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钱抑傲的长鞭卷着而摔下山坡的石音丰,好不容易才抓住一颗树干。倚着树抬头向上观望,见曾晓杰与钱抑傲经过几个跳跃,已蹦到了另一个山头,各自摆出了斗打的架势。看他们已离得很远,石音丰顾不了身上的伤痛,径自朝市里而来。
在泽丰旅馆附近,突然发现旅馆周围有好些军人,正在纳闷,却看见几个黑衣人跟其中一些军人在交谈,似乎彼此很熟悉。石音丰心中大惊,浑身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这些黑衣人不是侧月山区的吗?!”
侧首凝视的石音丰,不料竟与刚从咖啡店里出来的几个青年撞了个满怀,“噢,对不起。”石音丰的招呼还未打完,对方就把他一眼认了出来,异口同声:“哇!石音丰!”
石音丰吓了一跳,撒腿便跑,看看没人追赶,才放慢脚步。但总感觉到街上的人都用异样的眼光在看他,甚至有人在背后对他指指点点,直到有个卖报人给了他一张报纸,见了头版上自己的照片,才恍然大悟。
“哟,小丰呀!好些天音讯杳无,可让我担心了。”秦桥新一见石音丰,忙招呼道,“快坐,快坐。”
“秦伯伯,我现在哪有时间坐呀。”他掏出一张纸,说道:“你看,一支队的名单终于到手了。我要尽快召集他们,马上拉到山上去。”
“名单既已在手,还着什么急。”秦桥新拉着石音丰,“来,坐下,我们俩好好聊一聊。”
“不行啊,我要抓紧时间。”石音丰很着急,“你赶快给我几个身手最好的人,都带上最好的武器。因为,钱抑傲在追杀我!”
“钱抑傲?哪个钱抑傲?”
“就是侧月山区的。”
“啊?!是那个夜闯特辑处的钱抑傲?”秦桥新很是吃惊,“他不是死了吗?”
“对,就是他!鬼知道他是怎么活过来的,”石音丰愤愤然地说:“刚才还差点死在他的手里,真是活见鬼了!”
“小丰,这个家伙很厉害的。你就别上山了,免遭不测。”秦桥新不无担心地说道。
“为了我们的成功,我只能豁出去了。”石音丰一副慷慨献身的样子,“我的兄弟们都在山上,更主要的是我们还没填埋的那个斜洞,有一个洞口就在银屏峰的附近。我必须抢时间,决不能让钱抑傲他们占领银屏峰。因为填埋斜洞的闸刀,就在山洞里。”
“何必去冒这个险呢?”秦桥新婉言道:“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呀,你是我们这个计划的核心人物,不能有闪失。所以,我宁可现在引爆我们的那颗‘宝贝疙瘩’,也不同意你再上山。”
“不可!斜洞不掩埋就起爆的话,不仅银屏峰上的人会全部死去,它的辐射尘埃会影响整个明山市,对我们也会有伤害。”
“当初为什么不直接把斜洞也填了?或把闸刀也放进水厂的控制室里,启用时不就能方便些?”
“由于水厂的控制室离爆炸室的距离较远,万一通信遭到损坏,岂不把我们的宝贝给浪费了?所以我让沈沉在爆炸室设置了一个现场起爆按钮,这个按钮延时两个小时,有足够的人员安全撤离的时间。”石音丰只得耐心地解释着:“这个斜洞的填埋虽然是全自动的,但它是不可逆转的,闸刀一合上,石子和泥块就会按比例倾泻而下,跟着由一台大型的液压设备自动把泥石夯紧、压实。这台液压设备一旦展开,就只能永远留在山体内,再也取不出来了。”
“为什么搞得这么复杂?”
“斜洞的填埋相当重要。不然,我们美丽的明山可能就再也见不到了。”石音丰继续解释道:“闸刀放在山洞里,是考虑到填埋斜洞前必须先到爆炸室内检查通信是否正常,出来时就可以在山洞内合闸。如果是现场引爆,人员撤退时正好在洞内合闸,顺手就能把斜洞掩埋了。”
石音丰接着说:“秦伯伯,你别担心,钱抑傲与曾晓杰此时正在山上争斗呢!他俩都自恃武功高强,一时半会肯定分不出胜负。我必须抓紧时间,把山上的指挥权拿下来。”
“现在山上指挥的是谁?”
“冷蓄。”
“就是那个唆使陈树华儿子搞暴动的人?这可是个危险人物,你能从他手中把权抢过来?”看来秦桥新对明山市的情况是了解得一清二楚。
“所以我要把一支队的人员召集起来,带上好的武器,就有取胜的筹码了。”
“冷蓄这家伙很鬼的,你一定要注意他。”这话说得,好似他比石音丰更了解冷蓄。
“是呀,就是因为他的鬼主意,我被逼得只能参加他们的营救行动了。要不然,沈沉真的被他们救出去的话,不就坏大事啦!”说到这里,石音丰像是松了一口气,“我已经让松涛盯着他了。”
“你也真是的,我派小吴给你做警卫,你倒让他做起细作了!”
