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考过这个?”易蒙蒙闻言,望向走在边上的安修,显然不相信。
这男人会去考教师资格证?他要说去考了什么武装军认证,她倒是比较信的。
他还想成为一名人民教师?用冷气冻死所有学生吗?
安修接收到她古怪的目光,眉角抽动了下。
可恶的作者,竟然欺骗他!
还说什么必需强调自己与她的相同和相似点!什么她会觉得神秘,会闻到命运的气息,是以会对你有特殊的好感!
净是胡言乱语!这写文的就是个祸害!
他特意去搞了个证,还不是为了凸显自己跟她是一样的?结果,她这是什么眼神?
安修很不满意,撇过头别扭地拒绝回答。
他怎么就不能考了?这是鄙视他的智商,还是贬低他的智商?他当年学校里那些老师学生,哪个不认识他安修?
“额,考过就考过呗,你倒是回答一句啊。我不就是好奇了一下嘛?”易蒙蒙滴汗,她怎么今天看这男人,有种黑毛大型犬的感觉。
黑色眼眸酷酷地看了她一眼,然后脑袋冷冷地转向一边,很臭屁又很受伤的样子。
一定是错觉!
易蒙蒙摸摸自己的额头,果然是精力使用过度,都出现幻觉了。
安修嘴唇紧绷着,眼神漫不经心地投向路边的杂货摊,一只手伸进裤袋里,掏出了个绿色小本。
易蒙蒙低头看了看默默递过来的小本子,再看看男人依旧没转过来的头。
唔,好像真的生气了……
可是,为什么捏?完全不明白。
易大师一头雾水。把绿色本子接过来,“嗯,我还以为现在都没有这种证书什么了呢,现在不都是直接跟智脑认证绑定的吗?”
安修太阳穴跳了跳,他拿这玩意儿不就是为了拿出来,在她面前显摆下吗?跟智脑绑定就完事儿了,他还怎么显摆?
当然。这话就算死,他也是不会说的。
“不想看,就还我。”大手伸了过来,拽住了绿本子的一角。
“哎呀,我哪里说不看了?别动!”易蒙蒙趁机翻开了封皮,然后死死按住男人要抽回去的动作。
安修眼神一暗,动作轻了几分,却没把力气卸掉。他的眼光,渐渐从路边小摊。转到了那按住他的葱葱玉指上。
易蒙蒙的手指,可能是这几年经常把玩铜钱的关系,指尖已经微微有了些薄茧,摩擦他的手掌时,酥酥麻麻地一直挠到了他心口去。
咚咚咚——安修听见了自己强劲有力的心跳,有了一丝加速。
身体的无意碰触。更容易摩擦出感情。从小小的不经意的肌肤碰触开始,让她潜意识放松防备,是攻克感情的不二选择。
安修眯了眯眼睛。假惺惺地又拉了拉证书,“还我。”
果然,易蒙蒙注意力分散,本子又朝他方向动了动,但她很快就把他的手抓得更紧了,“就看一会嘛~”
好嘛,易大师也学会撒娇了。
安修的心又软了一块,觉得被抓挠得难受。
嗯哼,那书还有点可取之处,也不全是乱写的。
他心情好了几分。觉得今天的阳光好像没那么刺眼讨厌了。
“欸?怎么是今天的认证时间?”易蒙蒙心细,很快就发现了最下面的手写日期,奇怪地望向男人。
“咳。这是我今天才去拿证的关系。”安修摸着下巴,都不用打草稿。
“哦,原来是这样,所以你才会跟那个周兴林一起顺路过来。”易蒙蒙秒懂了,搞清楚一切,就果断地松了手,把绿色证书还给了安修。
男人瞬间一阵失落,突然失去温度的手心,空空落落的,有点难受。
“可是,你要考教师资格做什么?”易蒙蒙杏眸眨了眨。
安修现在看她,那是什么表情都觉得很可爱。
他本来不知道,自己到底得了什么病。等看了小九奶奶塞给他的一堆乱七八糟书后,他算是连蒙带猜地懂了。
这就叫倾心,心动。总之,书里写的,喜欢一个人的感觉,有一些很符合他现在的病症。
他慢慢叹了口气,觉得自己是栽了。不过好在,这女人既是他妈认可的人,又是他儿子的妈,这样很好。
“考教师资格,当然就是为了去学校上课,这还用说吗?”安修对着易蒙蒙,翻了个白眼,一副回答了愚蠢问题的表情。
嗯,让两个人有共同的目标与目的,十分容易让她有两人是命运共同体的假象。这样‘你的’、‘我的’就变成了‘我们的’,‘我’、‘你’就变成了‘我们’。
他嘴角勾了勾,就期待着易蒙蒙继续问下去了。
谁想,易蒙蒙随便一想,就自己给他找了个答案,“原来佣兵界,也有学校啊?”
