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虎把汉子打的不轻。
此事他抬起圆头布鞋,照着汉子肩膀还有揣下去,汉子忍不住了,开始求饶道:“小哥,得,得,你可别踢了!”
林舒气也消了不少,此时见势头够了,想再打下去怕是要出人命,又见汉子服了软,口头上道:“陈虎,没事,给我打,别停,今日给他打死了我去衙门赔命,用不着你,你就负责打人就行!”但暗地里已是给陈虎使了眼色。
陈虎接受了林舒递过来的眼神,忍着想笑的冲动,依旧拉着脸,冷声吓唬道:“得了,掌柜的!”
“林姑娘,不能再打下去了!”秀儿在一旁可真害怕了,此时喊林舒,声音都变了。
这在外人眼里,再这样打下去,不是要把人给打死了么。
“虎子,你不要命了!”张敏之也忍不住了,冲上前来拦着陈虎。
陈虎顺势下了台阶,停了动作,低头对地上的汉子道:“痛快不?”
这话当真气人,气的汉子胸脯一股一股的。
“咱把人打坏了得给人治病不是!”林舒半笑半不笑的道,“来,来,都搭把手,把人扶回后院里养着!”
这是必须的。
要继续让这汉子躺在店门口,或是放他回去,经汉子的嘴一传,医馆这才见起色的生意便完了。她这些日子的辛苦努力就功亏一篑了。
“我不进去,我不进去,我就在这里躺着!”汉子大喊,想惹来路人和别家店铺的注意。
此时凌晨时分,行人倒没有,挨着鸿运来医馆附近的几家铺子,倒是听到这狼哭鬼嚎,连喊带叫的声音,好奇的出来相看。
但凭林舒平日里好交好为的性格,和临近几家铺子里的伙计,掌柜处的都不错。向几家铺子里的伙计或是掌柜,平日里有个头疼脑热,来林舒医馆里开药,林舒不说是白送吧,也总是要减免大半的。而且各人开个人的店铺,各人做各人的买卖,有一句话叫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大晚上的,旁人也都懒得管这闲事。
再有就是秦挚了,以秦挚在京都城中的威名,何人能不忌惮,林舒和秦挚走的极近,这在熟悉的人眼里,是心知的。
“你们欺负人呐,我就在这里躺着,我哪也不去……都放开我!”
几人要抬汉子进去,汉子挣扎不过了,破口打喊。
“林掌柜,这是怎么了?”对门的伙计出来询问。
“没事,一个远房亲戚,这里不好使!”林舒指了指自己脑袋,笑道。
“你这远房亲戚是挨揍了啊?”对门伙计困得不行,他本来睡得正香,是不想出来的,奈何店掌柜扯着嗓子喊他,让他出来看看。
“他这是出去赌了,没钱抵债,让人给打的不轻,没事,你就回去睡吧!”
对门伙计打了个哈欠,摇了摇睡得发懵的头道:“行,你们也赶紧进屋吧,这打完上的,谁都困呐!”
“嗳,得了!”
汉子挣扎无效,被林舒四人硬生生给抬进了林锁住屋中。
林锁住今晚没回来,在明博书院和先生研究功课研究的太晚,便在先生那里住下了。
汉子一路挣扎,陈虎怕他再跑了,找了个绳子给他绑在了床上。
然后各人会各人的屋子。
陈虎本也在林锁住那屋睡觉,他看着汉子。
经这样的折腾,谁还能睡着觉。
张敏之回自己屋后,他娘,老张太太便忍不住询问道:“儿呀,这外面是怎的了,吵吵嚷嚷,又哭又嚎的?”
“没怎么,娘,这么晚了,你安心睡觉吧!”不该提的话,张敏之一句也不向他娘说。这会他在心中可是下定主意了,明早便带他娘回城南,再不能麻烦拖累林舒了。
林舒对他,对他娘,对他老张家都有恩情,这份恩情他记在心中。
“到底是怎么了,你打算瞒你老娘!”老张太太执意要知道。
“真没事,娘,你睡吧。”
“再说慌,再说!”老张太太拿有些颤巍的手指点着张敏之脑门:“你是娘身上掉下来的肉,你心里想的什么,娘搭眼就瞧得出来,说吧,出什么事了?”
听他娘都这样说了,张敏之低头,斟酌着语言,过了会才说:“娘,咱们老在林姑娘这里住着,也不是长久之计,城南的房子空着没人住,也怕是要塌,儿子想着,明日咱们就搬回去吧,您看呢?”
“怎地突然间说这样的话了!”老张太太看着自己的儿子,“难道是林姑娘说了什么?”
“林姑娘能说什么,是儿子自己的主意。”张敏之淡笑了下。
老张太太翘了翘腿,回忆道:“那日林姑娘来给我诊脉,我说了些该回城南的话茬,林姑娘感觉有些不高兴了,说医馆里有地方,我回城南做什么,就让我在这里安心住着养病,别想别的。”
“娘,林姑娘那说的是客套话”张敏之看着他娘那样子,感觉又好气又好笑。
“你个小子,心粗得和箩筐似的,你懂什么!林姑娘那是心疼你,我回城南,你不得两头跑么,白天在这里,晚上回去照顾我,哪有现下自在,这林姑娘为啥不同意我走,不还是为了你,你想想,是不是这个理儿?”
“你在这里瞎说什么呀,娘!”老张太太这一套数词,给张敏之真生气了。
“要我说,我不走。”老张太太将身子往床里侧挪了挪,侧着头继续说道:“林姑娘多好的姑娘,你说你都相不中,你是读个书,会写几个字,那林姑娘不也会么。人要相貌有相貌,要能力有能力,和你不是天设的一对么,要我说,你俩呀,趁早订亲得了,完了给我生一大胖孙子!”
“娘!”张敏之气的一下子从床上站了起来。
他想说他娘怎么就对他有那么大自信呢。
秦挚,秦侯爷,那是一品军侯啊要相貌有相貌,要能力有能力,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京都城中的大家小姐,哪个不想嫁给他,这样的男人,在林舒面前,林舒都不放下眼里,他一小账房先生,算什么。
怎能入得了林舒的眼。
有一个词叫井底之蛙,张敏之突然想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