“这些天松涛可派上大用场了。还多亏他的几次下山联络,否则我跟你的联系不早就断啦。当时,特辑处还把我列为头号通缉对象,冷蓄倒排到后面去了。”
石音丰自上山以后,每天都和曾晓杰、冷蓄在一起,不可能有单独下山的机会。而吴松涛虽然参加了灵康路的劫车行动,但他和钟鸣是负责监控场面与中心商场施放信号的,没有公开露过面。因此,派他下山采购物品、收集情况,是没有人会反对的。
“我叫小吴带给你的信和东西都收到了?”秦桥新随意一问。
“物品是全部收到了。秦伯伯,就是你那一条顺水推舟之计,把我给坑苦了,”石音丰似是很委屈的说:“那山上的日子真不是人过的呀。”
秦桥新大笑起来,“这山是你自己上的,怨不得我呀。我只是听了小吴的回报,才想到你既然已经上山,不如来个顺水推舟。其实这真是一招好棋呢!我让陈树华经营特辑处那么多日子,队伍始终不能壮大起来。现在,你们在山上一搞,把剩下的人都召集去了,我们的队伍一下子就能扩大一倍多。而且这些人身份特殊,能做许多特辑处所做不到的事,以他们平民的身份去冲击政府机关,比特辑处去会更有效,老百姓也更支持。”秦桥新看来很为自己的顺水推舟之计而得意:“他们不是都喜欢演说吗?很好,你要好好的引导他们,他们发挥特长的时候马上就要到了。”
“秦伯伯,你说得好轻松呀,我在山上可苦着呢!愁吃、愁穿、愁睡觉,还要愁如何防备别人来攻山!”
“我不是早已命令特辑处都撤退啦,再没有找过你们麻烦吧。”秦桥新亲切地说:“小丰,你还年轻,现在吃点苦,锻炼一下是好事情。等大事成了,你就能尽情地享受啦。”
“特辑处是不来了,可侧月山区的宋洁中带着一伙人来攻山,说是要为钱抑傲报仇,目标就指向我。他们这些人的装备并不比特辑处差,攻山的势头比特辑处还厉害哩!”
“好了,言归正传。”秦桥新踱开方步,“是时候了,你必须马上把指挥权握到手。”他补充道:“我给你一个连,你就能对付冷蓄或者钱抑傲了。”
“不能这么多人,让人一眼就能看出是军人,事情反而难办。我只要五、六个高手。”
“好,从我的警卫队里挑几个身手最好队员,让他们专职保护你的安全。”
“叫他们换上便衣,多带些武器装备,在尊佛寺后院等我。我现在就去联络一支队的人员。”石音丰说着,两脚已朝门边迈去。
“小丰,别急。”秦桥新叫住了他,“这联络人员的事你就别自己去了,让我警卫队挑选出来的人去办。派出三、四个人分头以你石音丰的名义去召集一支队的人员,你自己带两人及武器装备在尊佛寺等他们就行。”
“好的,就这么办,一切要从快。”石音丰忽然想起了什么,“秦伯伯,你这里也不能呆了,赶紧转移到其他地方去吧,譬如特辑处或水厂。”他补充说道:“我来的时候,路过泽丰旅馆,见到那里有许多军人。这些军人很特别,因为他们正和侧月山区的武装人员在一起,所以很可能是其他军区调过来的部队,你决不能掉以轻心。”
“啊?这石老头子有动作啦?那事情就危险了,看来我们要尽早实行计划了。”秦桥新从立式衣架上取下自己的外套,“我们赶快出发吧,我到特辑处去。噢,我给你一个对讲机,但不到万不得已,千万别使用。因为如果真的是石老头子派来的部队,我们这个频道他们很可能已监听了。所以,用它讲话一定要慎重。”
秦桥新用轿车把石音丰及两个便衣警卫送到尊佛寺,他们把武器卸下车后,石音丰便说:“秦伯伯,你们快走吧,让一支队的人看见就很难解释了。”
秦桥新的汽车离开后,石音丰他们迅速地把武器搬到尊佛寺的后院,盖了些石块和杂草,让人看上去像是以前藏在这里的。一切停当后,石音丰叫两位警卫守在那里,自己藏到了别处。
一支队的人员络络续续地来到了尊佛寺,见到派出去通知的四个警卫也均已到达,石音丰便闪了出来,刚进入后院,“啊,石音丰!”有人叫了起来,大家都涌上前去。
“弟兄们好。”石音丰向他们挥了挥手,打着招呼,“一支队的弟兄们,由我领着你们,你们是否愿意?”
