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铃铃,2o1桌上的红机电话响了,2o1瞅一眼号码,直接按下免提键。
“长,门口有人闹事。”一个男声。
“怎么回事?”2o1轻声问。
“好几台车把咱们的大门口给堵了,貌似要硬闯。”对方说。
“硬闯……车是什么牌子?”2o1问。
“白牌,部里的车。”
“知道了,我去看看。”2o1说完,按掉了电话。
我起身,准备去窗口看,却被冯瑶拉住:“你别去那边,危险。”
“东辰,你先去里屋待会儿。”2o1从抽屉里掏出一个遥控器,按下,一扇书架缓缓平移,后面是个空间。
我点头,来者不善,兴许要对龙组大楼进行搜查。
进了里间,书架门徐徐关闭,里面空间不大,只有五、六平米,一张床,一张桌,一把椅,仅此,这样从其他房间,兴许不会推断出这里有个隔间。
没有窗,书架闭合后,几乎伸手不见五指,我掏出手机按亮,看到床头桌上有个小台灯,过去点亮,橘黄色的小灯,光线很是柔和,台灯旁边,还有两本书,不过是外文的,不是英文,看起来像德文或者法文。
我坐在椅子上,翻了几页,又放下,这个密室的隔音很好,外面什么声音都几乎听不见。
坐了会儿,我觉得无聊,还有些累,就躺在了那张小床上,头枕在枕头上,感觉有点硌得慌,以为枕头下面是2o1的武器,掏出来一看,吓我一跳,原来是晴去用品,想想也是,2o1的身体机能,尚处在二十多岁的好年纪,有需要也很正常,一百多年来,不知道她谈没谈过男朋友,结没结过婚,生没生过孩子,如果有,孩子正常的话,孩子再生孩子,活到现在的,不就得跟冯瑶似得,管2o1叫祖祖祖祖祖奶奶么,想想还挺有意思。
我试了试那个用品,电力充沛,威力十足,闻了闻,有股莫名的香味儿。
不过玩儿了会儿我就放回去了,觉得现她小秘密这种事情,有点不厚道。
躺在床上,继续等待了,大概过了七、八分钟左右,我听见外屋传来一阵嘈杂,许是搜查的人来了,我小心翼翼地拧灭小台灯,将手机调整成静音,约两分钟后,嘈杂声消失。
又过了十分钟左右,书架那里传来电流声,门打开,2o1背着手站在书架那边,笑呵呵道:“出来吧,没事了。”
我从床上起来,穿上鞋子,出了密室,冯瑶并不在房间里。
“呃……”2o1看向小床,表情略显尴尬,“你现什么了?”
我脸一红,只得点头承认。
2o1没吱声,关上了书架门,转身,哒哒哒走回她办公桌后面坐好,伸手示意我坐在沙里。
我坐下,2o1脸上似乎也有些红,端起桌上茶杯,抿了一口水,又从抽屉里掏出香烟,点着一根,旋即悠悠地开口:“时代进步了啊,那个是从米国进口的玩意,还挺好用的。”
噗!我差点笑出声来,强行憋住,也掏出自己的烟点着,缓了缓,我试探着问:“长,您有男朋友嘛?”
“现在没有。”2o1笑着,坦然地说。
“那以前呢?”我见2o1态度和蔼,便起了八卦之心,其实内心里更深处,则还有一丝小小的期许。
“以前呐……”2o1向后仰着身体,看向天花板,她的紧身旗袍,胸口上方有个菱形的缺口,半露不露,比全露更惹火,看得我赶紧抽了口烟,趁机吞口水。
“上一个男朋友,不,不是男朋友,是上一个让我心仪的男人,他已经去世二十多年了。”2o1摇了摇头说。
“英年早逝啊?”我问。
“不,寿终正寝,76年去世的,他年轻的时候,用你们现在的话说,就是我的男神。”2o1笑道。
“那他老的时候呢?”我笑问。
“老的时候?”2o1歪了歪头,“从我见他第一面开始,他在我心里就一直是那个模样。”
“作家?将军?”我尝试着猜测,感觉只是这两类人,才有可能吸引到2o1的倾心。
“都不是,”2o1摇头,“正治家,你应该认识啊,他姓周,正经的美男子呢!”
我心中一震,姓周,美男子,76年,我当然猜出他是谁!