安修终于体会到内伤的感觉了,那就是胸口云起风涌的血气,硬是要给它再憋回去。
怎么就跟佣兵扯上关系了?
“那当然不是,佣兵搞什么鬼学校!”安修直接给她否决。
易蒙蒙皱了眉,“哦,那难道是你爸当年逼你考的?”她听说了,这华夏三大高校之一就有安家支持的军校,专门输送军队精英。
“我怎么被逼了?哪个说的?”安修脸都黑了。
这在他看来,绝对是一种赤裸裸的贬低跟抹黑。他一个成年的堂堂男子汉,怎么就会被他爸给逼了?
以为他是易小九那个包子个性吗?这个性完全也是这女人养出来的,绝对不是遗传自他!
安修的炸毛,让易蒙蒙终于意识到了问题的偏离,“那你考这个干嘛?别告诉我,你从小还有个当人民教师的梦想?”
她的一双水眸里。满满地都写着不相信。
安修就算想回答是,她这个眼神下,他也说不出来。
他还是回去把那些书都烧了!
共同的目标?鬼话!
易蒙蒙发现,今天这个男人不太对劲,眼神总是漂移不定,没有以前的坚定刚毅冰冷,脸上表情都别扭地不行。无比扭曲。
“不想回答,就不用勉强。”她很明理。
易小九躲躲闪闪,有事情要瞒着她的时候,也是这个表情。
可这男人都这么大了,总不见得她还要像管儿子一样,事事都要插手。
等等,她是什么时候开始把这男人,跟她儿子相提并论了?
易蒙蒙总觉得最近心绪好像发生了很多变化,对这男人的看法一同变了很多。
道家讲究无为。易蒙蒙决定遵从老祖宗的处事原则,顺其自然,不去左右这些变化。
安修注意到她说话间的表情变化,好像这一刻思索了很多,得出了某个结论。
冷不丁地,他脑海里又划过了自己记下的宝典。女性是感性多于理性的动物。相比你的谈话内容,她们会更留意你的音调语气,以及你举手投足之间流露出的感觉。
好像最近她跟自己说话。一直很容易各种走神。
安修摸了摸下巴,压低了声线,刻意又拉近了两人的距离,故意凑近在她耳边说话,“没有不想回答。”
说完,他就低头望了眼易蒙蒙的耳朵,果然一会儿功夫就变得粉红了。
呵呵,真有趣。
安修心情很好,玩心大起,“你想办学校。我就和你一起。”
拥有共同的目标与目的,是打开她心房的第一步?让共同的目标去见鬼吧!
他显然根本从没有当老师的念头,说出来连他自己都不信。
但是没关系。她的愿望,跟梦想,他会帮她一起完成。
果然,在他的注视下,易蒙蒙的耳朵已经涨得通红,他甚至能听到她变得急促的呼吸声。
呵呵,果然很有意思。
安修摸着下巴,不介意继续逗她,“我们俩一起,可以称霸全宇宙。”
这种不着调的话,要是平时,易蒙蒙肯定会送他一个白眼,然后问他有没有睡醒。
但这次却没有。
易蒙蒙完全僵立在原地,男人的这种低沉音调,仿佛是一种魔咒,就像是她连续四年多反复进入的梦境一般,渐渐侵蚀着她的意志跟她的心防。
至于他说的什么内容,她是完全没注意。
“傻瓜,”安修伸手按上了她的脑袋,摸了摸她柔顺的长发,那滑溜的感觉让他的心都飞扬起来了,“回家吧。”
等易蒙蒙意识回归,发现自己已经跟这个男人手牵手,走在回家的路上了。
也许,或许,可能,这样还不错?
安修牵着他的手,修长的身影总是领先她小半步,挺拔的背影遮住了大半的日光,易蒙蒙朝着日光眯起了眼睛。
等他们到家,安妈妈已经笑眯眯地做好了夏日消暑的绿豆汤,抱着小九在沙发上等了好久。
也许,这样真的还不错。
易蒙蒙享受着冰冰凉凉的清润绿豆汤,看向在沙发上跟安修闹成一团的易小包子,还有坐在旁边捧着书眼神却笑眯眯停留在两父子身上的安妈妈。
她的心,此刻无比地平静,并且舒畅。
他们易门讲究天道,他们易师毕生的精力都在研究天道循环的规律。
她想,也许这就是这次重生给予她的馈赠,那么她就应该接受并且感激。
“妈咪,你怎么不说话?是今天考试挂了吗?”
“当然不是。”易蒙蒙笑着捏了把包子的腮帮子,“不信,去问你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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