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元军队主要由四部分构成:首先就是以蒙古人为主的蒙古军,由蒙古人包括部分色目人组成的部队!
其次就是探马赤军,初指从蒙古诸部抽取精锐组成的前锋、重役或远戍部队,后来也有色目人、汉人等加入,组成比较复杂一些。
再次就是汉军,即由原金朝地区的汉人和部分女真人、契丹人组成的部队,还包括早期改编的南宋降军。
新附军,即灭南宋前后改编的原宋军。
此外,侍卫亲军中还有不少按族属组编的色目人部队,不过这些侍卫亲军一般都是配给高层将领的一种福利和荣耀,或许暗中还带有监视的意思。
而张弘范此次最大的倚仗,就是手下的三千蒙古骑兵和五千的探马赤军,另外加上七千余的汉军骑兵组成的轻骑兵大队!
这是他手下最强悍的战力,当然不能大战伊始就投入使用,更何况,骑兵最大的优势是冲击力和机动性,在攻城战中很难用上!
攻城就要靠步卒,六万多近七万的步卒成了广州首战的绝对攻城主力,也算是绝对的炮灰吧!
基本上是汉军和新附军各占一半,但是在张弘范不敢相信最新投诚的这一部分,所以新附军大都是在襄樊之战之后,到临安陷落之前这个阶段的新附军。
比如原夏贵、范文虎的属下,随便的抽出七、八万人,还是很轻松的!
张弘范很期待着这一刻,大宋军队与大宋军队对决,却由大元的军队作为监军,有意思啊!
有意思?张弘范此时已经忘记了自己的汉人身份,只在乎结果,只要能给他心中的大元减少损失,他什么事情都能干出来!
新附军太多了,自从丞相伯颜带着大部分的蒙元骑兵前往西北平叛之后,其实整个江南的新附军,相对于北方来的蒙元兵马,已经是十余倍的差距。
张弘范每天都有一种在火中跳舞的感觉,高于自己本身力量十余倍的差距,无疑像个小孩子拿着大铁锤,一不小心就会伤到自己。
所以,张弘范自从伯颜走后,就不敢分兵,至少要保持军中骑兵的力量,那才是对新附军最大的震慑!
“准备攻城!按既定方法,每城投入三个千户队,攻城时间为两个时辰,命博尔忽监战,不够两个时辰,百户以上全员绝,还有,一个千户队,无令退一人杀一人,退五人杀百户,退十人杀千户!”
张弘范脸色狰狞,准备不惜一切代价,首次正式攻城,也要给宋军一个下马威!
九千人是多少人,九千人聚集在一起冲锋的场景是什么样的?
赵昰不用望远镜,远远的就可以看到黑压压的蒙元兵卒冲了上来,那奔跑的脚步声,并不比万马奔腾的声势小啊!
九千人,说多不多,说少不少!也算是漫山遍野,密密麻麻!
幸亏是在城墙上面,视野开阔,再不用望远镜的情况下基本上就和看蚂蚁搬家一样,虽然惊讶,但却不会产生害怕的心理!
如果是从平面的角度上看呢?
赵昰心里一动,吩咐道:“所有重机枪火力组、步枪突击队、弓弩突击队成员,全部下城墙,从瞭望孔观察敌情,整个过程中目光不能离开!”
“陛下,那谁守城呢?”
王道夫有些奇怪,难道陛下放着这么厉害的火器不用吗?
“今天是郑虎臣的破虏军守城,第一天就想看到朕的精锐,张弘范还没有那么大的面子!”
赵昰看了王道夫一眼,第一次感到了作为文官的迂腐,还兵部尚书呢!
这种双方试探性的攻击,怎么可能都用主力呢!
看看后面身穿蒙古样式军衣的兵卒还骑着马在那转圈子做啥,不就是为了防止兵卒兵败如山倒的退下来吗?
证明这次张弘范派来的只是战力相对低下的兵卒,说白了就是炮灰,心里话,朕都觉得委屈郑虎臣了,可是谁让朕手头可用的将官少,而需要的地方多呢!
典型的粥多僧少,吃不完啊!
赵昰腹诽着,慢慢的退到城楼的盾牌以后,哪里是一片黑暗,适合向外观察,外面却是看不到里面的动静。
拿起了望远镜,赵昰观察着,以证实自己的判断!
虽然正在冲锋,但是脸上却蒙着一层死气!
死气是真的存在的,上辈子上期在战场上厮混的老兵油子赵昰,当然认为死气是存在的。
死气就是绝望、自暴自弃、心如死灰等等很多负能量的具体表现!
一句话形容就是:老子不想活了!
赵昰一直很奇怪这种心态,既然不想活了,你为什么不哗变,为什么不营啸?
反而会来冲击城池的找死呢?
怎么死不是死,为什么非要死在我这边,再怎么说咱们都是同族,你们至少几年前还是大宋的士卒!
想了一会,就明白了!
他们以为被逼着拼命,是因为他们这些人以为,本来好好的,为什么要反抗,结果我们就被逼着打仗来了,还要死战!不就是怪你们抵抗吗?
看我们的长官们不抵抗,不就没那么多仗要打吗?
所以就怪你,就算是死,也要拖着你一起死!
赵昰皱皱眉头,心想但愿不是自己想的这样!
进攻的步卒又近了,不用望远镜,也几乎能看见对面那一张张带着死气的脸!
他们扛着由毛竹或者木质的云梯,飞快的向广州城扑来!
东城、中城、西城同时遭受到攻击,也算是三面御敌!
围三缺一吗?赵昰冷笑,他不相信张弘范有这么好的心思!
想引诱自己入海,再让蒲家船队收拾自己?
赵昰相信,只要自己在这里坚持五天,蒲家船队就会往广州城开来!
自己近十万人,第一次攻城就用九千攻城,朕倒是想看看你能进攻几次?
“全权授权给郑虎臣今日的防御权力,除了独立团,他有调动三千义勇的权力!但必须坚持一天!”
赵昰吩咐以后,接着说道:“让陈大举过来一趟,朕有些事想要同他商量一下!”
城外喊杀的声音已经响起,而且越演越烈,jianjian变得惨烈起来!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啊!
赵昰想到这句诗,摇摇头,望了一眼西方,心道:行朝水寨那里的战斗,也该打响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