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慌慌张张的?”
陈季白眉心微微的一紧,俊脸有着明显的不耐。
来报的副官立即道:“大帅出门糟了枪击,现在还在医院里抢救!”
“什么!”陈季白立即拉上还没反应过来的我,转身就大步走了出去。
车子开到医院,外头已经守着两排配枪的军官,见陈季白来了,周霖飞快的上前,边走边开口道:“少帅,大帅现在在手术室里,已经有最好的西洋医生进去了,情况应该不是特别的差,大帅的命肯定是能保住的。”
陈季白点点头,道:“怎么回事,在哪里遇袭的?”
“不知道。”周霖叹口气,压低声音,“好像是和夫人吵了一架,还审了一个叫杜冰燕的,就急匆匆的出去了,就连夫人都不知道大帅去了哪里,大帅是自己倒在医院门口的。”
杜冰燕?
我轻呼出声,陈季白和我对视了一眼,都默契的没有说话,但是已经放在心上了。
匆匆的进了医院,陈木和刚刚被推出手术室,还没醒过来,但是救得及时,所以也算是死里逃生。
段方骘要跟着进病房去看,陈季白拦住她,冷着脸:“你和父亲又吵什么?”
“我……”
段方骘瞪了我一眼,似乎觉得我在陈季白耳边说了不少坏话似的,我郁闷,不是我说的好吗?
陈季白言简意赅的又道:“父亲出去找什么?”
“我怎么知道,我是你妈,不是犯人,你这么质问我是什么意思?”
段方骘脾气可不好,被陈季白三两句话弄得整个人都毛了,陈季白还想说话,病房里的陈木和闷哼了声,像是醒过来了。
两人立即休战,转身飞快的进了病房。
我没有进去,只在外面看着。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陈季白和段方骘都出来了,陈季白朝我道:“千寻,我父亲要见你,你进去吧。”
“见我?”
我噎了一下,有点紧张。
段方骘冷哼了声,直截了当的朝我道:“你别以为真的能嫁到帅府来,没有我的允许,你这辈子都别想,不然……”
“用不着你允许,又不是你娶,我娶而已。”陈季白嗤了声,完全不把她放在眼里,轻轻的推了推我,让我进去。
我点点头,进去了,侧眸看了一眼,只从窗子外看到段方骘在怒视陈季白。
“千寻,来,坐。”
陈木和不愧是戎马一生的男人,如今从鬼门关回来走一趟,仍旧神采奕奕,一点也看不出丝毫的害怕。
“大帅。”
我拉了椅子正襟危坐,就像是个学生似的。
这姿态逗笑了陈木和:“无妨,放轻松,说实话,你也知道,我很欣赏你,也想将你介绍给我儿子做媳妇儿,只是没想到和你对上眼的是季白这小子罢了。”
我撇撇嘴,心里不停的诽腹,我什么时候和陈季白对上眼了,明明就是他胡搅蛮缠的好嘛?
陈木和伸手去拿茶水,我连忙起身帮他端了过去:“大帅,您是不是想让我离开陈季白?如果是的话,我……”
“之前确实有这么想过,但是眼下并不会了。”陈木和喝了一口水,靠在枕头上,笑看着我,“季白是我儿子,我也算了解他,从来什么事都不放在心上,倒是对以前救过他骂过他的一个小丫头念念不忘,我做老子的,自然知道。”
我一愣,脸上就红了。
陈木和又道:“不过我不知道那个小丫头片子竟然就是你。”
尴尬了。
我讪讪的扯了扯嘴角:“我也不知道。”
陈木和叹口气:“我知道那小子混账,但是千寻,你要和他在一起,注定要面临很多问题,我本来属意他找一个娘家强大的姑娘,和我们之间算是强强联合,这样日后他做事会更加的方便,只是他一句话提醒了我,他问我是希望他娶别人的娘家还是拥有一个自己的军师?我打仗多年,岂能不知道军师的作用。”
为什么我觉得陈木和看我的眼神就跟看到了什么奇珍异宝似的?
“据说,西北两边起战乱,是因为你吧?”
陈木和一语中的。
我头皮发麻,只能婉转的道:“不能这么说,我是为求自保罢了。”
陈木和看我的眼神有着赞赏的光芒:“好,若是别的千金小姐遇到你那样的陷阱,只会哭哭啼啼求菩萨告天尊,可你不一样,你能靠着自己的聪明化险为夷,季白日后有你在身边,只会如虎添翼。”
心里咯噔的一声响,我小心翼翼的瞄了陈木和一眼,这算是同意了?
可下一秒,陈木和又道:“但是这不代表我同意了,因为我还想知道,你对季白到底有几分真心?”
我握紧了拳头,深呼吸了一口气,一字一句的道:“真心换真心,少帅若对我真心,我自然也会是真心的。”
陈木和紧紧的盯着我,听了我的话,道:“如何个真心法?”
“至少娶了我就不能娶别人,哪怕是姨太太都不许有。”
我不卑不亢的迎上他的目光。
陈木和似乎不意外我的话,只道:“可你知道,季白这样的身份,不可能没有一个姨太太,哪怕有人要送女人过来,他再不喜欢,也得接受,我能保证你嫁入帅府是少帅夫人,是正室,但是我不能保证,季白日后都不会有姨太太,而且也不可能就你一个人给季白生孩子,这点,你要清楚。”
“那便算了,我也不是非嫁他不可的。”我坦然的挑眉,虽然心里在发酸,但是这是原则这是底线,不可破,“一个人只有一颗心,我若全心全意的跟了少帅,自然也需要少帅全心全意的对我,大帅,您说呢?”
陈木和眯了眯眼:“男人三妻四妾不是平常?”
“为何男人三妻四妾就是平常,那是不是也可以女人要多几个男人呢?”
我说的极为的坦荡,可要是听在别人的耳朵里,那指不定就是大逆不道了,要是在古时候,估计要将我拿去浸猪笼点天灯了吧?
女人的悲哀便是如此。
陈木和不怒反笑:“你倒是被如今那些西洋的女权运动给洗脑了,也开始提倡女人的权益了?”
“女人为何不该有这样的权益,女人也是人,既然是人,就有感情有思想,男人不愿意被女人戴绿帽子,那么,同样的道理,女人也不愿意男人因为各种原因去给自己戴绿帽子,不是么,大帅?”
我握紧了拳头,不是不怕的,可我必须把话说清楚讲明白。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重活了一次,我必须要为自己活着!
陈木和盯着我好久,在我以为他要笑我不自量力的时候,他却道:“你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只是这个在我们帅府不适合。”顿了顿,他摆摆手道,“无妨,你让我好好再想想,出去吧。”
我抿了抿唇,转身出去了。
出去的时候,段方骘并不在外头,陈季白拉住我:“怎么了,老头子有没有说不好听的?”
我笑着瞪他:“能说什么啊,还不是那些陈词滥调,我听着耳朵都长茧子了,你进去陪陪大帅吧,我去给医院厨房给大帅弄点粥?”
陈季白看起来还想说些什么,我摇摇头:“没关系,大帅比我想象的要通情达理很多,他说会认真的考虑那就会的,我相信。”
“好。”
陈季白没再追问,伸手拍拍我的头,进了病房。
我收敛了笑意,叹息了声,问了问路过的医生,朝医院的小厨房走去,经过二楼楼梯的拐角处的时候,我听到有两个熟悉的声音在争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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