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四娘的声音传出时就仿佛发令号,整块空地上的人们都沸腾了起来,无不是你拥我挤地想要头一个进入扩宽的地道中。但随即他们又被接下来的消息浇了一瓢凉水,并且在大眼瞪小眼的不解中陷入整体困惑。
众人们越听就越是无法理解,完全无法想象出这样天地是怎样的一副模样。
就只有一小片地,其余的还都是水,而那水还是咸咸涩涩的苦水?那片地也没有太大,动物的数量和个头也不咋样,这都是什么样的破地方啊?
还有天气不错?海风也很暖和,就是稍微有些腥气?这有什么用?
聚集的人们忍不住想从困惑中摆脱,于是就纷纷出声问道:“这,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这边机器的拾音器也是开着的,四娘在听到提问后便是心中一个“咯噔”。她最不愿听到这样的不满了,但还是得硬着头皮答道:“这是神明的意思,凡人怎敢妄作猜测?神明不管赐下了什么天地都自有其意思,我等只要虔心敬拜神明就可以了。圣哉,暗流大神!”
这个回答模式还是由老巫师友情提供的,作为资深神棍自然知道该如何应付。
他在四娘称颂神明的时候还一本正经的颌首礼拜,仿佛是在轻声劝说不满的众人一般。由此可见他扎实的基本功和职业素养,哪怕是见不到面也要结结实实的做全套,并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客户不满是件非常严重的事情,这不仅事关以后的收入,并且不乏会遇到难缠的客人。指着鼻子往上骂三辈都是轻的,就是提着棍子满街追打不休都不奇怪。
“圣……”
“哎呀……”
他这边虽然已经做到了尽心尽力,但是显然无法满足信众们的需求。千把号人的聚集可是颇为可观,而千把号人的哀叹也是不小的动静,任谁都不敢轻易忽视。
好在四娘这群人别的本事没有,将许多神奇的事情假托在“暗流大神”身上还是经常会做的。这就令信众们只是唉声叹气而已,就算再对此次情况不满也没有做出太过激烈的举动。
地道口附近的人群只能听到四娘的声音,而在异界的海滩上则能得到同步的音画。这个样子就仿佛拥有了一个单向透视镜,可以在不泄露太多信息的前提下观察另一面。
人群的失望是在意料之中的,没有做出过激之事也算能让人稍稍安心。
四娘记起前几日曾有渔民投效来的,要不就让他们抄家伙过来撒一网?看这边的水产可要比深秋的排河还要丰富,等弄回去一些总能稍稍安抚人心吧?
虽然想一想要将船只大小的东西挺重的,如果想要运货来还会多添不少麻烦。但考虑到能安抚众人就不再有问题了,况且以后可能也会遇上这种地形,于是四娘依旧下达了调取相关人员和物品的命令。
她现在可调动的有很多人力物力,想要办成这样的事情也并没有太难。就算船只是渔民的重要工具也没事,因为她能拿出足够的东西做交换,并且还许诺会在事后再购买一艘船做补偿。
至于渔民是要用其渡河还是打鱼就不管了,既然能轻松的从黑门获利,四娘可不相信还有谁愿意干苦活累活。
既然有了神使大人传来的消息,河青城内原本紧张的气氛就为之一缓,于是也就没有哪个要着急地跑在第一个穿越了。
谋图利益的人们就摇着头散去,他们对于没有好处的事情并不感兴趣。大冷天的谁也不愿意在外面挨风吹,还不如守着火塘叫上三五个好友喝酒吃肉,闲散地度过几日也算不错。
当然也有继续通过地道向黑门进发的。
他们有的是不愿相信此次收获不大,自然想要亲眼进行确认。这些人中大部分都是新近加入的,也想趁此机会看一眼所谓的黑门是副什么模样。
也有是对于传说中的大海充满兴趣,于是便想趁此机会前往一观。城里城外的景色早就看腻味了,能花费个把时辰看看传说中的景象也不错,而且据说还有暖乎乎的太阳呢。
先前被拦在地道外是由帮众们负责把门,主要是为了他们这些人的安全,还有就是不要在弄清状况前过来添乱。
众多的人数并非有利条件,在混乱的情况下更容易起到反作用,这是四娘亲身体验过的状况。
因为他们这些神棍也不是很清楚黑门会通往何方,若是出现无法解决的麻烦可就糟糕了。到时候不仅在洞室中的人无法进行抵抗,若在暗河中的众人们再失去冷静就彻底没救了。
守在远处虽然没法及时进行穿越,但起码也不会陷入无法控制的混乱。四娘当然会尽可能地守在王涛身边,这样才能有最大的可能逃出生天。只要稍稍缓过来劲就会立刻作出通知,到时候也可以将地道口封堵起来不是?
像是此次就不必进行后备预案,那么也就没必要再拦着信众们进入暗河了。这么说的意思是还不许其他人入内,必得是能够赞颂大神之人才可通行。
这就相当是一道用以甄别身份的口令,不过在谁都能说的情况下就显得非常草率,难免会混进一些外人。
昏就拦住了一个身着罩衣的高大男子,并以审视的目光对其上下打量着。
此人不仅要比寻常人高出一头,就是身材也要稍微宽一些,就算刻意藏在人群中也会显得有些突兀。况且他的皮肤白皙如同冰雪刻出,偏生又样貌俊美透着一身英武之气,当真是百里地内都找不到的人样子。
河青城只有城区的架子比较大而已,其中人口早已比极盛期缩减了大半。所以内中人员几乎都是熟面孔,一旦有生人出现就会显得非常扎眼。
昏在打量中也不见此人有所表态,于是他就出声问道:“你谁呀?哪里来的?到这里来干什么?”
但是这个人并没有作出任何回答,而是略微不屑地将面目微微偏向一边,仿佛看见了难以入眼的脏东西似的。在其身边本有若干穿着朴素之人环绕着,他们立刻就一声不吭地挤进昏与受盘查之人中间,眨眼就将双方给隔绝在了两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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