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小姐认真了，碧水风释只能乖乖坐下。
“你们天后娘娘，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顾揽衣正色问道。
这话一出口，二人面有难色，不知如何启齿。风释顿了顿才道：“顾小天，妄议天后，这是大罪，我们……”
顾揽衣懂了，虽然他们什么都没说，但她却知道了一点。
碧落苍穹宫规矩森严！
难怪儿子昨晚给她抱怨，上次见面的时候天后又说那些话，果然如此啊。或许背后议论人的确不合适，她也只是想知己知彼才好应对，但碧水风释二人半句都不敢说，还是和她这般熟悉的情况下，可见规矩有多严。
或许她只能去问夜梵天了。
淡淡一笑，顾揽衣也没勉强：“那行，不说天后了，说说青雪圣女吧，她总能说了吧？”
碧水神情一松，笑了起来：“青雪圣女的事倒没什么，宫里基本人尽皆知的。圣女乃雪域一族之人，地位崇高。因为雪域一族是东荒三大部落之首，也是最大的功臣之一，在先帝时立下汗马功劳。所以先帝还在时，为了笼络雪域一族，答应未来的帝君继承者必须迎娶雪域一族的圣女。”
说的这般直白，和顾揽衣的猜测八九不离十，她点点头：“这也是天后喜欢圣女的原因咯？”
风释道：“天后娘娘一向注重身份，青雪圣女和主上的婚事是先帝定下来的，天后娘娘自然尊重，所以才希望主上迎娶青雪圣女。”
“不过主上只喜欢顾小姐，你可千万不要误会主上，主上和那青雪圣女没有半点关系的。”碧水连忙解释道。
顾揽衣自然不会怀疑夜梵天，但有些事不是他们两人喜欢，以后就能顺利。无论是先帝的遗旨，还是天后的强势，她都猜到了和夜梵天要在一起肯定会受到各种阻挠。
她可不是遇到问题就逃避的性格，天后那边交给夜梵天来处理就好了，母子之间，比较好说话。而青雪圣女，这个曾经交手过一次的女人，她会好好应对的。
这里是上界，没了空间法则压制，青雪圣女的修为绝对比她强，她要小心。
“雪域一族应该也有很多女子吧，青雪圣女能够脱颖而出，想来也有她的个人之处。”顾揽衣说道，眸光中暗色一闪。
风释沉吟一声道：“青雪圣女乃雪域一族百年难遇的天才，自幼就显示出修炼上的天分，据说她才十四岁的时候就达到了银月境，现在更是突破到了日轮境……”
“等等！”顾揽衣打断他的话。
“你先告诉我，什么是银月境，什么又是日轮境。”顾揽衣正愁搞不清楚上界的实力划分，也弄不清楚她现在是什么境界了，现在风释说到，正好问个清楚。
二人对视一眼，哑然失笑：“属下忘了顾小姐才来上界，很多情况都不清楚。是这样的，上界和下界不同，下界以修为为主，修炼主要是为了提升灵力的多少，以及肉身的强度。”
碧水接着说：“但上界更为严格，不仅仅要提升肉身强度，才能容纳更多的灵力，更重要的是对功法的领悟和自身超脱。具体怎么领悟，并不是有谁说了，自己就能明白的，这需要……呃，怎么说呢，就是……”
他有些词不达意起来，不知道该如何表达才能让顾揽衣明白。
“就是要靠自己对吧？就像一件事，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理解，别人的看法不代表我，我也不一定能说服别人？”顾揽衣试探着问道。
“也不尽然，但也有这层意思。总之同一门功法，不同的人修炼起来，领悟不一样，施展出来的效果也不一样。在此基础上，对自身的领悟，以及对天地奥义，宇宙大道的领悟又能让各自的境界不同，总之全靠自身。”
说的太复杂了，顾揽衣听得似懂非懂。
她只听懂了一小半，重点就是最后一句，靠自己。
“虽然每个人的领悟程度不一样，但到了某个境界，功法施展的威力都相差无几，除了特殊功法和动用圣器、神器。上界的基本境界划分，只要超越了下界的圣人修为，之上就是星辰境，依次是银月境，日轮境。”
再后面是地玄境、天元境，这是已经领悟了天地奥义，能够撕裂空间的层级。但到了最后的生死境、轮回境，那才是达到了终极奥义。看破生命轮回，超脱时间的枷锁，达到最终的永恒。
顾揽衣深深动容，如此多的境界，她要什么时候才能领悟达到？
