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3.2
没有米雪的日子里,一天天过得了无生气。虽然无法再与米雪视频聊天,我仍然常常去上网,隐身进入米雪的QQ空间,期望能在这里了解她的一些近况,但是,米雪似乎已经丢弃了这个帐号,灰色的头像从未点亮过,空间里也没有丝毫更新过的痕迹。
有次,我用公用电话拨打米雪的手机,竟然提示号码已经注销。看来,真如她信中所说,她真的已经和她的未婚夫一道去日本留学了。
虽然知道这就是现实,但是心里仍是不甘心。
可是不甘心我又能做什么呢?
每年的2月4日至2月22日是执业医师考试报名的时间,因为米雪的事,我整天失魂落魄的,幸好赵兴及时提醒了我,在截止日期前数个小时有惊无险地报上了名。
执业医师考试通过率很低,据赵兴说科室里的一位师兄连考了六次才惊险通过,而他自己也考了两次。
在初恋失败的阴影下,大学五年里我的专业课学得一塌湖涂,基础很差,要想顺利通过执业医师考试,我得加倍努力才行。
今年的执业医师考试时间安排在9月17日至18日,报完名差不多有半年的时间。不过在此之前,先要通过4月份中下旬举行的医师实践技能考试,如果没通过技能考试,就直接失去了执业医师综合笔试参加资格。
这样算下来,就只有两个月不到的时间了。
只有通过执业医师考试,取得执业医师资格证,才算是一名真正的医师,可以单独合法执业,当然了,工资也会相应增长不少,还有就是既然选择医生这一职业,执业证越早拿到越利于以后的发展,因为职称晋升都是按着取得执业医师资格证的时间来的,跟毕业时间没什么关系。
既然米雪的事多想也无益,我得振作起来先顺利通过考试,这是我目前的第一要务。
因此,在大学吊儿郎当几乎从不上晚自习的我,又一次象高考前冲刺一样,但凡有空就拿起考试资料和专业书课本猛啃起来。
就这样过了一个多星期,上班加看书,下班看书,除了吃喝拉撒睡其余时间几乎都扑在了看书做题上。
中秋节的时候刘姗姗来陪我一起过了个节,得知我最近全力备考,之后也就偶尔打打电话问候一下,没有再过来找我。
日子过得平淡而充实,我突然觉得有时候忙碌一些也挺不错的,最起码可以减少回味痛苦的时间,而最痛的回忆往往也只有时间才能尽量抹平。
不过,平静还是很快就被打破了。
那是中秋节刚过的一个周五下午,我正常上白班,处理完手头的事后,就照旧坐在医生办公室看书。
突然赵兴急匆匆跑过来说,马总晕倒了。
“怎么回事?”虽然不喜欢这位霸道女总裁,不过毕竟是同事一场,我也不能漠不关心吧。
“好象是美尼尔氏综合症犯了吧,以前也发作过一次。”赵兴说。
“美尼尔氏综合症?这是什么病?”我是第一次听说过这病,问道。
“你不知道不奇怪,这种病本来发病率就不高,如果不是马总上次有发作过,网上恶补了一下,我也没听过。据说是一种内耳疾病,应该属于五官科治疗的范畴吧,以突发性眩晕、耳鸣、耳聋或眼球震颤为主要临床表现。”
“听起来挺吓人的,不会有生命危险吧?”
“那倒不至于,只是症状很剧烈,发作的时候非常痛苦。”赵兴淡淡地说。
“她人呢,现在怎么处理的?”
“有了前次的经验,现在已经输上液啦,好象是甘露醇什么的脱水药再加上银杏叶注射液改善脑部供血吧,不过也就能稍减轻一些症状,效果并不是太大。”
“就没有其它的办法吗?”
“好象没有,不过据说就算不治疗,过段时间,自己也能慢慢地缓解,就是痛苦比较大比较长而已。”赵兴嘴角掠过一丝难以觉察的冷笑。
“我们要不要去看看她?”我说。
“要去你去,我可不想看到那张臭脸,这种人不值得关心。”赵兴冷冷地说。
“我可不是去拍马屁,只是第一次听说这种病,有些好奇,想去看看究竟怎么个表现。”我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以免被认为是脱离统一战线,投奔敌人阵营。
来到科室的VIP病房,里面除了马丽外别无一人,看来护士姐妹们只是尽义务输上液后就不再搭理她了。碰巧护士长下午正在院办参加每周的中层干部例会还没回来,不然,早就陪在床边了。
看着洁白病床上躺着的马丽,因痛苦眉头紧锁,脸上煞白没有一丝血色,未输液的右手紧紧攥着拳头,指甲似要掐进肉里,其神情象极一个待产的准妈妈,全然没了往日嚣张跋扈的样子。
这时,马丽发现了我,冷冷地说:“你来干嘛,也是来看我笑话的对不对?”
“不……不……不”我急忙道,“我听说你生病了,来看看你的。”
“那看过了,满意了,现在可以走了吧?”马丽仍然是黑着脸,大声嚷道。
“你不用发这么大的脾气吧,我真的只是想来看看能不能帮点忙。”我低声说。
“好了,我谢谢你的好意,不过用不着,麻烦你现在出去,我想一个人静静。”马丽语气稍缓。
“不要这么急着赶我走好吗,我知道你现在很难受,以前除了输液就没有尝试过其他治疗方法吗?”面对眼前这位不知好歹的霸道女总裁,我竟然没有拂手而去。或许此时此刻,我只是把她当成一个正在遭受痛苦煎熬的普通患者吧,出于医生的职业本能,我耐着性子继续问道。
“其他?还有什么方法?”马丽见怎么都轰不走我,似乎也平静下来了,反问道。
“比如针灸,中药什么的。”我说。
“中药见效慢,还得熬,等它起效的时候,估计我的病早就自己好了,至于针灸,我怕疼,再说我也和那个雷一针不对付,我可不愿意腆着脸去求他。”马丽一五一十地说出了她的顾虑。
“这个好办,我跟雷一针学过一段时间,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来帮你扎几针试试,怎么样?”自从上次给刘姗姗针灸治好了踝扭伤后,我对自己的针灸水平信心大增,一直想找机会练练手,目前这个疑难杂症岂不正是天赐良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