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屁!黄占坤,如果你再不出来,我就将你活埋在里面!”疤面人怒不可遏,双掌平伸,就要挥向那座炉窑。
就在这当儿,三条人影从窑炉顶端飞掠而出,身形毫不停歇,径直朝疤面人卷来,“嘭嘭嘭”几声闷响,几个人已打了一个照面,一对三,疤面人脸色稍变,连退了五六步远方才稳住脚跟。
疤面人正对面,三个银衣汉子并排站立,居中一个相貌堂堂,手持一把古色宝刀,想必他就是疤面人口里所说的金刀门门主黄占坤。
黄占坤眼睛一扫躺在地上的金刀门弟子,脸色一肃,对着疤面人说道:“宇文豹,当年在江湖上你也是一号人物,如今投身仁义山庄本无可厚非,但你应该还不至于到了使毒暗算的地步吧!”黄占坤语气中透着不屑。
“暗算!你不是也偷偷摸摸绑架了我们庄主的千金吗?
“这是两码事,我根本没有要伤害你们小姐的意思,而且这也都是你们仁义山庄引出的事端!”黄占坤明显有些激动,“为了金刀门几百口子的性命,我只能出此下策,抓到你们仁义山庄庄主的掌上明珠,我们就可以多一分胜算。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如果我不这么做,或许我们金刀门很快就会落得天鹰堂和飞云帮一般的下场。”
“宇文护院,别跟他啰嗦,既然小姐找到了,那就该送他们上路吧。”还没等疤面人宇文豹接口,一个冷冰冰的声音从他身后响起。
护院?黄占坤以为自己听错了。疤面人宇文豹外号“疤面神煞”,曾经是河洛一带一等一的高手,即便归附了仁义山庄,至少也应该混个护法之类的职务,可没有想到的是他竟然只是仁义山庄的一个护院,那仁义山庄的真正实力岂能小视?
听到喊声,“疤面神煞”宇文豹好像有所顾忌,头一低,侧身一让,一个身着锦衣、手提长剑的中年汉子从他侧后方走了出来,在黄占坤面前一丈外站定。
“你就是金刀门门主‘狂刀’黄占坤?”锦衣汉子一脸冷傲,语气依旧冷冰冰的。
“不错!”
“你不呆在偃师双龙山老巢,却躲到这里来,的确出人意料。”
“你怎么知道金刀门的总坛就在双龙山?”黄占坤不禁赫然变色。
“这个嘛,一会你下地狱去问问你的属下就知道了。”
“他们怎么了?”黄占坤与身边两人几乎同时喊道。
“给你们划定的日期是到昨天为止,既然你黄大门主不表态,那就代表你们金刀门不愿意臣服,所以呢,金刀门双龙山老巢已经鸡犬不留。”锦衣汉子语速很慢,说到后面已是一字一顿。
“是仁义山庄的杰作?”
“不错!”
“疤面神煞”宇文豹面色一凛,原来真有其事,他心里一阵嘀咕。
“狂刀”黄占坤此时已须发直竖,方脸已扭曲成了条形,他缓缓地举起手中的龙纹刀。
“黄占坤,你手中拿的可是龙纹宝刀?”
“不错!”
“很好,那你可以出手了!不过,我提醒你,你只有一次出手的机会!”
一次机会,也就是一招之间即可决定胜负,甚至生死。
在洛阳地界与仁义山庄、名剑山庄和紫霞寺齐名的金刀门门主黄占坤,只能在锦衣汉子手下走一个回合,这话说得连疤面人宇文豹都不敢相信。
当然,黄占坤早已气冲牛斗,这锦衣汉子太目中无人了。
即便是放在平时,“狂刀”黄占坤也绝对受不了锦衣汉子这样嚣张的气焰,何况现在还捎带着仇恨。
黄占坤打定注意,准备依仗自己的龙纹宝刀一击致命。但是他也不敢大意,武林中人都知道,大凡与陌生人交手,谨慎小心才是王道。
“狂”者,即是发疯之意。所谓“狂刀”,则是刀法纵情任性、放荡骄恣,出招气势猛烈,大大超出常度。
龙纹宝刀,刀头呈月牙半弧形,刀背平而厚且略带有齿形花纹,刀刃则锋利无比。刀身长约四尺六寸,通体乌黑,望上去非金非铁,但却沉重异常。
“狂刀”黄占坤平举着龙纹刀,双眼直视锦衣汉子,他在找时机出手,高手过招,胜负只在一刹那之间。
可是更让黄占坤难以接受的是,锦衣汉子连看都不看他一眼,提剑的手也没有丝毫动作。
“狂刀”黄占坤再也无法忍受,大叫一声,龙纹刀一挺,就要飞身而出。
不料,他身边紧跟的两个金刀门护法比他出手更快,一左一右,两柄大刀如迅雷般向锦衣汉子扑了过去,出手十分不凡,配合也精到绝伦。
锦衣汉子眼皮似抬未抬,身子如鬼魅般迅疾切入万千刀影之中,“叮当”两声脆响,锦衣汉子依旧冷冰冰地站立着,就像根本没有移动过一样。
再看金刀门的那两位护法,好似也没有挪动,不同的则是两颗脑袋骨碌碌滚出了老远。之后才钢刀落地,鲜血迸溅。
黄占坤心如刀割,他明白两位护法的用意,他们是在用自己的死为黄占坤试剑。
不过,“狂刀”已不再犹豫。只见黄占坤手中龙纹刀一挥,刀身幻化成无数柄利刃,漫天劈向锦衣汉子,三丈之外即可感受到凌冽的刀锋刺痛肌肤。
就在龙纹宝刀挟着呼啸瞬间刺到锦衣汉子眼前的时候,黄占坤身形一转,一挫,电闪般掠入炉窑之中。
大名鼎鼎的“狂刀”黄占坤居然会临阵脱逃,这是谁也无法预料的事情,锦衣汉子和“疤面神煞”宇文豹等人更是措手不及,眼瞧着黄占坤遁入窑炉而无计可施,等他们醒悟过来的时候,金刀门门主已然消失了踪影。
锦衣汉子大喊一声,向后一招手,率先掠入窑炉,“疤面神煞”宇文豹等人带着仁义山庄的千金小姐鱼贯跟随。
一场风波就这么停息了,唐天翊口中有些发涩。
才入江湖,就听到这么多事端,其中两件还与自己有关,他禁不住一阵惶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