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冷静,也许小叔并不想娶她,现在他没明确告诉你,可能他有他的打算,小叔……”
“冷静个毛!林天,你要再帮小叔说一句好话,小心姑奶奶不认你!”乌韵是真气急了,牙齿咬得嘎吱嘎吱作响。
她表现的越生气,她心里就越伤心。乌韵性子好胜,从小没有家人,跟着鬼长大,鬼世界里的弱肉强食,让她变得自立和坚强。
我心疼她这副样子,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劝她。回去找小叔问清楚?谈不妥的话,就将小叔打一顿出气!
我正盘算着如何开口,乌韵突然说,“林天,我们去喝酒。今天不醉不归!”
到酒吧一条街的时候,因为时间还早,酒吧里只有寥寥无几的几个客人。我和乌韵刚开始喝,我手机就响了,是婶婶打来的。
我本来不想接的。但婶婶一直打。乌韵喝得急,一杯接一杯的,就是在买醉。现在已是半醉。两颊绯红让我接电话。
“林天,徐文跟你们在一起吗?”
“早就散了。婶婶。我们不合适。”说完,我就想挂电话。
婶婶赶忙说。“别挂,徐文不见了。是不是那只僵尸知道生气,把徐文杀了!你快去问问那只僵尸,就说以后再也不敢这样了,千万别让他杀了徐文。妈不想变成罪人!”
“什么乱七八糟的!”
“是真出事了。徐文妈妈打电话过来,说下午约好一起出门的。结果人没回来,手机也关了。已经找不到人了,你帮忙找找。可别让徐文出了什么事!”
“妈,现在才下午四点。他一个大活人没回家不也是正常么,手机也许没电了,怎么能跟消失扯上关系!”
乌韵打了个酒嗝,看着我,“徐文也许真出事了,见她的时候,我就发现她印堂发黑,有可能是被鬼缠上了。”
婶婶听到乌韵的话,让我快点去找徐文,徐文是二姨给我介绍的,可不能见了我之后就被叶鸾杀死!
我正在跟婶婶解释,叶鸾是不会杀人的。
乌韵突然站起来,拉着我的手,醉醺醺的向外走。
“干嘛去?”
“姑奶奶带你去抓鬼!迷惑男人,不让男人回家的,都是狐狸精女鬼,姑奶奶去把她灭了!”
乌韵喝多了,走路都摇摇晃晃的,别说抓鬼了,就算有只鬼站在她面前不动,她都不一定能打到。
我挂断电话,拦着乌韵不让她去冒险。
乌韵被我拽着,醉眼瞪着我,眼泪像断线了的珠子,不断的向下滚,“林天,你要还跟我是好朋友,你就松开我。今天我一定要把那些狐狸精全收拾了,要不我得憋屈死!”
乌韵对我大喊大叫。酒吧里的人纷纷侧目过来,酒吧里喝多,实在太常见了,乌韵这副样子,又在大骂狐狸精,大家也都能猜到是失恋。
“小妹妹,这是要去哪啊,要不要哥哥陪陪你?”一个男人走过来,看着乌韵猥琐一笑。男人穿着亮片的紧身上衣。露在外面的手臂还纹着一只老虎,看模样是混社会的。
“呸!陪你个屁!”乌韵骂了一句。
“呦呵呦呵,小妹妹脾气还不小!哥哥就喜欢辣的,就是不知道,你床上辣不辣!”男人说着,伸手就要从我怀里把乌韵拽过去。
我一把抓住男人的手腕,手臂用力向上一扬。
男人啊的一声惨叫,单膝跪在了我们面前,手臂被我扭在他的身侧,呈一个扭曲的姿势。
我打鬼不行,我打个流氓还不行么!
“滚!”我松开男人。
男人不可思议的看着我,后退了几步,指着我叫嚣,“有种别走,等我叫来人!”
“你叫,你叫啊!哈哈……姑奶奶还没动手呢,你快点回来!”乌韵抹了抹眼泪,对着我比划个大拇指。
我拖着她向外走。
乌韵不愿意,“干嘛,我还等他叫人来呢……”
“滚蛋,有力气在这打架,跟我去找徐文去!”
“抓鬼好,就抓鬼去!”
