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一动,急忙问秦风:“玉棺令箭,你是说卸岭派的玉棺令箭?”
“嗯,没错,这冉叶溪确实是卸岭派传人,关于他的事情,我倒是知道一件。”
那是1970年前后,五十多岁的冉叶溪因为身份的原因,被下放到农场进行劳动改造。但是像冉叶溪这样的盗墓贼,怎么可能甘心去割草喂牛。
当时冉叶溪被下放到了陕西东部的文家寨农场,和他一起的还有一个叫老哈瘸的半仙,说是半仙,其实也就是农村跳大神的神棍。
老哈瘸在陕西话中的意思,就是又瞎又瘸。但是据说老哈瘸刚到农场的时候,只是半瞎,有一次割猪草的时候,从半坡上滚了下去,摔断了一条腿。
当时冉叶溪在文家寨农场,白天不是割草喂牛,就是挂牌批斗,晚上回来还得唱歌学习挨皮带。往往一两天才吃得上半碗剩饭,有时候被看守小兵故意刁难,半碗饭里就有一半是沙子。
冉叶溪闯荡江湖几十年,还是第一次被人如此折磨,当时心里匪气丛生,心中一狠,半夜就杀了四个看管牛棚的小兵逃了出去。
冉叶溪和老哈瘸一路要饭跑到了河南黄河边上一个叫卧马鞍的村子,虽然当时外边闹的火热,但是这里还算太平,两个人就假装逃荒客住了下来。
过了几个月,冉叶溪就坐不住了,整日盯着卧马鞍后边的断龙山看,心里不住感叹这里风水极佳,里边肯定藏有宝穴。
断龙山气势雄伟,山脉蜿蜒起伏,阴阳相从,八门环绕,算得上星位极佳的宝地。但是这里山势太过凌厉,缺少了一种柔和延绵之势,龙脉虽然强劲但是气短,没有虚位滋养,很容易一代而亡。
虽然这里不可能有帝王陵寝,但是极有可能会埋葬一些将军或者近臣,想到这里,冉叶溪的心里就开始琢磨,要不要找个机会进去盗了这座古墓。
和冉叶溪一起逃难至此的老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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瘸,知道冉叶溪的心思,而且他本身也就不是什么正经人,现在一看冉叶溪打起了断龙山的注意,就给冉叶溪说:“哎呀,我观此山气运流动,白虎卧伏,青龙随行,此中必有大墓,要不要干他一票?”
冉叶溪看着眼前的老哈瘸,没想到他也盯上这座古墓了,略带讥讽的说:“怎么?都成了这个样子了,你还想倒斗?再说了,你一个跳大神的,你有这本事吃这碗饭吗?”
“嘿呦喂,您可别这么说,虽然老朽肩不能扛,手不能提,但就这剩下的一只眼睛,也看得清楚斗里的道道,这分星定位,寻龙点穴,恐怕你还不如我这个废人。”
冉叶溪忽然神色有些凌厉,压低声音问老哈瘸:“老瞎子,你难不成真的盗过斗?也是吃土货的?”
老哈瘸摸了摸自己的胡子,呵呵一笑说:“呵呵,这南北两派的土夫子,老朽还真认识几个,说不上专吃土货,偶尔也吃点人货,不知道这一次你可有意,随老朽一起前往,吃了这波土货呀?”
冉叶溪一听老哈瘸说吃人货,顿时心里就明白了,这瞎子果然不是什么正经人。
这吃人货是一种暗语,特指当时的土匪,而这种土匪,在有人的时候劫财,有墓的时候倒斗,和古代的卸岭派及其相似。
这盗墓之事,古亦有之,如果追根朔源,自项羽盗秦皇陵之后,几千年间,不管朝代更迭还是盛世动乱,发丘盗墓从未断绝。按照其手法,宗派,分布,动机,不外乎摸金发丘,搬山卸岭。
摸金发丘两派,始于后汉,三国时期,曹操专门设立摸金校尉和发丘中郎将之职,负责盗墓钱财,以资军饷之用。传至南宋末年,发丘一职已经消失,只剩下摸金校尉传承至今。
摸金一派往往三五成群结为一党,并无师徒之分,只凭一枚摸金符便可证明身份。这一派精通寻龙点穴之术,规矩繁多森严,讲究盗亦有道,立身济世,鸡鸣灯灭不摸金,攻守有法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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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神。
搬山道人,始于西域孔雀河双黑山流域,其辈皆同宗同族,同亲同脉。平日扮为游士道人行走天下,盗遍世间大藏。这一脉能人异士辈出,行事独特怪异,所学的秘术虽出于易学,但与摸金校尉的风水秘术截然不同。
卸岭一派人数最多,始于汉末农民军盗掘帝陵,平日里多为山匪官军分散各地,其间消息互通,中有盗魁一呼白应,遇大墓则聚众取利。
往往人数成千上百,行事果断不计后果,遇山而开,遇水而截,善于使用各种器械,移山卸岭,破墙掘墓者多为此辈。
冉叶溪没想到眼前这个半瞎老头,竟然会是清末就已消亡的卸岭力士,当下也不含糊,在村里拿了两把柴刀就上了断龙山。
根据老哈瘸所指,在断龙山北坡的一处坟地之中,找到了一处新坟。这里埋的都是卧马鞍的村民,但是其中有一口棺材,正好埋在了古墓的明殿之上。
冉叶溪连古尸粽子都见过不下数百了,更何况一座刚掩埋的新坟,而且正直晌午,阳气充裕,也不用担心起棺尸变,就和老哈瘸挖出棺材扔在太阳下暴晒,自己又往下深挖五六米的距离,打通了明殿的穹顶。
冉叶溪和老哈瘸下到明殿之中,看了一眼周围的摆设,就断定这是一座唐代的古墓,而且根据陪葬品的规格来看,确实是一座将军墓。
这座古墓并不大,明殿之后五六米的距离,就是主墓室,也就是墓主人停放棺椁的地方。当时冉叶溪在左右耳室之中,发现了大量的唐三彩陶俑,这些东西虽然值钱,但在当时那种环境之下,根本就卖不出去。
其实按照冉叶溪的想法,这次下地没有带专业的工具,能不开棺就不开棺,如果真的碰上白毛红凶,凭借自己这两把柴刀,无异于送死。而且当冉叶溪看到主墓室的棺椁之后,他心里也开始起了寒意,觉得这次肯定要糟糕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