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友请跟我来。”
过了许久,方才的那名守卫这才跑来,伸手一抬,示意墨尘跟随:“家主此时正与大公子、三公子一起,在荒渊古峡与众高层商讨对付邪军的对策,家中诸多事宜都由二公子代管,我引你去见二公子吧。”
墨尘点头示意,便跟着守卫一同走出城楼。
他的目的主要还是获取特殊材料,至于和谁见面这都不打紧。
进入撼云城内,眼前的景象依旧让墨尘忍不住发出惊叹之声。
这里的酒楼店铺皆是镂空的树干,嵌着永远不灭的烈阳珠。
而城中的亭台则由藤蔓所编织,其上开满了多彩的奇花异草。
城里的宫殿楼阁星罗棋布,足有千座,均是屋顶碧绿被绿植覆盖,远远看去好似起伏的波涛,让人有一种置身绿色海洋的感觉。
“嗡……”
耳边出现了忽隐忽现的清唱声,空灵且令人迷醉,但等到墨尘仔细听去,又什么都听不见了。
他细细感知,发现不是身边的修士也不是前方的守卫,而是来自脚下的这颗鹫阳巨树。
“这是鹫阳巨树在汲取天地灵气。”看着墨尘疑惑的眼神,前方的守卫好意为墨尘解释道:“以前巨树每一年汲取一次,每一次都会发出这种声响,甚至严重的时候还会引起灵气风暴,所以这里大多数的屋子都是实打实的树洞,其实也有着避难的功能。”
这名守卫名叫云鹤飞,是一名云家的内门弟子,从小便以自己的出身为荣,此时看到墨尘惊讶的神情,更是令他无比满足。
“最近这段时间巨树不知怎么了,汲灵的次数好像变的愈加频繁了,而且开始不规则起来,快的时候每周都会有两到三次。”
当然事情都有自己的两面性,这鹫阳树虽然汲灵的频率越来越快,但相应的汲取的灵气量大幅衰减,所以住在撼云城的人们也是渐渐习以为常,没了以前的惊恐与担忧了。
“对于这异象,族内也有多次派出修士来检查鹫阳巨树,只不过最后都没有得出什么有用的结果就是了。”云鹤飞说的兴起,依旧滔滔不绝。
而墨尘正好也闲来无事,听听到也能够长些见识。
不出多时,就在你一句我一句的闲聊之际,两人已经来到了一处大殿前,不过前进的路上却被人阻挡。
“哗啦!哗啦!”
挡路的,是一位骑士,一身漆黑精铁重甲,铸有一对鹿角的头盔遮住了其整个头部,只剩下一双隐隐散着幽光的眼睛。
此人骑着一匹一丈多高的异兽,形似骏马,但披着拖地的重甲,就连整个头部都被彻底罩住,只有四只隐隐散发火光的马蹄暴露在外,每走一步,都会在树冠上留下隐隐灼痕。
墨尘定睛看去,先前发出“哗啦哗啦”声响的并非来自骑士的重甲,而是拖在异兽身后的一地锁链。
锁链好像是纯银铸造,一条条足有数丈长,交缠在一起好似拖着一张银网,令人推测不出用途。
一看到此人,之前还和颜悦色云鹤飞顿时脸色一变,双眸中隐隐泛起畏惧的目光,他立马停下脚步,面带敬意。
“晚辈云鹤飞,见过申屠大人!”
云鹤飞单膝跪地,语气恭敬,墨尘却不为所动。
“你是何人?”铁甲骑士发出嘶哑的声音询问,语气淡漠冰冷,宛如不带任何感情。
“你又是何人?”墨尘没有回答,而是淡淡的反问。
“撼云城城守,云申屠。”铁甲骑士冷淡的说道。
原来申屠并非骑士的姓,而是他的名。
“墨尘,散修一名。”墨尘的语气一如之前,并未改变,不卑不亢。
“散修……”云申屠那幽冷的目光越发森冷,缓缓道:“不管是谁,只要入了这撼云城,就要遵守云家制定的规矩,胆敢违抗规矩的人,都会死于勾魂锁链之内,永世不得入轮回。”
“哗啦啦!”
异兽身后的锁链犹如活了过来,蠕动着漂浮,组成了一个巨大的牢笼、又像是一张狰狞的渔网。
墨尘能看见锁链里充满了孤魂野鬼在嘶吼惨叫,更有一幅幅看不出种族的骸骨随着锁链的蠕动在起伏不定,看起来极其阴森恐怖。
“哗啦,哗啦。”
锁链牢笼刚一形成又立刻断裂开来,巨大的异兽拖着满地锁链从墨尘身边走过,云申屠也冷冰冰地并不再开口。
当云申屠与墨尘擦肩之际,墨尘的目光微微一动,眼神也略显诧异。
他感受到了一股死气的存在,就来自云申屠的身上。
偶然的相遇,冰冷的警告,看来撼云城的城守并不友好,不过墨尘倒是不介意,只是他对那位云申屠倒是好奇了起来。
在这人身上,墨尘明显感受到了一股和先前在东胜神洲之中,那位提着红灯笼的鬼婆婆一样的气息。
幽冥阴间的气息
“是早已死掉的尸体?还是从阴间内跨界而来的恶鬼?看来这座撼云城的水也是深的很……”
低喃间,墨尘在云鹤飞的陪同下走进了一条藤蔓长廊。
“那位申屠大人,什么来头。”
墨尘走进长廊之后一边打量着远处那些构造奇异的树木殿宇,一边打听起来。
“申屠大人是云家家主的儿子,家中排行十七,他不止是城守,也同时负责撼云城的刑罚一事。”
说到这儿,云鹤飞神情又开始变得有些畏惧:“申屠大人的修为非同小可,自从二十年前玄功大成之后,整个人就宛如变了一个人,更有一副刀枪不入的身躯,就连一些识神境的高手修士见到他都要礼让三分。”
云鹤飞也是个话痨,墨尘就问了一个问题,他就已经将这云申屠的种种信息道了出来。
不多时,二人已经来到大殿前。
这里属于云家接见客人的地方,云鹤飞还有守城的任务,便不再引路,对着墨尘作揖之后便独自离去了。
墨尘看着这纯粹由树枝编织成的殿宇,浑体没有一片绿叶,一根根尖锐的树杈枯枝纠缠着,直刺天空,处处都透着一股凛冽森然的杀意,令墨尘不由自主的感到不适。
他立在原地,定了定神,安抚了情绪后,便推开大门。
“墨尘道友!果然是百闻不如一见啊!”
墨尘循声看去,大殿内部有一名身穿白衣,胡须花白的清瘦道人正朝自己跨步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