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舒就这样被人带到了监牢里。
坐在监牢的台阶上,林舒看着天上已经挂起来了的星星,很小的一颗颗,亮晶晶的。许多小星星围绕着一刻很大很亮的星星,林舒脑袋里面想的竟然是那些小星星是她和易泓生的女人们,而易泓生是那颗大星星。
真是易泓生是明星,喜欢易泓生的女人太多太多了。
林舒使劲咬了咬嘴唇,她让自己恢复了理智,她在想什么呢林舒就这样被人带到了监牢里。
坐在监牢的台阶上,林舒看着天上已经挂起来了的星星,很小的一颗颗,亮晶晶的。许多小星星围绕着一刻很大的星星,林舒脑袋里想的竟然是那些小星星是她和易泓生的女人们,而易泓生是那颗大星星。
林舒使劲咬了咬嘴唇,她让自己恢复了理智,她在想什么呢?
林舒放空了没多大功夫,监牢里就来人。是易泓生的贴身太监,到了监牢什么废话都没说,直接让人开门放人,然后带林舒离开。
先是没回刚才的帐中,而是折中了下,在一个小帐中,太监恭请林舒进去换衣服。
林舒将托盘上的衣服拿在手里,那衣服不再是女装,也不是太监服了,而是一套侍卫穿的衣服。
林舒一边换一边在想,易泓生不愧是易泓生,他总能找到折中的方法,既能接她出来,又不会有失他皇上的威仪。
如果不换衣服,大张旗鼓的回刚才那个帐中,人们看见了,当如何解释,就算易泓生是天子,有些事情可以不解释,但也阻止不了人们心里去想。
现下换了行装,重新女扮男装起来,扮成男人的样子,谁还能认得出来呢。
林舒一边想着,一边已经穿好了衣服,她看着镜子里已经改头换面了的自己,走在夜晚无人处,别说是旁人,恐怕她自己都忘记了她是个女人,还是易泓生的妃子了吧。
掀开帘子,出了帐篷。候在门口太监躬了躬身子,压低声音向林舒告罪道:“让娘娘受委屈了,围场条件简陋,此事又不宜再让旁人知晓,所以只有委屈娘娘自己更衣了。”
林舒摆了摆手,她笑了笑,轻声说道:“公公客气了。”
很快就回到了先时的军帐中。太监给林舒打帘子,林舒弯腰进去。
一进去就见易泓生坐在那里喝茶。他身上的铠甲都没有脱,竟坐在那里喝上茶了,也不嫌窝得肚子疼。
其实林舒看的都是假象。易泓生刚才回到帐中,见林舒不见了,第一反应是她又逃跑了,毕竟她有逃跑的先例。
心中顿时便怒了,又怒又慌,计算着以林舒的步速,她还走不出多远,然后派人去。
找刚下了命令,就听帐外人说王度来了。
林舒跑了,易泓生哪里有心情见王度,听说王度有要事禀告,才让人进了来。
王度向易泓生汇报说“属下在围场中发现个女细作,被属下给扣下了,问是谁指使的,那女人死活不说,口中还嚷嚷着认识耿山岭,说要见耿山岭。要是平常,属下直接就将人结果了,但那女人提及到耿将军,而耿将军还是皇上费心力,费时间才收在麾下的,为慎重考虑,属下先将人押入了牢中,前来询问皇上该当如何,是否要通知耿将军。”
易泓生听见王度说这话,简直是惊魂未定。要真按规矩来,王度就斩杀了林舒,他也说不出什么,甚至没办法治罪王度的罪。
还好还好,她的女人总能想到办法保护自己。
易红生面色如常,只看着王度道:“知道了,你退下吧,余下的事情朕来做,不用你插手了,你做好朕吩咐你做的事情便好。”
等王度一走,易泓生便吩咐贴身太监去牢中接了人。
此时易泓生抬头,见穿了侍卫的武服,一身英气满脸严肃的林舒,他倒故意板了板脸,看向林舒问道:“去了哪里?”