乌韵又打了个酒嗝,我扶着她在墙角蹲了半天,她也没吐出来。
“乌韵,如果你难受,我们就去国都,去找……”
“不许说他的名字!”乌韵吼了一声,一双大眼睛布满了血丝,憔悴的模样让人心疼。她擦了擦脸颊上残留的泪珠,瞪着我,“林天,我是谁,我是乌韵!我不需要任何人,我可以活得好好的。让他做他的大官去好了,让他娶他的大小姐,让他去他妈的死!”
骂完这些话,乌韵立马蹲下,翻江倒海的吐了起来。
等她吐完,她长吁了一口气,推开我扶着她的手,一副清醒了的样子,“我好了,这件事翻过。我们去抓鬼!”
我知道乌韵依旧在故作坚强,但她身上的壳太厚了,太重了,我卸不下来。对她而言,最好的治疗就是时间,对小叔而言,就让他去死吧!
我对徐文的了解,就今天这一次见面。她不在家,我能想到的地方,就只有学校了。
打车去学校,还碰到个话唠的司机,上车一分钟把我家里人都问遍了。我后来懒得打理他,就让他快点开车。乌韵喝多了,也是个话唠,我不说话了,她开始跟司机套近乎。
乌韵嘴甜,司机被哄的一路上嘴巴都合不拢了。我看着倍高兴的司机,想着到了地方,能给我免单就好了。
“小姑娘,是这个学校的学生吧?我听说,这学校最近可出了不少事?”
“我新转学的,大哥,你跟我说说,什么事?”
“闹鬼!”
废话,我们就是为了抓鬼来的。可司机后面的话,让我感兴趣起来。
“我也是听坐我车的学生们说的,说美术系好几个男学生都出事了。”
“死了?”乌韵也认真起来。如果鬼害了这么多人的话,那肯定是个厉鬼了,会很不好对付。
“没死,但也差不多了。到了学校莫名其妙就找不到人了,等找到人的时候,说都是在睡着,可就是怎么也叫不醒。送到医院一检查,全都是脑死亡。你说这事邪不邪气?要我说,这学校的领导也是王八蛋,美术系都出了这种事了,就该关了!那些王八蛋为了赚钱,还托关系把消息愣给压下来了,要不这么大的事,咋没上新闻!”
脑死亡,也就是魂魄离体了。如果这只鬼真有吞掉人魂魄的能力,那这件事就棘手了。
我问乌韵有没有把握?
“能吞噬人魂魄的,是噬魂罗刹鬼,是厉鬼中的厉鬼,我们先去看看,如果真有厉鬼,我们只能先撤。”
司机听我跟乌韵的谈话,吓得脸都霖了,“你你你你……”
“我不是学生,我是道士!”乌韵掏出一张符,“经常跑车,难免遇到脏东西。买一张报平安,算你便宜点,只要你一百。”
司机一听还真不贵,立马买了。
我见乌韵都能做生意了,才放心下来,应该是完全清醒了吧。
到了学校门口,乌韵从随身的布包里翻出一个罗盘,巴掌大的圆形托盘,上面画着四方五行八卦十二道生死门,中间放着一柄铜勺。以前我没见到她有这东西,不用说,肯定是从华才良那里得来的。
乌韵手做剑指,放在嘴前念了一段咒语,然后对着铜勺吹了一口气。铜勺在托盘上转了三圈才停下来,铜勺把指出一个方向。
“那里有鬼气,我们去看看。”
我看乌韵是真的醒酒的,于是问她,为什么我们没感觉到鬼气?
“鬼气很弱,应该是个没成气候的小鬼。”
“噬魂罗刹鬼呢?”
乌韵霖了我一眼,“是不是傻!要是真有噬魂罗刹鬼,这学校的人都得被吸了魂魄,那司机不知从哪听来的,瞎逼逼!”
听乌韵这么说,我都无语了。合着出租车上她故意给我说那几句话,就是为了卖司机一张一百块钱的符!
