能还有用得着我们的地方。”
马天齐听后,思量了一会,笑道:“许老板,言之有理。其实马某人也是个念旧情的人,刚才只不过是跟师兄弟们开开玩笑罢了。既然许老板这样说了,马某人表示赞同,但分成部分得改一改,你二我八,怎么样?”说完,马天齐瞳孔里射出一丝凶光,似乎暗示着如果不答应他马天齐开出的条件,后果将十分严重。
蒋奔是个性格心狠手辣,十分贪婪之辈,听老大发话得宝藏之后会两成给我们,立马蒋奔就不答应了,急上前对老大马天齐说:“老大,他们既是将死之人了,何必多此一举,分给他们些财宝。不如让我叫兄弟们现在就把他们毙了,岂不省事。”
对于蒋奔这位粗人,马天齐不愿当下与他多做解释,只是摆手示意他住嘴,瞪眼开口言道:“蒋奔,难道我的话,你也不听了吗!?”
一见老大发怒,蒋奔只好作罢,狠狠瞪了我们一眼便站至一旁。许跃华见自己刚才那番话对马天齐起了效果,便又话道:“既然马老板愿意同我们合作,还请把我们的枪支物归原主。倘若万一路上撞见什么突发情况,我们也好方便行事。”
马天齐不以为然地回绝了许跃华的话:“呵呵,许老板,请放心,如果路上有什么突发状况,我的人会解决,就不劳许老板操心了。至于你们的枪支,还是保险期间暂时由我的人保管为好,只要寻到宝藏,回去后自然会还给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