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 求您放过她吧
不去。”沐九思的这句话差点儿没把南宫灏的鼻子给气歪了。
“方才不是说好了嘛!怎么这么快就变卦?”
“谁跟你说好了?我之前就说了不去呀!”
南宫灏仔细一想,还真是这么回事,人家压根就没说过要一起出去。
于是他放缓了口气道:“九思,窝在府里多闷呀,出去逛逛,我请你听书。”
“你九皇叔说过,不让我随便出府。”其实沐九思不是不想出去,只因为之前南宫霄天说过,外面乱,让她不要出去。
“九皇叔一定是怕你自己出去再走丢了。有我在,你就放心吧。”南宫灏拍着胸脯保证。
沐九思心里痒痒,自打到了京城,进宫那次不算,也就是跟南宫灏去过一回月牙桥,除此之外再没出过燕王府。
南宫灏见她的神情有些松动,继续劝道:“咱们也不远走,就去……东关大街吧,不过一刻多钟就能到。”
听到东关大街,沐九思心眼更加活泛起来,从青山城走的时候,沈修齐说过,东关大街是京城比较热闹的地方,北来居就在那。路程不远,又有段长风一起,能出什么事儿呀!
如此一来,两人算是一拍即合。段长风只得了监督沐九思练功写字的命令,现在该做的都做完了,倒也没什么可阻拦的。况且,能有人一起出去逛逛,他高兴还来不及呢。
东关大街正如南宫灏所说,离燕王府并不远,之所以叫做东关大街,正是因为它在内城的东城门之外。
长喜早就差人先一步去茶楼订了雅座,所谓的雅座就相当于戏院的包厢,在二楼面对舞台的方向单独隔出来几间屋子,里面摆了方桌和椅子。客人可以在这儿观看表演,却又不受其他人的打扰。
三人到的时候,茶水点心都已经摆好,落了座,长喜过来斟了茶,退至墙边侍立。
此时台上并没有说书,而是在唱鼓词。一个小姑娘左手拿系着红缨长穗子的八角鼓,用右手的五指和手掌边击边摇。八角鼓上有铃,击打间鼓声和铃声相映成彰。
她的身侧坐着位弹弦的老者,看年纪少说也得有六十左右,两人一个弹弦一个边击鼓边说唱,配合得倒也算是默契。
与前世沐九思所听过的大鼓书不同,小姑娘的唱腔听起来软糯糯的,颇有些吴侬软语的味道,可发音却是北方口音,不是南方的评弹。
许是这种过于绵软的唱腔不符合观众的口味,台下仅有的几个人也都是心不在焉,有嗑瓜子的,有喝茶的,甚至还有相互交谈的。
“咱们来早了,”南宫灏显然对鼓词也不感兴趣,吩咐身后的长喜,“去问问福顺什么时候来?”
长喜应了一声出去,不多时便回来禀报,说是福顺已经到了,这段鼓词结束就登台,今儿个要说神册子。
南宫灏一听来了精神,对沐九思和段长风说道:“我最喜欢听的就是这个,说的是纣王无道,宠信妖妃,武王拜姜尚为相父兴兵伐商的故事。”
沐九思心里呵呵,她还在琢磨这神册子是哪段故事呢,原来是封神演义呀。
台上的一老一小没多久便下去了,上来一位干瘦干瘦的老头,头发胡子白的多黑的少,上了台还没说话先咳嗽了几声,场下顿时安静下来。
别看这福顺干巴巴的不起眼,说起话来却是底气十足,醒木一拍,先道了段开场白,引来台下一阵叫好。
故事开始,讲的是周文王被囚羑都,其子伯邑考为救其父,带了七香车、醒酒毡与白色猿猴三样异宝,前去献给纣王。
福顺讲得绘声绘色,观众也听得津津有味。正在这时,隔壁传来一阵低泣和求饶声。
求饶的声音有些苍老:“这位爷,娟儿还小,求您放过她吧!”
“能被咱们家爷看上,那是她的福气,还不拿着银子滚,再废话老子要了你的命!”
“我们不要银子,爷,求您放我们一条生路吧!”
“你个老不死的,滚!”
紧接着是一阵击打和哀嚎声,混杂着姑娘哭叫“爷爷”的声音。
虽然隔着些距离,声音还是惊扰到楼下的人,福顺依旧说着书,却有观众听到动静往楼上看,但都只是一眼,便快速转回头去,绝没有人会继续盯着瞧。
沐九思与段长风对视一眼,那声音听着很象刚才在台上唱鼓词的小姑娘。
南宫灏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去看看隔壁吵什么,这还让人怎么听书!”
长喜应着就要出去,段长风起身道:“我跟你一起去。”随行的几名侍卫都被留在了外面,只有长喜一人跟着上楼侍候,万一他过去出什么事情,想叫人都来不及。
沐九思也担心这一点,拉住长喜:“你在这儿陪着殿下,我和长风去看看。”
隔壁雅座门外站着两个仆从打扮的人,见有人过来,防备地盯着他们。
段长风上前一步问道:“里面在吵什么?”
“关你屁事!滚远点儿,别打扰我家爷听书!”其中一个高个仆从扬着下巴趾高气昂地说道。
沐九思斜睨了两人一眼,说道:“这屋里这么热闹,到底是听说还是说书呢?赶紧起开,我们要进去看看。”
“吆喝,小子,口气不小呀!我们爷也是你能随便看的!”另一个略矮的讥笑道。
高个仆从目光在沐九思和段长风脸上来回梭巡了一圈,拐了拐同伴:“这两小子长得比大姑娘都水嫩,准能入了咱们爷的眼。要不——就让他们进去?”
“拉倒吧你,爷刚得了个妞,可别搅了爷的兴致。”
段长风最烦的就是别人拿他跟姑娘比,也不多说话,抬脚踹向高个仆从的肚子,这一脚直接把人踹进了雅间里。
随着房门大开,里面的情景一览无余,只见刚才在台上唱鼓词的小姑娘被一个身着锦袍的年轻男人压在桌子上,半旧的藕色裙子被推至腰间,露出了浅蓝色的里裤,桃红夹袄也被扯开了衣领。
地上,弹弦的老者佝偻着腰躺在地上,身材魁梧的仆从一只脚还踩在他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