“但我从未向他表露过心计,”2o1继续道,“因为我遇到他的时候,在十里洋场,他已经结婚了,他拿我当小妹妹看,我叫他大哥。”
“好浪漫。”我不禁赞叹道,思绪仿佛被2o1的寥寥数语,带回到3o年代的老上海。
“他说我穿旗袍很好看,所以,”2o1用手捏了一下旗袍的肩,“每逢重要场合,我都会穿旗袍。”
我点点头,知道人家已婚,明明很喜欢,却没有表露心计,足见2o1的原则性有多强,这样的女人值得钦佩。
“那是我第二个让我如此倾慕的男人,至于第一个,我就不说了,是我前夫,结婚不到一年他就战死了,说了你也不认识,在历史上没什么名气。”2o1弹弹烟灰,笑道。
“一百多年……就两个?”我问,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一百多年,很长吗?”2o1挑了挑眉毛,“这一百多年,我的身体变化,只相当于你们正常人类的十年左右,后面还长着咧。”
“是啊……长,我祝您万寿无疆。”
“哈哈,借你吉言,我倒是挺愿意继续活下去的,看看未来的世界,到底会变成什么样,东辰,你别看我老,可我其实很潮的,”2o1拿起手机晃了晃,“这种电子产品,我可玩儿得比你们还溜,会打电脑游戏吗?”
“会一点。”我说,之前为了帮赵凉戒网瘾,玩过一段时间。
“有时间切磋一下,输了的请吃饭呀。”2o1笑道。
“一定。”我也笑,看着2o1娇媚可人的样子,我还是不能把她跟一个百岁老人的形象拉到一起,心中那个小期许,更强烈了一些,如果有机会的话,自己会不会成为她的第三个男人呢?而且,2o1接下来的一句话,让我更觉得,这个事情呢,是很有可能生的。
她说:“东辰,关于房间里那个东西,你可别瞎想,姐姐我虽然有需要,但从未去跟不喜欢的男人乱搞过,而且我的心智上,跟我的容貌是一致的,你可别总是在心里拿我当老太婆呀,嘻嘻。”
“嗯,我知道。”我尴尬地笑道,感觉她的眼神,好像是在暗示我什么。
咚咚,有人敲门,2o1恢复正常仪态,让人进来。
门打开,是冯瑶,如果刚才我跟2o1带着挑逗意味儿的对话让她听见,不知这个醋坛子是否也敢打翻。
“瘟神送走了?”2o1笑问。
冯瑶点头:“送走了。”
“瑶瑶,你坐,咱们的故事还没讲完呢。”
故事继续,关于张家的秘密,2o1讲了将近半小时,我就挑重要的交代一下好了。
上文说过,护龙世家是岳武穆组织成立的,因为集合了几乎当时全部武林门派的高手,这股力量太过强大,岳武穆忠君,担心这帮家伙反叛,便跟他们签订盟约,凡入会者,须将本门最强武功的所谓“秘籍”,还有“心法”上交,由盟主保管,秘籍和心法,对于武林门派而言,如果秘籍和心法被人掌握,相当于考试答案被泄露,对方只要是武功跟自己差不多,哪怕稍逊一些的人,只要学会了自己的武功和心法,对付自己就易如反掌了。
举个例子,少林寺的某僧,武力值1oo,绝学是无相劫指,武当派的某道长,武力值是98,绝学的太极拳,当某僧反叛的时候,盟主就会授予某道长无相劫指的秘籍和心法,那样,道长就知道某僧的一切招式、功的方式,最关键的,能轻易现无相劫指的弱点(没有十全十美的功夫,每门武功都有自己的弱点,或多或少而已),从而破解之,而某僧不知道太极拳的奥秘,所以二人对敌的时候,某道长会胜利,护龙世家以此来压制各个门派,防止某一个门派造反。
第一任盟主,也就是岳武穆临终的时候,把这些秘籍和心法整理到一起,形成了一本厚厚的册子,外界称之为“武穆遗书”,有些人认为这是一部兵法书,其实并不是,因为后世的兵书战册中,从未提及此书,著名武侠作家金先生在其小说里,提过这本书,也点明起并非兵法,而是武功秘籍,得此书便可得天下,但他可能并不知道,为什么得此书便可得天下,其实就是因为,这是天下武功集大成者,而且,这里面最厉害的,还属岳飞的批注,他都研究过这些秘籍、心法,在武穆遗书中,把各门派武功的缺点,全都给标注了出来,以备后任盟主弹压门派之用。