尼玛!“下次符卖贵点。”
“我也这么觉得。”
我们跟着罗盘指示的方向,绕过整个学校,来到一排平房前面。铜勺晃动的更加厉害,像是感应到了什么强大的磁场。
乌韵看了看天,此时已经傍晚了,“这里阴气很重,不像是只有一个小鬼,我们把徐文救出来后,就赶紧离开。”
来到这里之后,我也觉察出这里的古怪,已经是五月份了,这里却冷得跟冬天似的,阴气这么重,却又感觉不到这里的鬼气。我总觉得最好是不要进入平房里,问乌韵,“能不能确定徐文在哪间房子里?”
乌韵霖了我一眼,深呼吸了一口气,对着一排平房大喊,“徐文,你在哪?”
我头顶一群乌鸦飞过啊!
刚想说乌韵不靠谱,就听到一间平房里发出咣当一声东西砸碎的声音。
“就这间!”
乌韵抬脚踹开了平房的木门。
扑面而来一阵尘土飞扬,像是几年没打开过这扇门了。待尘土落下,我们才进去。屋子里摆放着一些画板和瓷罐陶器,是换下来的旧的美术用品。
我心咯噔一下,想到了出租车司机说的话,失踪的都是美术系的学生。
“卧槽!”乌韵骂了一句,赶紧闭上了眼睛。
徐文倒在地上,赤身的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我捡起地上的外套给徐文盖上关键部位。然后对着乌韵说,“可以了。”
乌韵这才睁开眼,开始观察整个屋子的摆设。
我检查了徐文的身体,还有呼吸,身上也没有外伤,但就是叫不醒。
“是被勾魂了。”我看向乌韵,觉得事情严重起来,这跟司机说的情况一模一样!
乌韵拿着手中的罗盘,铜勺把指着一个瓷罐剧烈的摇晃着。
我走过去,“徐文的魂在这里面?”
乌韵点点头。
我感受了一下,瓷罐里并没强大的鬼气,这才放心的将手探进瓷罐里。果然抓到了一只冰冷的手,我向上一拉,一只森霖干枯的鬼爪就被我拉了出来。
看到鬼爪,我心头一跳!
这不是一个男人的手,这是一只女鬼的手!
“是罗刹鬼!快放手!”乌韵叫了一声。丢掉手中的罗盘,掏出一张黄符就向坛子里的女鬼贴了过去。
可为时已晚了,我刚松开手。女鬼就从坛子里钻了出来,女鬼整张脸都是腐烂的。长发像章鱼爪似的在空中舞动。一呲嘴露出黏带着腐肉的整个牙床。
如烂鱼的腐臭味,瞬间弥漫整个屋子。
乌韵冲过来时。女鬼已从坛子钻了出来,看到冲上来的乌韵。女鬼鬼爪闪着寒光,向着乌韵心口就挖了过去。要在平日里,乌韵肯定是可以躲开的,但这次她喝多了。行动变缓。
眼看着鬼爪就要刺进乌韵心口了,我也顾不得那么多。扑身就向女鬼压了过去,直接将女鬼压在了地上。
乌韵从我身上跳过去,手里的黄符贴在了瓷罐上。然后对着我说,“这女鬼是罗刹鬼。还没修炼成噬魂罗刹。但她身上的鬼气马上就要消了,是将要养成的厉鬼。我们不是对手,你坚持一下,我来请师!”
说完,乌韵手结法印,念起了咒文。
她说坚持一下说的简单,可我根本一下都坚持不住啊!我刚把女鬼扑倒,女鬼头向后转了三百六十度,凸出来的眼球死死的盯着我,她嘴巴张开,一股尸气从嘴里吐了出来。
尸气对活人来讲就是剧毒。况且女鬼是罗刹鬼,这么近距离的尸气,对我来讲,简直就是硫酸。我还不想毁容,只能从女鬼身上跳了起来。
女鬼紧跟着我起身,胳膊向后一甩,两条胳膊就直挺挺的举在了她的背后,整个女鬼以一种十分诡异的姿势,向我扑了过来。
“好了没!”我就要撑不住了,看了乌韵一眼。
乌韵念咒念到一半,胃里一阵翻江倒海,蹲到一遍吐去了。待吐完,摇摇晃晃的站起身,念道:“茅山第四百零八代弟子乌韵,赦令师尊前来驱邪,急急如律令!”
口令念完,乌韵霖眼向上一翻。身体一软,直接倒在了地上。
她不是请师上身了,她是酒劲上来了!
看到她醉倒在地,我都要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