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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岩吸着凉气道:“这是什么毒?太狠了吧?”
“毒物聚而不散,画地为牢,中者立仆,不过是雕虫小技。”杭见雪语音平静,如同介绍万宝堂的商品,“本姑娘在至尊丹师面前献宝,岂会用那等俗物?”
话音未落,那条死线仿佛突然活过来,已经被毒杀的婆雅军尸首开始挣扎蠕动,然后一具接一具爬起来。
短短几个呼吸时间,那些毒发的婆雅军已经改变模样,不管是人族还是修罗族盔甲下的肉身都变成乌青色,肌肉凹陷,骨骼外凸,仿佛一具具直立的僵尸。
深陷的眼眶内,眼球因为干涩而缩小,瞳孔却扩散到极限。他们以古怪姿势挺起身,然后蹒跚着扑向最近的活人,无论他们是敌寇,还是刚才与自己一道并肩作战的袍泽。
所有婆雅军都被眼前这一幕惊呆,几名婆雅军来不及反应就被毒尸咬中。
受创的婆雅军士兵发出的嚎叫声蓦然断绝,他们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青黑黯淡,肌肉一条条附着在骨骼上,迅速干瘪枯硬。
咬中他们的士兵把毒素传播给同伴便仆倒在地,新化成的僵尸再次无差别地攻击周围的同伴。
最初中毒的只有数百人,接着他们把毒素传给同样数量的友伴,然后又是数百人……
那些毒尸不断跃起、咬中同伴、然后倒下,接着一批新的毒尸重新跃起。
死亡的阴影在婆雅军阵列中迅速扩散,越来越多的同伴成为毒尸,四处追逐周围的活人。
“这……这是什么怪物?”
“我杭家经营万宝堂千年之久,传到我与流影这一代,如果没有压箱的手段,修为在高仅凭我俩如何保偌大家业,这便是我家不到万不得已绝不动用的‘毒尸’?”
木岩疑惑地说道:“那不是与澜台玉宗的控尸法一样吗?”
“天地初开,万物本源,有相似也有可能,都可分出人、妖、魔来,这毒尸一节又怎么会只有一家。毒尸之术我杭家历代钻研,因为知道太过残酷,从祖辈便传下规矩决不乱用,只有涉及家族灭顶之灾时才能动用,不过这里不属允中,修为被压制,如若不用连命都保不住。”杭见雪美目流转,继续说道:“虽然什么都没带进来,这毒尸之法却没忘记,本姑娘苦思一年,后去了血渊域寻找药引,在那遭遇血尸忽然突发奇想,从它血脉中提炼毒素。”
说到这里,杭见雪的眼中流露出一丝得意。
“虽然费尽周折,却让本姑娘炼出一种奇毒。此毒无色无味,一旦进入血脉便令人生机尽丧,无智无识,然而中毒之人尸身腐而不坏,行动与常人无异,而且肢体血脉尽化为尸毒鼎炉。若有人被毒尸咬中,即刻化为毒尸。比起在允中提炼中毒身亡之人的血脉更强了几倍。”
木岩表情古怪地瞪着她:“杭姑娘,你说的血尸到底是什么?”
“那具血尸质如枯木,只是在如同枯木的纹路中不停流出毒血,如今已然被我炼化,片肤无存。”杭见雪谓然长叹,“可惜此毒质地未纯,毒素一去,尸首随即崩坏,而且播迁五次之后,毒性便即失效。唔,大有改进的余地。”
“不用改了!这样就很好!”木岩叫道:“你若把它再改进一下,不出一年,整个修罗界就没活人了。”
杭见雪微微一笑:“设若如此,本姑娘足以名垂青史,死而无憾!”
“人都没了,还垂个鸟啊!先说好,你要敢乱改,我立刻翻脸!你炼出多少毒,我都让你自己吃下去!”
杭见雪哼了一声。“怎么你这么粗俗,既然与我一个姑娘家如此说话。也不知道流影为什么要给你生孩子!”
“啊!”
库鲁也与张也幸运躲过一劫,随即与王天合兵一处试图反攻,然而楼船上下来的一队黑衣人轻易粉碎他们的攻势。
这支杭见雪组建的近卫队数量虽然不多,实力却不在第五军诸营之下,又是刚投入战场的生力军,兵锋极盛。库鲁也和张也竭尽全力,也没有来得及组织一次有威胁的攻势。
当第四批毒尸出现,婆雅军再也无法维持阵形,所有人都拼命后退,躲避那些恐怖的行尸,乱成一团。
紧接着远处的金山寨升起一片大火,成为压拷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顷刻间,整支大军像雪崩一样垮下来,士兵们如潮水般退散,战场上到处是扔下的军旗、武器、战鼓,还有战殁者的尸首。
随着第五军术士身死,兽人营好不容易才摆脱陷土诀,但刚投入战场,婆雅军溃势已成,即使以宪洗笔之能也无回天之力。他收起蛇矛,森然道:“改日再领教湿将军的双戟!回师!”