看了眼易泓生,林舒并没有理他,而是径直往里走,走到榻上坐下,去脱重重的,束缚了她的侍卫武服。
易泓生放下茶杯,站起身来,也去脱他山上的铠甲,他一边脱一边说,“朕走时,是不是让你好好休息,等朕回来了。”
林舒还不说话。
易泓生强压制下去的怒意又冲了上来,他看着林舒对他那份爱答不理的样子,他便心中有气。他语气很重的问道:“这要是没了命,你找谁说理去!”
林舒还不说话。她靠坐在小榻上闭目养神。这回可真把易泓生惹急了,他迅速脱下了围在腰间和前胸的铠甲,然后啪的扔在了地上。
他则大步往林舒这边走,走了两步就到了林舒面前,他用一只手捏住林舒的下巴,抬起她的脸,迫使她看着他。
林舒是看着她了,但看到易泓生那副气急败坏的样子却笑了笑。林舒以前觉得有些人总是口是心非,现在却是对口是心非有了新的看法。在所喜欢的人面前,人总是愿意口是心非的。就像现在。她明知道易泓生如此表现是因为担忧她,毕竟刚才那种情况,王度真的有可能会结果了她。
但林舒也心里也不知是怎么想的,她看着易泓生,非想要说:“这么生气做什么,怕我毁了你天子的威仪么?”
“你!”易泓生被气的语滞,他捏着林舒下巴的手重了又重.。
然而林舒说下去就没打算停下来,她又看了着易泓生,故意气他道:“皇上这么生气,莫不是我的话说到了你心里?既然怕我毁了你天子的威仪,那为什么带我过来呢,带柳妃娘娘一个人过来不就好了,柳妃娘娘觉得不会向我一样,乱走而被人抓了现行。”
林舒这话真是能将人气到极致。易泓生满脸的怒气,他咬了咬牙,说话的声音都变了:“带你来真是个错误,朕一段时间以来还没后悔过什么,只是现在朕后悔了!”
后悔了?
是后悔现在带她过来,还是后昨晚上和她在一起了?
林舒一下子不说话了。他后悔了,她还后悔了呢!
如果说刚才那些话是故意说给易泓生的,那么现在易泓生回她的话,也让林舒动怒了。
易泓生见林舒脸色一变,一下子安静了下来,他才意识到他说错了。都说愤怒是魔鬼,会降低人的理智,易泓生现在深有体会。
他陡然松了手劲,看着一语不发的林舒,放下手来,面对着她,一时间说出心里想说的话,唤了一声:“煦儿。”
这下林舒可彻底被激怒了。她一下子站了起来,站到易泓生身边,看着易泓生一笑,“原来在你心中,我一直是她的影子。”
说完便要往外走,易泓生站在原地,苦笑了下,有一瞬间的失神,但随即反应过来,一下子拦过了林舒。
他刚把林舒从监牢中接出来,她又这个样子要出去,去哪里。
“放开我!”林舒挣扎,试图去甩开易泓生攥着她袖子的手。
然而怎么用力都甩不开,易泓生只是如沉钟一样定在原处,一动不动。他因紧咬着牙,脸上的肌肉都动了一动。
“我让你放开我!”林舒还不死心,一字一顿的说道。
“我放你我。”易泓生终于开口说话了,这话轻飘飘的,像随风飘动的芦苇,从嘴里说出来,将飘走了般的,让人听的不太真切。
林舒也一下子愣在了原地,她看着易泓生,眼睛里下意识的带着欣喜,又问了一遍:“你说什么?”
那丝欣喜沉重的落在了易泓生的眼眸里,他感觉心跟着一沉,都这样长的时间了,林舒还是这样,不愿意留在他的身边,易泓生有点灰心丧气。他不知道该怎么把握这段感情了,真是不知道了。
这段时间两人在一起每天都闹不愉快,让林舒回医馆住一段时间也是好的。
让两人都平静平静。
想着易泓生叹了口气:“你想走便走吧。”
林舒追问:“何时走?”