青雪圣女已经是日轮境了？那她呢……她感觉自己已经突破了圣人境，但现在如何了，顾揽衣却是感觉不到。莫非是功法的限制，还是其他？
“夜梵天呢，他什么境界了？”顾揽衣问道。
“主上乃是东荒十万年也难得一见的天才，已经是生死境了。”风释一脸崇拜的说道，眼里泛着热切的光芒。
生死境……夜梵天果然好厉害，沉默良久，顾揽衣都没有说话。
这么强大的夜梵天，他会喜欢自己，真的让她很吃惊。她要何等努力才能追的上他的脚步？青雪圣女留在碧落苍穹宫这么久，必定对夜梵天执念已深，不达目的誓不罢休。而她还得到了天后的支持，如果真的对自己暗中下手，或许防不胜防。
冲着自身安全这点，顾揽衣就知道她必须尽快变得更强大，才能真正和夜梵天并肩站在一起，不惧他人非议流言。
这顿早饭吃的没滋没味，直到方雅兰来找顾揽衣了，她才从思绪里跳出。
“揽衣，不是马上就要到帝君的生辰了吗，我们要不要也准备点礼物，不然岂不是太……”方雅兰有些不好意思，但既然住在宫中，她也不愿意一直白白接受，再是交情也要礼尚往来。
顾揽衣本想说不用，但看方雅兰的意思，她也不能代替夜梵天拒绝。而且她自己也想送夜梵天一件礼物，只是暂时没想好罢了。
“礼物重在心意，你们觉得合适就好，夜梵天不会介意的。对了，雅兰，你这么说，我也要好好想想呢，不知道送什么夜梵天喜欢呢。”顾揽衣笑着说道。
“你送自己最好了，帝君一定喜欢。”
“哼，笑话我啊……”
两人正在嘻嘻哈哈，忽然有天侍进来禀报：“顾小姐，天后娘娘有令，让你马上去一趟凤翔宫。”
顾揽衣神色一动，天后居然主动找她？
夜梵天不是被天后叫去了吗，天后还找她干什么，难道还想当着夜梵天的面羞辱她？
方雅兰更是紧张，连忙道：“揽衣，天后娘娘既然找你，你就赶快去吧，别耽误了，我先回房。”说着，她给顾揽衣使了个眼色，让她小心行事，千万不要冲动。
正准备出去，这天侍讪讪开口：“顾小姐不换身衣服吗？”
她还需要换衣服？顾揽衣看了看自己的穿着，很好啊，素雅大方，清爽宜人，她可不觉得自己要盛装出席才对。
“走吧。”她淡淡出声。
“呃……是，顾小姐，请跟奴婢来。”这天侍这才没说什么了。
但眼神还是有些惊愕，顾小姐这般随意，只怕是等会又要惹天后娘娘生气了。
出了甘泉宫，一路上往凤翔宫而去，顾揽衣已经有了大致的路线。上次去见天后，最后被拆穿身份，天后可是大怒恨不得杀掉她，也不知道这次的召见会如何。
顾揽衣已经有心理准备了。
无心欣赏沿途的景致，走了一会终于到了凤翔宫。顾揽衣一看，上次被破坏的痕迹已经消失了，几乎看不出来，一股庄严肃穆的气息扑面而来，顾揽衣下意识的就不喜欢。
带路的天侍走在前面，进去就跪在地上禀报：“天后娘娘，帝君，顾小姐来了。”说完，恭恭敬敬的退下。
顾揽衣目视前方，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正中主位上的天后。
雍容华贵，一身华丽的服饰显然精心打扮，头上插满了凤钗，仪容端庄，透着一股凤霸天下的皇者之气。各种金色银线织就的祥瑞神兽更烘托出她高贵的气质，不苟言笑，只漠然的看着她。
眼神一转，顾揽衣看到了夜梵天。
这里是凤翔宫，夜梵天虽然贵为帝君，但作为天后的儿子，他还是坐在了左边下手方，以示尊敬。
他淡淡带笑，眼里透着关切和笑意，仿佛在给顾揽衣勇气，让她什么都不用怕。
冲着夜梵天微微一笑，顾揽衣缓步上前，盈盈一拜：“见过天后娘娘。”
话音刚落，天后冷声道：“真是不懂规矩，连帝君也不参拜，还如此随便就来了。哀家已经派人去请你了，还特意留了让你更衣的时间，你就这么来见哀家？”
早就有了预料，顾揽衣毫不意外天后会当着夜梵天的面挑刺。
“原来天后娘娘介意我没有参拜帝君？”
顾揽衣非但不拜了，反而直接站了起来，冲着夜梵天扬起笑脸，眨眨眼睛：“夜梵天，你觉得我要怎么参拜你合适，给你下跪可好？”
“别胡闹了，快过来。”
夜梵天无奈的摇摇头，敲了敲自己旁边的位置：“坐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