木岩捡回一条性命,不敢再犯浑跑去追杀,他立即下令撤退,与段干青羽等人会合。
池饕挺胸凸肚地过来,肩上扛着那个兽人武士,活像一个豪勇无双的打虎英雄。
但看到战场上那些到处追逐活人的毒尸,堂堂大爷也变了脸色,恶狠狠大啐了一口:“什么鸟玩意儿!”然后左右瞅了瞅,也不知道是没看见杭见雪这个故人,还是故意不见,撒腿就跑。
木岩对雪无极道:“看到了吧,这叫横的怕愣的,愣的怕傻的,傻的怕不要命的,不要命的怕那些根本没命的。”
雪无极朝着池饕的背影叫道:“暴徒!人渣!没胆鬼!”
“行,你就是那个愣的。”
木岩一入城便迎来一片喝彩声,站在城墙上可以清楚的看到发生的一切,各级将领对木岩所表现出来的战力各自有各自的佩服。忽也灼明叫道:“木头!有你的!好身手啊!”
秦武推开众人,道:“让让让!一点眼力都没有!赶紧备热水!瞧木兄弟这身血都够开染坊了。”
忽也灼明这时才认出杭见雪,满脸惊讶的道:“你也到这里来了?”
雪无极在战场与她见过,知道自己认识她对方却不认识自己,所以并没有与杭见雪说话。看到杭见雪微微笑着,有些疑惑的看着忽也灼明,似乎在极力想在那里见过,忍不住嚷道:“死老魔,别见到女的就套近乎,好像自己认识这位姑娘似的。”
忽也灼明呵呵一笑,用手挠头发,惹来杭见雪掩口轻笑。
段干青羽朝杭见雪拱拱手。“这位是?”
“我朋友!杭姑娘。”
杭见雪微微颔首,那分恬静中带出的威严气度让人肃然起敬。
忽然光线一暗,一个高大身影挡在城门处。湿汉奴缓步走到杭见雪面前,相距还有数尺,两人之间的空气便发出气劲交击的爆响。
湿汉奴停下脚步,先收去护体真气,然后拱手一揖到地。
“多谢杭姑娘援手,此恩此德,我等没齿难忘。”
杭见雪甜甜一笑,微微蹲身柔声说道:“不敢!”用手一指木岩,“我只是救这小子的命,与他人到没什么干系。”
木岩一扯杭见雪,说道:“湿头,我去准备一桌菜给她接风洗尘。你就不用客气了。”修罗界男女相处不像修真界那么保守,木岩来了这么久也逐渐适应,其他人也没有感觉奇怪,只是杭见雪从未与人这么亲近,被木岩拉着就走,那股威压端庄的气势顿时破功。
直到所有士卒撤回城中,乔斯朗才返回。
他本来准备刺杀普兰•维萨,见到婆雅军伏兵四起情知中计,他本是胆大心狠之辈,索性一不做二不休,闯入金明寨,将所有攻城器械和军中存粮付之一炬,烧得干干净净,逼得婆雅军不得不退兵。
城南客栈,木岩房中。
木岩笑道:“战场上姑娘说的不详细,现在能说清楚点吗?”
杭见雪在婢女的帮助下换了衣物,一袭玄色华服、头发高高竖起,一副大家闺秀的雍容华贵。听了木岩的话微微一笑:“你想让我说清什么?”
木岩有些不知从何处问起,面带尴尬的道:“流影姑娘好吗。”
杭见雪喝了口茶,“流影一切都好。”说完不再说话全副心思好像都用在了品茶上,对木岩的表情视若不见。
满腹疑虑的木岩被凉的抓耳挠腮,满心想要直接问战场上她说的‘生孩子’的事情,可心中又有一种恐慌,一种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成为父亲,而且是在完全不知道下成为了父亲的恐慌。
“茶!”杭见雪叫婢女的声音将木岩从难言的情绪中拉回现实,而女子恬静的神情让他有种抓头挠肝的心慌,当斟茶的婢女退出房间,木岩再也忍不住了。
“流影给我生孩子,此话当真?”木岩一瞬间将压抑的情绪全部放下,直接便问了出来。
“你说呢?”杭见雪的双眼变成了倒悬的弯月。
“我怎么会知道!墓府一别近三年。我只是奇怪,修道之人是否成孕,精水入体便能知晓。她为何不告诉我?又为何还让其受孕?”木岩与杭流影在墓府中中毒后发生关系,当时还有爱倾城,所以他也不知道是谁受了他的三亿多小蝌蚪,后来爱倾城与他也没提这些,此事就不了了之了,没想到今日会让他知道那段糊里糊涂的旖旎,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嘻嘻!”杭见雪将鬓上的乱发放回耳后,看着木岩说道:“她为什么还让自己受孕自有她的道理,这个你不用管。我只问你,你准备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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