这本书,跟传国玉玺似得,当然归于护龙世家的历任盟主所有,不过护龙世家几经沉浮,有的门派消失,还有不少新生门派,到明末的时候,这本书传丢了,不知所踪,那位“张大忽悠”成为新任盟主之后,辗转找到了武穆遗书,但很多新生门派的武功,里面并没有记录,随着张大忽悠慢慢巩固起了自己的地位,话语权渐渐增大,他提出,重新修订这本武穆遗书,让新生门派把本门秘籍和心法拿出来,大家都知道这是护龙世家的规矩,虽然暴露本门秘密,但这是消除盟主、盟友戒心的唯一方式,想上护龙世家这艘大船,这就是买船票的钱,上了船,就安全了,利大于弊,所以都和盘托出,将秘籍、心法上交。
张大忽悠本身不懂多少武功,便找了当时十位年纪很大的武林泰斗,谓之“十长老”,帮他修订了新书,也参照岳武穆的做法,将各门牌武功的弱点给研究出来,都给写了上去,成书后,用蜡封了起来,藏在某个地方,这地方,只有盟主和自己的亲信知道。
“后来,那十位长老相继去世,能够破解各门派功夫的人,就只有盟主一家了,而且,从他开始,盟主采用世袭制度,也就是说,新版的武穆遗书的藏书之处,一直在你们张家人的手里,”2o1讲完,摊了摊手,无奈摇头,“你爷爷和你父亲,都是因为不肯交出武穆遗书,被护龙世家杀害的。”
我轻声叹了口气,事情的真相,原来竟是这样。
从清朝到现在这几百年间,局势相对稳定,门派更迭较少,现在,以刘家为的护龙世家,想另立山头,唯一能够制衡他们的,就是那本武穆遗书,这也就成了他们的心梗、死穴,他们不需要得到,只需要毁掉武穆遗书,他们就可以在华夏地界儿上肆无忌惮了。
“长,我有一点没听明白,”冯瑶皱眉说,“您不是说过,这本武穆遗书,藏在东辰兄妹的体内么?如果是本书的话,怎么放进去的呢?”
“对啊。”我也疑惑,在得到血虫之前,自己的身上并无伤口,总不能是从受精卵开始就直接带进去的吧?
“呵呵,我什么时候说过他们兄妹俩体内有武穆遗书了?”2o1笑了笑,“我只说,张家的秘密,藏在他们俩的体内,而这秘密,其实是藏匿真正武穆遗书之地的地图。”
“地图?”我和冯瑶异口同声。
“地图也不能放进去啊。”我低头看了下自己腹部说。
“不是放进去,而是被你父亲用你们昆仑派‘隔山打牛’的功夫硬‘刻’进去的,”2o1说,“地图就刻在你腹腔内壁的后侧,我之所以把血虫注入你体内,一是为保你性命,二就是想着有朝一日,需要取出地图的时候,不用让你住上半年医院,可以随用随取。”
我都听蒙圈了,还有这种功夫?
“哎,我想起一个人来,”我一拍脑门,“白蒹葭,你们知道吗?”
“白蒹葭?”冯瑶一愣,“柳庄相术的后人?”
“对,就是她,在西城殡仪馆当入殓师,她就看出来,说我后背有东西,让我趴在床上检查来着,不过没查出什么来。”我回忆道。
“好险,”冯瑶说,“她没给你开膛破肚,算你幸运,她的功夫,可不在我之下!”
“诶,蒹葭是自己人,她不会害东辰性命,只是好奇罢了,”2o1摆手笑道,“柳庄一门,虽然游离于护龙世家之外,但我本人与他们世代交好,关系正经不错呢!”
自己人啊,那回头得多照顾照顾白蒹葭的生意。
“我妹妹是不是也被您注入血虫了?”我问。
2o1点头:“跟你同一天注入的,咱们总局一共只有23条,给你注入12条,给晨晨注入了11条。”
原来2o1从海外购买血虫,是这个目的,当时给我注入的时候,冯瑶还说2o1偏心眼呢,把华夏龙组养的一半血虫都给我了,当然,她想要也要不了,血型不符。
“那我姐呢?她起什么角色?”我又问。
“本来,地图应该被刻在你和你姐姐的体内,不过你姐出生前,你父亲已经察觉到护龙世家的虎视眈眈,就在东歌体内,刻了半幅假地图,也因此,在生了你之后,又秘密生了你妹妹,由你们兄妹俩掌管地图,防止一人被抓,泄露秘密——在你妹妹出生后,你父亲就把这事儿跟我汇报了,后来不知道怎么,消息走漏了一些,江湖上便开始流传,说你们兄妹掌握着武穆遗书的秘密。”
“所以,小宋佳潜入我学校,接近我,想套取秘密,但现我什么都不知道。”我说。
“就是这样,”2o1点头,叹了口气,“本来,我打算通过自己的斡旋,让两家修好,现在,和谈没了希望,双方撕破脸,只能把武穆遗书取出来了。”
“取出来,我来练,挨个灭了他们!”冯瑶捶了一下小拳头,愤愤地说。
“你可练不成呀。”2o1笑笑,又点着一支烟。
“为什么?我底子最好啊,难不成,要让他来练?”冯瑶不解地指着我说。