“随你。”
眼中的那丝欣喜消失不见,林舒眼底倒透出一点落寞,她低了下头,努力压制了下去。调整好情绪后,抬头对易泓生说:“今晚上就走。”
易泓生也对林舒刮目相看了。他看了林舒一眼又一眼,说放她走,她就一刻都不愿意再留在他身边,马上便要走么?
易泓生放开林舒,然后他甩袖子走人,在要走出去时,用不容质疑的语气说道:“明天送你离开。”
易泓生走了出去,林舒在帐中便听到了他对门口的侍卫道:“守住帐们,不许任何人进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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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易泓生走后,林舒就一直站在刚才她和易泓生两人发生争执的地方。
她有点烦自己,易泓生不让她走时,她一门心思的想要离开,现在易泓生松口了,说放她走,她心中某处倒还有点失落了。
她摇摇头,想摇掉这种失落,心想着出宫多好,她回医馆或是去别的地方,自由自在,无拘无束,不用再面对着易泓生,不用在看易泓生的妃子们,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她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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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泓生走了出去,走出了帐中,他不知道该往哪里走。
在围场中,他的身份不容许他表现出什么来。
他抬头,往天上看了看。天上的月亮很亮,但是却不圆。
现在的她是以前的那个她,只是从前两人从来没有争吵的,从前是楚煦喜欢他多一点,现在楚煦忘了一切,变成了不爱他林舒,变成了他喜欢她更多一点了。
在得知她回来了时,易泓生狂喜。但在得知她头脑中被人安放了银针后,他紧张,在银针被取出后,他有放下心里,他所有的情绪都被她牵动着,在这个世界上,除了她外,已经没有人能让他这样了。
她牵动着他的心,所以他愿意把真心交付。
夜里的微风吹到了易泓生的身上,易泓生感觉有些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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帐中林舒也已经平复了下来。
冷静下来的她,讨厌自己刚才的那个样子。她回忆着这两人发生在两人之间的一切,不知道为什么,她心中老是会涌现出一种情绪,这种情绪使她冲动,她克制不住的要向易泓生发脾气。
两人是该分开一段时间的。再这样下去,那些维系在两人之间的感情还会存留多少?
……
一直到第二天,易泓生都没有再回来。
送林舒离开的人正是王度。
两人从不显眼的地方离开,军领带着一名小士兵,并不打人眼睛。
乘一顶小小的青顶轿子离开。林舒坐在里面,王度在外面驾车。
一路上两人都没说话。林舒朝后靠了靠,她闭上眼睛,脑海里闪过的王度看她的那个眼神,有点奇怪有有点不明分说。林舒想王度已经知道她是易泓生妃子的身份了吧。
真不知道王度怎样想易泓生,平日里克制有为的少年天子,昨日竟然破例带一个女人来到围场,还被他给抓个正着,险些结果了她性命。
还真是有意思。
林舒摇了摇头,她想王度可能不觉得这是什么事,要不在刚才,两人一见面,王度怎么什么都没表现出来,就连最起码的尴尬都没有。
大约走了两个时辰,马车就驶入了京都城街道上。
林舒一根手指拨动窗帘,瞧着街道上的景象,车水马龙,人声鼎沸,还是那般热闹。
“糖茶栗子了,精选迁西油栗,粒大饱满,好吃又甜,便宜实惠了!”
马车路过一卖栗子的小摊,林舒突然想到了那天的事情,也是在街上发生的事。易泓生带她出来,两人并肩走着,街道上行人很多,她突然动了心思,一个人想要逃跑,后来易泓生封城寻她,她胆小的又回来了。
这事,仿佛就在昨天一般,历历在目。
她和易泓生之间,原来发生了这么多事,她人离开了他,心却在他身上。
两人互相离家对方一段时间,挺好。
林舒点点头,真挺好的。
“停车!”
王度回身确认,林舒又说一遍:“停车,我想要买栗子。”
马车没听,王度说:“舒妃娘娘,皇上说让您回医馆静养,不许您随意走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