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瞎说!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严昊一脸怒意,显然对白玉佛的这番说辞有极大的不满。
墨尘也当即皱起眉头:“到底怎么回事,请你仔细的讲个明白。”
好在白玉佛也没打算继续闹别扭,直接讲道:“龛中神佛金身灿烂、古刹大寺禅意素渺,佛修居于道、妖、佛、丧,大千世界四修之一,信徒云集、香火鼎盛,但万万香客信徒祈愿,真心向善无欲无求、只想向佛献敬求真知之人,又有几个?恐怕万中无一。”
“在茫茫无尽的信徒佛修之中,九成九是向佛求贪婪、求狂妄、求,求自己富贵满门、求仇人家破人亡。”说道这儿,白玉佛冷笑一声,摇了摇头:“佛求众生戒贪戒痴戒嗔,众生又来向佛祖求贪求痴求嗔,真是可笑至极。”
“贪痴嗔是什么?是怨也是毒,是魔更是障。每一道贪痴嗔之念,都藏了一缕魔障,一抹怨毒。”
“以此往复,天地之间,拜佛之人越多,贪痴嗔之念便越浓,连带着魔更深、毒更甚。”
“要知道,这些魔念毒念,最终的归属还是回到天地之中,而我等天地灵物,应天地而生,你们的贪痴嗔之愿越多,对我们的影响也越深。”
“再者,佛乡佛龛上的金身佛像不是真的神佛,在天穹之中日日夜夜受到飘散其中的,那些魔障、怨毒侵染,早已是满目疮痍,如今再被太虚侵染,当然尽数化恶了。”
这个时候墨尘有些明白了,回想神缘佛乡之行,当他们被黑火烧去伪相,窥破真相后,那些凄厉如鬼哭怨嚎的“我求富贵、我求长寿、我求仇死”的祈愿声,就是拜佛之人留下来的“愿毒念魔”、就是他们的“贪痴嗔”。
而那邪刹邪佛、恶菩,皆为人心之魔所感染,它们汇聚成势、再借以所谓的太虚侵染,便直接化作不世凶物、不世至邪!
墨尘细细一想,却也觉得有理,白玉佛这番说辞倒也印证了先前在乌海之中,赵仁成所表述的那个观点。
天下万物,皆做正反两面,就连最为庄严神圣的寺庙古刹也不例外。
平时你只见它光洁佛意的表面,却不见它镇压于根底的念魔冤毒。但若有一天,镇力消弱魔势涨大,它显现的就是另一面了。
“别说这些没用的,关键是怎么从这里逃出去?”白玉佛声音尖锐,更啰里啰嗦,听得帝风铃头昏脑涨,直接一声叱喝,吓的白玉佛直哆嗦,伤口处的佛家清液又洒出来了点。
它赶忙略施佛元,将伤口堵好,这一幕看的众人也是心凉无比,被看成两半了还活的丝毫无碍的,还真是第一次见。
白玉佛好像也猜出了众人的心思,神情倨傲道:“我以大道之力应运而生,只要天地不灭,我自是不死。”
一番说辞说完,在帝风铃吃人的眼神中,它这才想起来最关键的没说:“快去杀了黑玉佛,那是这次侵染的总枢,杀了黑玉佛就能赶走太虚了。”
原来这顽童玉佛自身就是那众人寻觅的天地灵物,本是一身洁白如玉,并无黑白分别,而禅杖宝树则是孕育其成长驱壳。
宝树本就有灵,再又与体内玉佛日夜陪伴,便渐渐领悟了佛家真意,时间长了竟在树体内化出神缘佛乡与刹中漫天神佛,着实体现了造化玄妙。
谁知就当它还在天穹内孕育之时,忽然遭遇太虚侵染,还好被大慈大悲观音菩萨及早发现,以自身宏愿佛魂、慈悲大力,牺牲自我,助玉佛封印半身,并将宝树投入人间,这才有了黑白之分。
“去哪能找到黑玉佛?”墨尘带着众人躲在雕龙大柱旁,一边警惕四周,一边急声询问。
白玉佛也知深浅,立刻闭眼凝思,虽说大慈悲菩萨的封印还在,但毕竟是自己的半身,只要全力探知,还是能够互相感应到对方:“在藏经阁!那里佛气最重,它想要吞食佛气完善它的身躯!”
不存丝毫犹豫,在有了目标之后,几人齐齐动身,尽数奔向藏经阁。
藏经阁位置在佛寺最后一个院落,一路上,邪僧不断的从各偏殿窜出,各自手持禁罪利刃,扑向众人。
帝风铃本就憋了一股怨气,此时邪僧尽出,月银轮随怨而动,磅礴的灵元迸现,识神境的修为直接爆涌而出,刀锋转身疾旋,无尽荒火喷涌,旋如九霄鱼龙,一招屠尽半数邪僧。
众人看的心惊,墨尘却是喜上眉梢、惊喜万分,要知道先前他与帝风铃分开之时,她还只是灵光境的修为,如今才多久的时间,竟然已成识神境之势,帝家妙法,果真让人看不透彻。
可这时,忽地剑光一闪,弱若轻丝的冰剑竟如破天长虹,带着刚猛之极的剑意横扫八方。
刹那间,剑光如闪电惊鸿,剑风如雷声轰耳,其势之急,令人防不胜防,其势之猛,竟是无与伦比。
谁也想不到这迅猛一剑,竞是施展自轩辕闻樱之手。
“你疯了啊?”墨尘脸上的表情也来了个迅疾变化,从惊喜瞬间变成惊恐,轩辕闻樱背负宝伞,手握先前所用之冰剑,浑身气势奔涌,远超平时的状态,明显是服用了阴阳玄龙宗的秘药。
秘药虽强猛,但对体内修为自是有大损耗,墨尘怎么能不惊恐担忧。
可轩辕闻樱却丝毫不领情,呛回一声:“我疯不疯要你管?”
墨尘一怔,话音刚落,还未等他回过神,帝风铃便一声清喝:“杀!”
蓦然间,寒冰剑剑锋凝玄冰,月银轮荒火走炎轮,水与火的相生,火与冰的极端,正是冰火二重天……
司琪侍书被墨尘拎在手上,低声嘟囔。
“公子完了。”
“彻底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