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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56章 水漫金山,同舟共济

乡野小春医 青椒糊涂 3106 2024-05-20 18:21

  “那个时候的我对那些事情并没有太多的对错感觉,只是很不理解,他们所有的人都说非常爱我,为什么却总是在伤害我呢?”

  竹下千代子的声音很平静,甚至连眼眶都没有红,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微笑,仿佛只是在讲述一个不知从哪里听来的荒诞故事一样。

  “后来,我在学校里交到了一个朋友,她家原来是个财团,很有钱,为人也很高傲,非常看不起我们这种已经开始没落的老牌贵族家庭。后来有一天,她家破产了,她的所有骄傲也都随之消失了,之前那些被她欺负过的人反过来殴打她羞辱她,在教室的天台上把她给剥得精光,还锁上了通往天台的门。

  那天很冷,虽然阳光很足,但几乎没有温度,我从教室的窗户可以清晰的看到她蜷缩在对面楼顶边缘的角落里,时不时的会转头看一眼栏杆外面。

  我知道她很想跳下去,因为我自己就经常有那样的想法。于是,下了课我就去找她了,给她带了体育课穿的衣服,还有一点吃的和热水。就这样,我们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也是通过她,我才明白家里人对我做的事情意味着什么。

  我伤心极了,而她也受够了用身体替父亲还债的日子,我们一拍即合,决定偷偷逃离那个让我们都身心痛苦的地方。

  我取出了自己攒了很久的零花钱,她通过她家公司原来的关系找到了摆渡者,在一个樱花飘落的日子,我们逃到了南高丽。

  现在想想,和她在南高丽生活的那三个月,几乎是我成年之前唯一值得回忆的美好,如果没有最后发生那件事情的话,或许我现在只是一个普通的南高丽女同性恋而已。

  十六岁的我们都太小了,生活不知节制,很快就花光了我身上带的积蓄,不得不去饭店刷盘子打零工。她的脾气开始变差,慢慢养成了酗酒的毛病,喝醉了就会打我,但我仍然觉得很幸福,因为与之前在家里的生活相比,和她在一起就算再苦再累,对我而言都是天堂。

  后来,第三个月快过完的时候,她突然带回家一个男人,要我陪那个男人睡觉。我当然不会同意,费劲千辛万苦逃离岛国为的不就是不再那样么?我反抗的非常厉害,还伤到了那个男人。男人很生气,打了我们两人一顿才走,而她在那之后又接着打我,甚至打断了我一根肋骨。

  事后,她抱着我痛哭,而我很轻易的就原谅了她。因为我知道,对于当时的我们来说,能换到钱的事情只有出卖身体,她也是没办法。

  因为没钱住院,第二天我们就回到了租住的地方,她说她出去找工作养我,要我在家安心等她,我很感动,忍着疼把前一晚被弄乱的家收拾干净,还给她用剩菜弄了锅酱汤。可是,当我等到天都黑透了、正打算出去寻找她时,她回来了,不是一个人回来的。”

  说到这里,竹下千代子的身体突然开始发抖,好像浴缸里的水已经没有了温度一样,手臂用力的抱着萧晋,指甲深深的扎进他的后背。

  “她出卖了我,打电话给我的家人,用一千万岛国币的代价,亲自领着那个在我最需要温暖时把我推向更深深渊的男人来抓我。

  也是从那一刻开始,我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这世界上没有什么人或感情是可以依靠的,我能够指望的,只有我自己。

  于是,我命令那个男人杀死了她,并将她切成许多个小块,花了整整一夜的时间熬煮,在第二天清晨的时候,喂给了附近的流浪猫狗。

  再后来,我被带回家关了起来。我的哥哥还想侵犯我,被我咬掉了一只耳朵;我的父亲险些失去命根子;那个男人更是在我的挑拨离间之下,被家族里的其它忍者活活折磨了五天五夜才死。哦对了,那位硬不起来的园丁伯伯,我把他最心爱孙子的丁丁当着他的面切了下来,然后强迫他吃了下去。”

  讲完这些,竹下千代子沉默了好一会儿,最后长长吐出一口气,松开手臂,身子向后靠在浴缸壁上,拿起酒壶咕咚咚灌了大半下去,才笑望着萧晋问:“我的故事就是这样,先生听完有何感想?”

  萧晋的心情很复杂。他知道有心理疾病的人身体中一定隐藏着什么阴影,但他没有想到竹下千代子的阴影面积会这么大,这么残酷。怪不得这个女人会在热衷玩弄他人生命的同时还对受虐无法自拔,毫不夸张的说,她目前的人生中除了悲剧之外什么都没有,就像是一个连上帝都讨厌嫌弃的人一样。

  拿过女人手里的酒壶喝了一口,他说:“首先,我很后悔,所以一点都不想告诉你我现在心里的感受;其次,还不知道你会做饭,手艺怎么样?哪天有时间做给我尝尝?”

  竹下千代子呆住,下一刻,她那张无情的脸就开始慢慢有了温度,眼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红,嘴唇却咬的煞白。

  忽然,她猛地扑了过来,力量大到将萧晋整个人都压进水里。正当他要把头抬出水面时,一个带着鲜血味道的吻便让他再次沉了下去。

  好像浴缸下面有火一样,里面的水很快就沸腾起来,浴室里水漫金山,一片狼藉。

  不知过了多久,风雨才平静下来,萧晋拥着竹下千代子半躺在水面刚刚才到腰部的浴缸里,轻抚她的后背说:“看在挑起你伤心事的份儿上,我就不追究你这次强奸我的责任了。”

  竹下千代子轻笑:“我现在很好奇,听完那样的故事都能硬的起来,你是真的足够温柔呢?还是已经卑劣到和我没有什么分别?”

  “这二者对你来说重要么?”从烟盒里挑出两根还没有湿的香烟点燃,分她一支,萧晋说,“温柔也好,卑劣也罢,我们之间的关系都不会发生什么质的变化。经历过那样人生的你,想爱一个人很难,要恨一个人也不容易,至少在短时间之内,我们就是一对海难失事的幸存者,共同乘坐在一艘救生艇里,同舟共济,能在寂寞时互相安慰一下就已经不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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