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阳郡,赤龙会总部。
大当家卢士龙仔细看着自梁州东部传过来的情报,脸色非常严肃,好半晌才喃喃自语:“不可不除!”
一种赤龙会的高层知道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那就是:法帅军不可不除。
法帅军自将薛鹏驱赶出巴东之后,房陵自不必说,西城、夷陵、巴东三郡的恢复迅速,由于战绩辉煌、口号响亮、政策得当、剿匪得力,吸引了很多流民扎根。
荒废的土地得以重新利用,也为各类建设补充了劳力,兵源进步一阔大。
对外也不含糊。
重兵压房陵、襄阳、夷陵三郡交界,摆出一种全力防御赤龙会重兵进攻的架势。
暂放通川,没有对窦仲云、赵元极、黄茂三人穷追猛打,只要三寇不进法帅军地盘闹事、不和薛鹏结盟,那法帅军也任由三寇向西发展。
对于清江众匪,不予打压,尽量交好,积极拓展各类生意。
如此一来,法帅军的综合实力一日千里。
照这个架势下去,全面超越尚在荆州拉拉扯扯的各位大佬用不了很久。
这让赤龙会感受到了莫大的压力。
卢士龙乃卢家老一辈实权人物,早年名声并不显,但是实力强劲,文武双全,不下太尉卢士清。全面分离之意便是他首先提出来的,得到了兄弟们的拥护。
老一辈争夺皇位之路上的鲜血和故事早已模糊,谁对谁错究之无益,当下应该更关心荆州的局势,关心赤龙会往后该如何走。
“龙哥,您说的当然有道理,可如今南郡尚未拿下,要抽出重兵击溃法帅军有些不现实。”同样气势不凡的卢士凯很冷静的分析。
“我问你……”
卢士龙挑挑眉,“梁州东部那么多势力,为何击垮贾宋的果实几乎被法帅军一家摘去?”
卢世凯寻思半晌,沉声道:“房陵位置特殊,军民一心,默默发展,时刻观察局势,必要时就来一手维持平衡,关键时候才发力!”
非常简洁的点评,却道出了精髓所在。
卢士龙赞许的点头,“荆州当下的局势与当时的梁州东部是何其的相似。若是不给法帅军来一刀,削弱其实力,法帅军完全有条件在关键时刻摘果子……”
卢士凯皱眉,“龙哥,这有点不一样吧?”
梁州东部的乱局持续时间甚久,参与的势力虽多,但是出了贾宋那个朝廷人物,其中没有赤龙会、左骞、残云门、东江派那样的大势力。
明面上的格局一直是贾宋一方对抗各个抗燕势力,各大抗燕势力私下里虽有勾心斗角,但是规模不大,最后法帅军的发力自当别论。
荆州不同。
一开始就是多家勾心斗角,均有和袁季同不相上下的实力。
到中期,袁季同势微,东江派联赤龙会,左骞搭着残云门。
如今,袁季同有了柳景明的助阵,外加南面诸郡结兵骚扰左骞,朝廷又有了翻盘的资本。
一来二去,又回到了较早期间五家平起平坐的局面。
而且,目前是僵持,扬州的汤飞虎暂时无力挺进荆州,法帅军凭什么摘所谓的果子?
“荆州几家僵持或者不僵持都是法帅军喜欢看到的局面。”
卢士龙面色凝重,分析道:“僵持自不必说,法帅军无忧无虑,默默发展即可,等到了一定程度,李无常完全可以出兵打破僵局。若是五家现在就打的惊天动地,法帅军虽然无法出动大规模的兵力进行捣乱,但是维持平衡的力量还是有的。
就像我们如今打南郡,若是局势有利,李无常可以在襄阳西面拢民心、搞发展,给我们压力。若是我们打南郡的过程比较困难,李无常可以出动少许兵力拖袁季同后腿。无论是哪种情况,我们都无可奈何。”
所有人都默默听着,不自觉的点头。
卢士凯叹道:“龙哥的意思,我们先放南郡,打法帅军?那袁季同趁机突我们老巢怎么办?”
卢士龙道:“袁季同有顾忌,因为司空盛和左骞不会眼睁睁的让袁季同打我们老巢的。卢元恪、卢元羽、周胜的组合不逊汤飞虎,所以袁季同不用担心来自扬州的压力,荆州南面诸郡不缺潜力,随之时间的推移,兵力只会越来越多,对袁季同来说,也是越拖越有利,干嘛铤而走险主动出击?”
卢士凯皱眉道:“龙哥,你就那么断定苏寒会那么老实?”
“哼!”
卢士龙不屑道:“苏寒不是老实的人,但是白道那帮家伙既然将宝都压在他身上,岂会让他乱来?闷声发财不好吗?等聂晋和契丹人拼的半斤八两,苏寒完全可以接过聂晋的摊子,不用干什么大事,只需振臂一呼,民心自然会全部拢过去,到时候……呵,那帮家伙在打什么鬼心眼,我一清二楚。”
卢士凯有些被说服,叹道:“我一直看聂晋那小子不顺眼,但是不得不承认他的确有种。”
马上有人哂笑道:“有种又怎么样?敢和契丹人火拼,不把家底打光才怪……我看汉水帮才是老谋深算,顶不住卢元羽了,马上去向契丹人献媚,企图将来混个小王什么的。”
各大势力的头脑没有多少看好聂晋能挡住契丹人。
不说汉水帮想契丹人献媚,就说卢元羽和冯忠义合流,就会给聂晋的大本营荥阳带去莫大的压力。
很多襄阳的老人都称聂晋的愣头青性格一直都没有变,现在终于到了吃大亏的时候了。
说到底,多数中原人相当畏惧契丹人的战力。
卢士凯道:“打法帅军可以,但是我觉得要保守一点,也要好好和东江派沟通。”
“先不用和东江派沟通。”
卢士龙摇头,“我决定先派杀手直接刺杀法帅军头脑李无常,头脑一倒,群龙无首……”
众人不解。
李无常那么容易刺杀的话,哪会活到今时今日?
赤龙会的确是高手如云,但是没多少九品高手啊,难道让卢士龙和卢士凯这两个扛把子亲自出马?万一出了漏子怎么办?
卢士龙续道:“凯弟,咱们多年前的人情债也该收回来了。”
卢士凯双目亮起,“龙哥的意思是……苍掌柜?”
卢士龙微笑点头。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大燕贵公子》,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