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戒小队一脸呆滞地看着地精手持电弧枪,用枪口喷射出的猩红电流将九个戒灵紧紧束缚住,捆成一团。
“what-the-fuk?”
那恐怖可惧、邪恶强大的魔王索伦更是得到了电流的终点照顾,其所降临的戒灵魂火被一道分出的电流压制住,像升起气球那样端在空中。
如果说用那钢铁弓箭射出的铜制箭矢(即枪械在阿拉贡等人心中的认知)还能够用奇淫巧技、工匠司造来解释的话,那眼前着操使雷电、降服魔君的现实只能用神迹来形容了。
甘道夫和葛罗芬戴尔也许是最为震惊的两个,作为活了不知道多久的老不死,他俩可亲眼见证过魔君是如何威压世间、凌虐天地的。
就连曼威,这个世界的众神之王,也无法如此轻描淡写地将索伦玩弄于股掌之间。
“怎么,可能....”
要是有人跟他说一个身上丝毫没有神性的凡人,能够将索伦打得满地找牙甚至痛呼尖叫,那么甘道夫一定会用那焰火把戏糊他熊脸,并且甩下“呵呵”二字。
“你这肮脏下贱、卑微可鄙的劣等地精!竟敢,竟敢!”
幽蓝色的魂火如同风中残烛般飘忽不定,索伦暴怒地咆哮着,无边无岸的邪孽魔力带动空气鼓荡起来,
“没有人,可以忤逆我!”
整个山谷都被来自神明的澎湃怒火震撼,树木枝叶狂乱舞动,悉数断裂;河水汹涌吠叫,拍击礁石;甚至连无知无觉的细碎石子都凭空而起,痉挛般地兀自颤动。
护戒小队的众人只觉心头一滞,大脑完全被强烈到极点的既视感包围,难以言书的恐惧感彻底浸没了理智。
仿佛置身于深渊之侧,直视那永恒的、混沌的黑暗面。
无法思考,无法逃离,无法呼吸。
正所谓神恩似海,神威如狱,哪怕如今已经堕落成恶神的索伦,他偶尔流露的一丁点本质也不是这帮凡人可以直视的——过于深奥庞杂的信息量在第一时间就冲刷掉了护戒小队的理智防线,让他们不得不陷入大脑封闭的状态。
无论是单纯天真的霍比特四人众还是组织钦定的人皇阿拉贡,亦或是脸嫩心老的精灵,都翻着白眼,嘴角涎,一脸痴呆的模样。
也就甘道夫能好点,被神明赐福过的身躯让他对于神性有一定程度上的抵抗——那也很有限,灰袍法师至少还能用法杖支撑自己的身躯,勉强地睁开眼睛。
“哦哦,着个旮沓里角的小星球上也能诞生这种级别的神明么?”
安度因浑不在意地揉搓下巴,看着戒灵身上的魂火不断膨胀燃烧,“这还只是相距千万里,仅用力量传输过来的投影罢了,就能做到这种程度。也许我要回头找老龙加钱来着?”
上古时代,着九头戒灵接受魔界的那一瞬间起,他们的灵魂恐怕就已经被索伦掌控。经过无数个世纪以来的侵蚀,每一头戒灵上都充斥着索伦的力量,可以视为魔君在物质世界的投影。
哪怕他被封印在所谓的“虚界”中,也能通过在魔多上的独眼,将自身的一丁点意志投放到人间。
换句话说,索伦现在的状态就好像DND世界里的诸神一样,无法亲临物质世界。只能通过一些特殊媒介,来进行干涉。
等到他得到至尊魔戒,恢复自己被分散的神性,就能重燃神火,甚至将自己的大部分力量从“虚界”拉回来,重新君临中土大陆。
甘道夫也许是最有感触的一个,他艰难地立起身子,半是震惊,半是哀愁地想道,
“索伦又变强了,我能感觉到在哪深邃的黑暗中,有一股苍莽古朴的力量正在涌动,那是太古之初的溯源,万物生灵的源泉。”
“那是,太阳的力量。”
在灰袍法师的感知中,索伦的魔力已然掺杂上了一丝光伟明亮的气息,中正平直却又威严肃穆。
“瓦尔达(星辰之后,中土世界的神明)在上,难道诸神已经抛弃了我们么?为什么这种恶神都能拥有太阳气息.....”
甘道夫那沟壑纵横的老脸上溢满了悲苦之色,他闭上眼睛,将繁琐思绪强行压下。
灰袍法师猛然挥动法杖,高声喝道:“索伦,我不知道你身上发生了什么,但只要你试图玷污世间,欲行那暴虐之事,就必须从我的尸体上踏过!”
幽蓝色的魂火涌动鼓噪,低语道:“我会的,我已经联通了这个世界的源海,无时无刻不在汲取力量,等我取回至尊魔戒,我要....”
再一次,魔君的话语被电流打断。
“唔.....还蛮有活力的嘛,那就加大电压了哦,已经一百万伏了,我很期待神明灵魂的坚韧程度呐。”
安度因完全无视了索伦暴怒的咆哮,饶有兴致旋转着电弧枪上的刻度盘。
猩红色的电流恍若窜动雷蟒,将魂火密不透风地团团包裹住,缓缓挤压着。
在现任魔君的绵长生命中,从来没有被这么对待过。哪怕他还是上一任魔王马尔寇的仆人时,那位存在也不能折辱、无视他。
戒灵头顶的灵魂火炬已然转为深幽湛蓝,那令人窒息魔能威压却甘露皲裂大地一般消融无踪。
甘道夫惊喝道:“快阻止他,他要逃跑了!”
“我擦嘞,打不过就跑,这个索伦还有没有点节操啊?刚出场的时候不挺能装逼的么?”
安度因皱起眉头,将电弧枪的刻度调到最大,那四溅的雷电火花几乎要将空气都尽数撕裂。
戒灵们的魂火猛地从雷电禁锢中挣脱出来,融汇成了一团。
电弧织成的大网被肉眼可见地黑雾笼罩,安度因只觉一股沛然大力沿着电弧袭来,摔倒在地上,差点把控不住手上的电弧枪,
“我会回来的!”
阴测测的低语在耳边萦绕,只见那团硕大的魂火轰然炸裂,鼓荡起狂风呼啸。
嘭的一声巨响过后,被强劲电流束缚在地上的九具戒灵瞬间崩溃,周身那荆棘遍布的墨黑甲胄缓缓褪色,如同燃烧殆尽的苍白草木灰一般,消散于风中。
然而数抹黑气从灰烬中升腾而起,向着天际飞去。
“我擦,还真尼玛跑了,要不要点逼脸?”
安度因却是为索伦的无耻和厚脸皮震惊到了,“临走前还放个狠话是闹哪样啊?你以为你是灰太狼么?”
护戒小队众人只觉身上遭受的隐隐压制为之一空,耳畔再也没有阴暗的低语,甚至弗洛多都疑惑地低头看向藏在衣兜里的至尊魔戒——他暂时感受不到来自被蛊惑的威胁了。
阿拉贡惊异不定地说道:“我们这是,安全了?”
目睹到了一切的甘道夫嘴唇微微颤动,最终还是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用力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