“当然愿意,我们就是冲着是你召集,所以都赶来了。”
石音丰让大家点了下人数,嗬,竟有一个连之众。“一支队的名单里没有这么多人呀!”石音丰疑惑地说道。
“大家听说是你石英雄亲自召集,便把愿意参加的朋友都召集来了。”有人向石音丰解释的道。
石音丰一个马步站定,嘿的一声叫,右掌一个推扫,“啪!”,一股白烟升起,前面一块巨大山石的尖顶应声而落。
“哇,好俊的功夫啊!”周围人的惊叹未了,石音丰已蹦到了这块已变成平顶的山石上,高声说道:“大家都听好了,以后可能会有很艰苦的日子,你们是否都能承受?”
“你能承受,我们一定能承受。”
“这位兄弟,这说的话有些不对,”石音丰笑着说:“我能承受的你不一定能承受,你能承受的我也不一定能承受。但是只要我们有足够的思想准备,再大的困难也能克服的。”石音丰收住笑脸,“有不愿意的,现在马上可以回家!我们是干大事业的,容不得有三心二意的人。”他顿了一下,看没人出列,“好,你们既然都已作好了艰苦奋斗的思想准备,就依次到这里把武器领好。我知道你们大多自己有武器,但山上正缺少这玩意儿,所以你们先把自己装备好,将剩下的一并带上。”
看着大家都整顿利索了,石音丰说道:“走,我们上银屏峰去!”
虽然这支队伍称不上声势浩大,但走在山道上的这一溜见首不见尾的队伍也已不小。
“前面有大批军人,我们是否过去?”
“大家原地待命。”石音丰一面说着,一面领着几个人走到队伍的前面,果然看到前面山坡、山道上都坐着一批批的军人。那些军人并没有发现石音丰他们,因为他们的注意力都在山上的两个打斗的人身上。
“看!有两个人在山上打架呢!”其中一个军人大声叫道,“是不是在拍电影啊?”
“哪能是拍电影呢,他们活动的范围这么大,摄影师怎么跟得上?”另一个军人说道:“拍武打电影要有许多的钢架和钢索,哪有像他们这样灵活?”
“这山上真有奇人呀,打得比电影里还有惊险呢!”
石音丰沿着那些军人的目光朝山上看去,只见曾晓杰和钱抑傲正在山里、林里,云里、雾里,经行着酣斗。心中大喜,只要在他们之前到达银屏峰,大事基本就能搞定。他悄悄地退了回来,“换一条道,不要去惊动那些军人。”
石音丰他们换了好几条道,都见有军人。最后兜到一条比较僻静的山道,见没有人,便沿着这条山道向上进发了。
“看,我们快到山顶啦!”大家定睛一看,这哪里是银屏峰,分明到了玉楼峰呀!
石音丰上到高处,看了看方位。“大家在这里等一下,我知道有个山洞,我先去将洞门打开。”
不一会,大家依次走进了一个很宽畅的山洞,这洞可以两辆卡车对开,地下也很平整。洞的上方,还整齐的一路安有照明灯,这完全是个山间隧道。
“这里我来过,从来没见到过这个山洞呀!”队伍后面,有人在小声议论着。
“是在‘二二一一’工程期间加工开挖的。”另一个人接上话茬,“在洞口有两扇大石门,关上门以后,基本上是看不出什么痕迹的。”
“前一段时间这里看守得很严,谁上得来呀。”
“我是在另一山头用望远镜才看到的。”
“没把你当特务抓起来啊?”前后几个人都笑了。
行了一段后,“大家注意,前面就没有照明了,”石音丰提醒道:“道路也会崎岖很多,有手电筒的把电筒都打开,注意安全。”
又行了一段,前面有光亮了。“大家待在这里别动,我先去看看情况。”石音丰命令道:“把武器都拿好,做好战斗准备!”
石音丰独自爬出山洞,远远瞅见一个人,“钟鸣!”
“啊?石大哥!”
“曾晓杰回来了吗?”
“他不是和你一起下山的,没有回来呀!”
“有没有别的人上山?”
“你俩下山后,没人上山。”
石音丰回头朝洞里说道:“弟兄们,出来吧,我们到银屏峰啦!”
石音丰带着队伍,瞥见刚接到报告从仙临洞赶出来的冷蓄,忙叫道:“冷兄,你看我把什么人带来了!”他转首对身后的队伍说:“你们认识吗?他就是冷蓄——我们的‘军师’!”啥时候称冷蓄为军师啦?
“哇,小丰!你真行,你把一支队拉上来啦!”冷蓄兴奋地赶上前来与石音丰握手。
“哈哈,冷兄,你可好啊?”一支队里认识冷蓄的人纷纷上前打着招呼,将石音丰倒冷落在一旁。石音丰挤进人群,一把拽过冷蓄,“冷兄,马上把弟兄们都集中了,我们开个欢迎会吧。”石音丰对冷蓄说道。
“好,我立即去集合弟兄们,就到仙临洞前的那块草坪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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