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蓟岩来到书院首先去找了曲砚。
曲砚一看到卫蓟岩来找他,顿时就觉得不好,昨天卫芃岚来了,今天居然卫蓟岩亲自来了。
便主动开口询问:“可是王小茗那丫头出了什么事?”
“不瞒先生,她如今在我府上,身受重伤,怕是两三个月下不来床。”
“出了什么事?”曲砚神色有些凝重。
“她在离开书院的路上遇到了截杀。”
曲砚眉头紧锁,什么人会跟这丫头过不去?
看来得找机会找她好好谈谈了。
“还是要感谢蓟岩救了她,那丫头是我的关门弟子。”曲砚第一次表明了闻茗的身份。
卫芃岚内心还是一惊。
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关系,她曾经以为或许是曲家那边的远方亲戚之类的,却没想到是弟子。
曲先生居然会收一个女弟子,难怪她可以跟男子一样六艺只修习一门。
难怪她说她贿赂了先生。
原来是这样。
卫蓟岩自然不能当曲砚这一谢,何况人根本就不是他救的,他还是顺了闻茗的要求没有否认,便说到:“先生多礼了,王小茗本也是家妹的好友。”
既然不能来上学,书院里自然不能出什么岔子,若有人问起,自然是要有个说法的,曲砚便说道:“让她安心在你府上养伤,书院若有无关的人问起,就推到我这里来。”
卫蓟岩担心的自然是这个,一个大活人突然很长时间不在书院里出现,若是有心人问起,肯定是要有个说法的。
“既如此,我就先告退了。”
卫蓟岩便离去了。
而柳月蓉昨夜被兄长告知,王小茗根本就什么都不是,什么背景也没有,只是个乡下丫头,跟人来京城里做生意,有两个钱罢了。
她今天心情特别好,总算可以出一口恶气了,一个什么都不是的野丫头,居然敢对自己这么嚣张,说什么都不能让她好过。
这天骑射课,柳月蓉看到卫蓟岩过来便问道:“夫子,不是说不能临阵脱逃的吗?为什么王小茗一直不来上课了?”
“你很喜欢关心别人的事?”卫蓟岩没想到以来就有人问起王小茗,是有预谋的,还是无心的。
可柳月蓉不像是个有心计的人。
“我只是觉得不公平,凭什么她就能不来上课,书院规定,若不经批准,六艺缺课太多,是不能参加年年底考校的,那王小茗考校到底参不参加?”柳月蓉愤愤不平。
“她参加,至于缺课的事,你如果有很多意见,可以去问曲院长?当然你若是不想来上课,只要年底考校能合格,我也可以批准。”
“谁还有意见的,都可以提?”卫蓟岩扫了一眼为数不多的几个女学生。
柳月蓉很是不甘心,就这样被打发了,她刚查清楚王小茗的身份,可是根本就看到她人。
她可是打算着让王小茗在众人面前丢人的,这都不见人,有什么意思。
“夫子不知道她为何缺课吗?”柳月蓉继续问。
“既是院长批准的,我知不知关你何事?”卫蓟岩根本就没跟她好言相向。
柳月蓉一时下来不来台,又是‘关你何事?’,她听到这个词就恨得牙痒痒。
陆雅灵在旁出言到:“夫子,月蓉也只是关心王姑娘,所以有些心急,您不用和她一般见识。”
卫蓟岩嗤到:“你们女子间的关心,还真是让人耳目一新。”
说完便不再理会他们。
陆雅灵一时也有些尴尬,还好卫蓟岩已经走了。
卫芃岚好笑的看了看他们,没说话。
骑射课结束,卫芃岚碰见女学里的几个人。
大家都凑到她身边问道:“卫小姐,你今天怎么一个人,那个常和你一起的王小茗呢?”
“你们都这么关心她啊?”卫芃岚笑盈盈的问道。
“都是一个书院的,又是女子,平时都看到,这两天都没见她,有些好奇,她去哪了,你应该知道吧?”
“知道啊!”卫芃岚笑的很开心。
“那她去哪了?”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们?”卫芃岚继续笑着看着她们问道。他哥是硬骨头,难道就以为我就是软柿子吗?
……
……
一时没人说话,大家看着卫芃岚笑,都觉得有点毛骨悚然,纷纷散去了。
没了王小茗,卫芃岚也不在书院里住了,直接回家去了。
柳月蓉虽然没能直接让王小茗好看,但是关于王小茗是个乡下丫头的事还是在书院里传遍了。
陆雅灵据蒙学里的了解,说夏攸眠和王小茗貌似走的比较近。
这一段时间夏攸眠给她的感觉比较奇怪,去陆家也去的少了,也不像以前那样动不动就惹事,似乎乖巧了不少,但却不似以前那样和她亲近了。
这天她主动找到夏攸眠:“表弟,今天要不要去陆家,祖母老念叨你呢?”
夏攸眠回到:“母亲身体越发不好了,我准备回家多陪陪她?”
陆雅灵夸赞的说:“表弟最近懂事了不少,是应该好好陪陪姑母。”
“不过也不能做什么让姑母生气的事哦!”陆雅灵转而又似无心的说到。
“我没有做什么让母妃生气。”夏攸眠疑问的看了看陆雅灵。
“我听说你和那个王小茗走的很近?”陆雅灵问道。
夏攸眠并不打算隐瞒点了点头。
“你难道还不知道?王小茗出生乡野,不要和这样的人走的太近,姑母要是知道你和这样的女子走的近,肯定会不高兴的。”
夏攸眠觉得陆雅灵说的很奇怪,一来母亲知道他们走的近,知道小茗姐姐教他练武,看见他身子强健了不少,很是高兴,另外小茗姐姐是院长先生的弟子,母亲让他多亲近。
他记得小茗姐姐说过,凡是都要多思考,问一个为什么。
所以他问了:“为什么出身乡野就不能走的太近?”
陆雅灵一时有些语塞,这么理所当然的事情,居然还需要解释。
小孩子就是小孩子。
于是她说到:“你是郡王府这一辈唯一的男子,身份尊贵,自是不能和那些人走得近,应该有一些身份相当的朋友。”
夏攸眠看着陆雅灵认真的说::“表姐可记得《孟子.万章下》?”
陆雅灵一顿,她号称才女,自然是记得的。
万章问曰:“敢问友。”
夏攸眠不待陆雅灵说什么便继续说到:“不挟长,不挟贵,不挟兄弟而友。友也者,友其德也,不可以有挟也。”
“论语有云:德不孤,必有邻。《中说?礼乐》有载:以势交者,势倾则绝;以利交者,利穷则散。”夏攸眠继续说到。
这段时间除了锻炼身体,小明姐姐跟他说沈齐蕴是个有意思的小学究,可以和他玩。所以他这段时间和沈齐蕴一起读书,似乎学问长进了不少。
陆雅灵瞠目结舌,觉得匪夷所思。
她这是被她号称小霸王的表弟教训了。
更奇怪的事她的表弟什么时候学问这么好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
陆雅灵能再说什么,只好说到:“你自己有分寸就好,表姐也就是一时关心你,怕你被不知身份的人骗了。”
夏攸眠很郑重地说到:“王小茗没有骗我。”
“没有就好,没有就好!表姐还有事就先走了。”陆雅灵说完,就和夏攸眠分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