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明早有防备,往后一退,惊问道:“华小姐怎可如此粗鲁?在下只是跟你商量墨香缘的出路,怎么一言不合便打人!”
华玉哭笑不得,便从怀里摸出匕首,挥动着道:“那事我和娘亲已经同意了,你再敢拿出来羞辱我,我便杀了你!”
荆明往后一退,道:“大小姐动不动就拿着匕首,我可不是动刀动抢的人!提醒你一下,这匕首可不能放在怀里了,万一割到什么要害部位就不好了。”
“你这死寻欢客,非要惹我是么?”华小姐脸色愠怒,透着丝丝潮红。
荆明呵呵一笑:“不过,谢谢你今早对宁小姐说的话,我错怪你了,对不起!”
“你这人也会道歉么?我只是不想让宁小姐伤心,莫以为我是帮你包庇那龌龊行径!”华小姐鄙夷的说了一句,转身就又要离开。
荆明忙问:“喂,羲皇宫在哪里?”
华小姐一愣,停了下来,转身道:“怎么,你想去羲皇宫?”
“难道华小姐不想去看看黄权跳楼的现场亲自勘察一番?”荆明道。
华玉本来就对黄权无缘无故跳楼有些疑惑,听到荆明如此一说,顿时便同意与他一起去羲皇宫,并要秋月准备了马车。
两人走到府门口,只见一顶马车已停在门口,魏叔挥着马鞭正等着小姐。
华小姐撩起大衣,一蹬便上了马车,荆明跟在他身后,便也要蹬上去,却被华玉一脚踢了下去,呵斥道:“你也有资格坐这马车么?下去行路。”
荆明一屁股坐在地上,无辜的看着那车厢帘子放了下来,马车缓缓前进。
“喂,凭什么让我走路?”
“起来吧,荆先生,哪里有先生与小姐同坐一辆马车的道理?”秋月走了上来,笑道。
“秋月妹妹,那羲皇宫在哪里啊?有多远?”荆明爬了起来,问道。
“东门外十五里,要一个时辰吧。”秋月道。
一个时辰?竟然不给我准备脚力?这华玉也真是恶毒了些,我这文弱的教书先生如何走得动啊?老子可是给你华府办事哦!荆明心里骂道,跟着秋月在马车边缓缓走着。
秋月见他迷惑,又道:“先生别想了,即便荣公子也没进过小姐的马车呢!还是安心走路吧。”
“秋月妹妹,你这娇媚的身子也走得动十五里路么?”荆明问道。
“先生说笑了,我们这些下人,还不是小姐要去哪里,我们便跟到哪里,怎么能有走不动的说法?”秋月回道。
“真是过分,要秋月妹妹这样的娇人儿如此受累,我这心里便如刀绞一般,这华玉太刻薄了些,秋月妹妹要是走不动了,我便来背你吧。”荆明嬉笑道。
听到荆明的恭维和调戏,秋月俏脸一红,低声轻道:“小姐说了,要我们丫鬟少跟你说话,看来先生这话里真是有毒!”
荆明呵呵一笑,心想那华小姐倒是知我,这么远的路,不调戏一番丫鬟,莫不是要把我累死不成?
一路上跟秋月说说笑笑,不知不觉便到了羲皇宫,羲皇宫位于广陵城东一处山崖上,远远望去便如隐藏在山林里一般。
华小姐走下马车,望着荆明,笑道:“先生这一路走得可好?”
“托小姐鸿福,我这下人还不是小姐走到哪里我便跟到哪里,这一双老脚还没磨出泡!”荆明瞪了一眼华小姐,冷冷说道。
华小姐轻轻一笑,又对秋月道:“秋月,我吩咐过你,要你少跟那人说话,你怎么把我的话当耳旁风吗?那人什么时候把你卖了,你都不知道。”
秋月忙道:“小姐,秋月并未理他,只是荆先生一路上谈笑风生,秋月跟着笑而已。”
“便是笑也不准,那人心眼很坏的,快扶我上去。”华小姐怒道。
秋月应了一声,忙扶着华小姐的手臂往台阶上走去。
三人走上高高的台阶,来到羲皇宫外,一高冠长袍的小道士出来问道:“三位施主有何事?”
秋月道:“这是华小姐,前来看看华府管家黄权跳楼的地方,还烦请小师傅带路。”
那小道士听说是华府来人,便带着三人来到七层塔前,指着搞高的塔楼说道:“那人就是从那塔顶跳下来的。”
“小师傅看到他跳了么?”荆明问道。
那小道士点了点头,道:“看到了,我亲眼看到他从那上面掉下来,众人上了塔去,仔细搜索了塔楼,却未发现有任何其他人,不是跳楼又是甚?”
荆明抬头望着那高高的塔尖,如果有第二个人在上面,一定会暴露在众人眼前,如果众道士上塔都未发现第二个人,难道黄权真是自杀?不至于为了被少爷发现进了小木屋就自杀吧?
想了许久,不得其解,便对那小道士道:“小师傅,我们可否上去看看?”
小道士带着三人弯弯绕绕上到第七层,指着南边的栏杆道:“那人就是从这里跳下去的。”
荆明走过去,对着现场看了一遍,看到那栏杆约有三十公分宽,栏杆下方有一些杂乱无序的灰尘,并未见到打斗痕迹,也未发现任何异常。
“施主,我们已经看了几次了,道台衙门的捕快也来看了现场,都认定是自己跳下去的,莫非几位还心存质疑?”小道士问。
荆明思索了一下,问道:“小师傅,他是什么时候怎么上去的?”
小道士摇头道:“羲皇宫向来对信众开放,任何人都可以进来,因此也没有人注意到他是何时上去的。”
荆明又问:“你亲眼看到他越过栏杆起跳么?”
那道士想了想,道:“这……这倒没有,我只是看到他掉下来的过程,并未见到他人在这上面。”
荆明又看了一遍黄权坠楼的地方,宽宽的栏杆内侧上摆放着一颗小小的尖石子,他慢慢的拿起那石子细细观看了一番,又朝塔下眺望一眼,见黄权落地的地方刚好与这石子在一条直线上,又仔细看了一遍栏杆,见栏杆中间一段显然比两头要干净了许多,思绪不禁快速的动了起来,眉头紧皱,久久不得其解。
华小姐见他拿着石子发呆,轻声问道:“有什么发现吗?”
荆明似乎有了眉目,朝华小姐微微点了点头,道:“等上了马车再向华小姐详细汇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