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天之后,天若才悠悠醒来,第一眼见到关燕头趴在自己床边,睡得很沉,好像很累的样子,她居然彻夜守在自己左右。
天若没有叫醒关燕,他知道燕儿现在一定累了。想到燕儿为自己担心和这么操劳,心中一阵愧疚,又想到师傅和自己已成永别,于是那种那种撕心裂肺的痛也跟着醒了,
天若抓着脑袋,无法控制泪水,真不知道还能做什么:“能做什么,还能做些什么,不行啊,我真的什么都做不了。”
再一次天若感到了自己的无用:“哭哭哭,我就只会哭。”
恨自己的无用,悲痛恩师的逝去,仇家是谁都不知道,可笑自己根本没有报仇的本事。想变强,想要变强。天若第一次有了这种感觉,很强烈,一种前所未有的斗志被燃烧起来。
“若哥.......”天若的哭泣吵醒了睡梦中的关燕。
“燕儿,对不起,吵醒你了。”天若沉寂在伤痛中,神情黯然,艰难挤出一个笑容。
“没有啊,我也睡够了。”关燕伸出纤纤玉手,为天若擦眼泪:“若哥,看你伤心难过,我也好痛,你不要再哭了,我受不了。”
天若抓着关燕的玉手,捂在自己脸上,很是伤感道:“对不起,燕儿,又让你担心了,还要你为我操劳,对不起,我没用,除了说对不起,什么也做不了。”
“没有啊,我一点都不累。”关燕强颜欢笑,眼里的疲惫却是骗不过任何人,只是天若眼睛的红肿更让人揪心。
“燕儿,我师傅呢?”天若唉声叹气,如果不是还有关燕在,自己只怕已经万念俱灰。
“对不起,若哥,你昏迷了好久,我怕时间一长,你师傅的遗体会......所以擅自做主,把你师傅的遗体厚葬了。”关燕说得很小声,生怕自己做得不对。
天若默不吭声,眼神黯淡而光,面容惨淡简直死气沉沉。
“若哥,你不会怪我吧。”关燕见天若这样,很是担心,以为是在怪她。
“不,燕儿,你没做错。我只是心里不好受,不是因为你。”天若将关燕轻轻抱入怀中,再一次黯然说道:“燕儿,我现在就剩下你了,答应我,你绝对不要离开我,求你了。”
那一天,天若又问了自己一个问题,如果有一天,自己连最最心爱的女子也失去了,那么自己该何去何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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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家后山坟地,莫家历代人物就躺在这一片地方。一夜间又多了好多逝去的人。落日的余晖洒在这片土地,有些凄凉,有些孤寂。
两个普通的坟前,莫野背手而立,不再有以往的冷漠,那副神伤的样子谁都能看出来。
莫野静静的看着这两座墓碑,神情恍惚,好似在追忆着什么,又仿佛做着什么决定。良久扬起了头,看着落下的太阳。叹了口气:“该是离开的时候了。”
一阵凉风吹过,莫野觉得衣衫单薄,不由紧了紧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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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子心在书房,这几日事情太多,让他筋疲力尽,没时间沉浸在伤痛,莫家需要振作,他这个家主更要振作,肩上的胆子比以往更重。
还有一件事困扰着莫子心,那就是莫野的进步和实力之强,让他不解。他相信莫家没有人敢私自调教莫野。
不久莫子心又收到消息,那就是在地牢的犯人已逝。
急急赶往地牢的莫子心只是见到一具不在动弹的遗体,几乎没人为那犯人的逝去而感到什么悲痛和难过,更不会掉一滴眼泪。
但是莫子心紧抱着那具脏兮兮的遗体,不断嚎啕大哭:“对不起啊,对不起,是我不好”
没人理解,莫子心为何如此,只是看他伤心欲绝的样子像是悔过,又像是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人一般。
后来查明的死因是,那犯人身怀绝症而去。对此莫子心责问过看守地牢的莫家子弟,那犯人最近一段时间有何异常。
得到答案是除了那犯人近日脾气暴躁,连连殴打为他送饭之人外,并无异样。
莫子心沉默一阵,想不明白,难道是他知道自己大限将至,心有不甘,才打人发泄?可他是这样的人吗?
就在莫子心百思不得其解,一个念头闪过。他像是抓到了什么关键,目光凌厉万分。有些骇人,他要查明一件事,那就是为那犯人送饭的人里面有没有莫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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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醒来以后,天若从未走出悲痛的阴影,时间能治疗伤痛,只是不知还要花多久。纵是关燕不断开导,用尽了方法,想让天若再次重振起来,也只能有些微乎其微的效果罢了。
“燕儿......”天若悠悠叹气,怔怔看着很远的天际
“什么事,若哥。”看着现在憔悴不堪的天若,关燕也是心痛万分。
“我想带师傅回去,会小峰山。”天若的话说有气无力,就想一个大病初愈的人,脸色很差。
“哦”关燕理解天若的意思,小峰山就是他的家,师傅又等若他的亲人。回家,他们是应该回家。只是离别有些伤感,有些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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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查明真相的莫子心压抑内心的愤怒,让人去叫莫野,只是回来的人告诉他,莫野已经不知所踪。
莫子心难以置信,现在他才发现自己遗漏得有多严重。虽然表面上无异样,心里早已波涛汹涌,眼里有一股萧杀之意
“来人,让彩儿带人,去吧莫野找回来。”莫子心有些担心,像是害怕着什么:“大哥,希望你不要把不该说的,都告诉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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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天若也动身离开。临走前关燕告诉他,过几****也要走,至于去那里,一时未定。以后会让人传信给天若,只是不知两人再见之日还有多久。
坐着离开的船,天若依着船栏,看不进任何风景。其实他那里还有什么看风景的心情。自己一个人出来,找姐姐,找师傅。可是,姐姐和自己擦身而过,无缘再见,恩师更是永别人世。为何自己周围会发生那么多事。
想不通,怎么也想不通,这一切怎么就来的那么突然,一次又一次的打击,让天若近乎在崩溃的边缘,凄苦,悲痛,失落,在晚风下只剩下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