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如林舒所猜想的那样,林锁住道:“长姐…能否安排我见一见姝影,就一面,不说话也行,我就想再看她一眼,最后一次……”
“在牢中不适合见她,出来后你体体面面的见她。”
在林锁住被衙役带走前,林舒说了这样一句话。
在柳氏的阻拦下,郑邵往的尸体没被带到衙中,而是被抬回了郑家。
郑家人走后,林舒一个人站在书院一楼,站了良久良久,以至于后来她都忘了自己为什么要站在这里。
“林姑娘,林公子的事情要早做打算才是。”书院先生递过来一杯茶,提醒林舒道。
是啊,她傻站在这里做什么,得想办法救林锁住啊!
想着,林舒和先生告了辞,便匆匆的赶回了医馆。
医馆里,秀儿正在收拾东西,张敏之和陈虎也在大厅中忙着归拢药材。
见林舒慌慌张张的跑回来,不免问道:“这是怎么了?”
“林…林豫杀人了。”林舒不知道是怎么说出这句话来的。
屋中三人听后,下意识当然是不信的,但这事不是个开玩笑的事情,何况林舒此时脸上凝重的神情,也说明了这可能真是事实。
“何时的事?”张敏之最先问道。
“就刚才。”
“我去找林佳泽!”陈虎放下手里的活,便要往外面走。
“回来吧,此事不是林佳泽能处理的了的。”林舒平平说道。
“那秦侯爷呢?”张敏之提议。
林舒定定的摇头,她不知道。
“我去找秦侯爷。”陈虎见林舒的样子,说道。
“他有事出去了,得明天能回来。”林舒回过了神来,叹了口气道。
“林豫现下被押到牢里去了?”陈虎看向林舒问道。
见林舒点了头,陈虎忙掏出怀中那折得好好的一千两银票,打开后便往外走。
“做什么去?”张敏之问道。
“先到衙门通融通融,免得林豫在牢中受苦。”
张敏之也跟着去了。
屋中剩林舒和秀儿两人时,秀儿见林舒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禁不住劝慰道:“姑娘别急,等明日侯爷回来,总能替姑娘想到好办法的。”
“此事并不那么容易。”林舒摇头。
任凭秦挚权势再大,地位再高,此事经京都府尹接手,仵作光明正大的验了郑邵往尸首,便是不好办了。
林锁住是致郑邵往死亡的第一人嫌疑人,就算秦挚肯以他的势力接林锁住出来,京都城中百姓会怎样想这件事情。
人们相信天理昭彰,在不知情的外人眼中,林锁住就是杀人犯,秦挚要力排众议放了林锁住,怎么可能呢。
除非找到证明林锁住清白的证据,这证据要从郑邵往身上找。
“那黄公子呢,上次的事情,还是黄公子帮的忙呢!”秀儿提议。
对,易泓生!
听秀儿此话,林舒一下子觉得有了希望。易泓生是能帮她,就算不帮别的,就发话让她在郑邵往下葬前,验查郑邵往尸首便可,这样,林舒也甘心了。
只是,易泓生想见她容易,她想见易泓生便难了!
在大齐国,平民百姓是私自见不了皇上的。
要等秦挚回来,她去求他,想是秦挚会同意安排她见郑邵往尸体,但怕就怕在经过一夜搁置,郑邵往尸体变质,验查不出什么,或是郑家人将郑邵往下葬了,入土为安,她再想验郑邵往尸体,难上加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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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林舒思忖怎样才能够见到易泓生时,林瑞山来了。
林瑞山也算开门见山,进了医馆直接便道:“老爷退朝后,听人说林公子错手杀了人,不知此事是真的还是谣传,所以特差遣瑞山前来问问。”
林舒眼看着不紧不慢说话的林瑞山,心中十分疑惑林智杰怎么知道此事知道的这样快呢?
此事…此事会不会和他有关联……
“林姑娘,你在听瑞山说话么?”林瑞山看着明显失了神的林舒,问道。
“是真的。”
林舒回过神来,眼睛不眨一下的盯看着林瑞山眼睛。
“知道了。”林瑞山点了下头,神色丝毫未变,眼中却透露出些许的吃惊,就如同先时什么都不知道的人,在突然听见发生了某件事情后,表现出来的自然反应一样。
真不知道林瑞山是姜是老得辣,还是此事他真不知情……
“那瑞山便回去了。”林瑞山说着便要作揖告辞。
“二管家,请等一下!”
眼见着林瑞山都迈出一只脚了,林舒突然想到了主意。
林瑞山听林舒喊他,停下脚步回头,有些不解的看着林舒:“林姑娘有事?”
林舒见林瑞山的此时装成的这个样子,心中不觉冷笑了下。
她有什么事情么?
在别人眼中林锁住是杀了人,要被判死刑问斩的,此时林舒叫住他,所为何事情,这事,还需解释么?
“我想见见林大人,不知林大人现下可方便见我?”
“老爷正在书房中练字,林姑娘此时进府,许是方便。”
事情真是出现了反转。
以前是林智杰请林舒入府,林舒千推万推的,不愿意给面子,不愿意入府,不愿意见林智杰。
现在反过来了。
林舒主动求着要进林府,主动求着要见林智杰。
这世道,在短短一天就变了。
“那林舒和二管家同行。”林舒即使此刻心情差到了极点,但要求人,脸上也得透露出些笑容来。
“林姑娘先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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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林府大门,林舒好巧不巧的遇见了正要出门的林佳泽。
林佳泽还不知道林舒要回清平县的事情,也没听说林锁住杀了人的事情。此时见林舒来了,还纳闷问道:“诶,你怎么来了,不说今儿个去城西进购药材么,改主意不去了啊?”
“不去了。”林舒看着还如往常一般的林佳泽,说出的这几个字,觉得十分涩口。
以前一有不高兴的事情,见一见林佳泽,他一逗她,事情也便就过去了,心情也就好了。
只是此时这事,不行了,林佳泽再也哄不好她,逗不乐她了。
“怎么了,不高兴?”林佳泽眼见着林舒满脸的愁绪,这种丧气中带有绝望的神情,林佳泽此前从未在林舒脸上看过,现在见了,倒有一点心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