“得梦蝶姐练吧,”我说,说完马上意识到不妥,改口道,“对不起,长。”
“这个称呼,我很喜欢呐,已经好久没人叫我梦蝶了,干脆你把姐字儿也去了呗。”2o1笑道,真诚的笑。
“这不合适吧,长。”我苦笑。
“咱俩这关系,有什么不合适的,难道我看上去比你老很多吗?”2o1不高兴地说。
“不老,不老,您看着比我还年轻呢。”我说。
“就是嘛,上次咱俩在王府井见面,我那个手下还说咱俩长得挺般配呢,哎妈,这给我开心的!”2o1娇笑。
“咳。”冯瑶不乐意了,重重咳嗽了一声。
“啧,瑶瑶,咱俩可是一家人,你跟我吃哪门子醋呀。”2o1调笑道。
“我哪儿敢吃您醋啊,”冯瑶噘嘴嘟囔,“只不过又多了一个竞争对手罢了。”
“咳咳,说正事儿呢,”2o1收敛微笑,半笑不笑,“武穆遗书,我也练不了,因为涉及的门派功夫太多,咱们不可能一个人完成这项任务,即便是像你种武学奇才,最多也只能掌握五、六门的功夫,当然,我也没见过武穆遗书,不知道里面到底多少种武功,先找到再说,反正咱们龙组不缺习武之人。”
“你说得对,梦蝶,”我说,还加重了“梦蝶”二字的语气,“那就赶紧动手术,取地图吧。”
“靠……”冯瑶白了我一眼,其实,我是故意气她的。
“不急,咱们很多战将都在外地,京城现在风声鹤唳,太危险,稳妥起见,咱们应该去东北,东北被少忠经营了这么久,相对安全一些。”2o1说。
“同意。”冯瑶说。
“回西城吧。”我建议道,在老家,心里踏实。
“好,这就动身,咱们分别行动,你俩一组,自己想办法潜回西城,一定要注意安全,我带晨晨过去,”2o1起身,走向她身后的衣服塔,摘下一套深蓝色运动服来,“对了,东辰,你看看能不能想办法联系上张东歌,该是时候把她拉回来了。”
“我试试吧。”我说,手机里倒是有个她的号码,但未必是东歌本人的。
我刚说完这句话,2o1居然解开旗袍上的扣子,看来是要换衣服。
这给我兴奋的,还真不拿我当外人呢,然而,我只看见了香肩和部分玉背,冯瑶用手捂住了我的眼睛,不让我看。
我不敢忤逆这位大老婆,只得等着,不多时,冯瑶松手,2o1已经穿好运动服,正在换鞋,就像是要出去跑步似得,不过,单是看着2o1的脚,已经令我很神往了,皮肤吹弹可破,不知道怎么保养的这么好。
咳咳,正经点,三人离开办公室,乘坐一部专用小电梯,下到停车场,但没有开车出去,而是走的一条隐秘的地下通道,走出两百多米,冯瑶掏出钥匙,打开门,十米左右的走廊之后,又是一道门,再打开,眼前是一家书店的内部,几个客人正在看书,纷纷疑惑地盯着我们。
冯瑶关门,自动上锁,没有钥匙孔,从书店这边,是打不开的。
“我先走,你俩看看书吧。”2o1笑道。
我点头,2o1随手拿了本书,走到前台付款,找零的时候,书店的收银员给了2o1一把车钥匙,出门后,2o1上了一台白色的丰田轿车,启动离开。
我跟冯瑶在店里呆了三分钟,冯瑶说可以了,也买了两本书,付账,同样得到一把车钥匙,不过全程跟收银员都没有交流,她找钱的时候,只是微微点了下头。
出了书店,上另一台车,冯瑶开车,直奔高公路。
快到高路入口的时候,我现前方的车流行进有些缓慢,看看时间,不应该啊,肯定是有人在路口设岗,检查过往车辆。
“绕路吧,走便道。”我说。
冯瑶点头,拐入一条笑道,大方向朝向东北开去。
顺利出了京城城区,来到郊外,我突然想起2o1让我联系我姐的事情,找到那个号码,给张东歌打了过去,居然打通了。
“喂?”我说。
“在哪儿?”张东歌冷冷的声音。
“京城。”我说。
“快走,他们在追杀你。”
“我知道,你在哪儿?”我问。
“尊化,东陵。”
“东陵?你去哪儿干嘛?”我不解地问。
“管好你自己,挂了。”
“东陵?”冯瑶疑惑地看看我,“会不会跟地图有关?”
“我也是这么想的。”我说,因为护龙世家跟满清的关系密切,如果藏那么重要的东西,皇家陵墓确实是个不错的地方。
“正好路过尊化,过去看看?”冯瑶问我。
“我也是这么想的。”我摸了她脸一下,不愧是小夫妻,还真是心有灵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