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夜幕降临,巷子里一片漆黑。
借着楼上住户的灯光,萧樟用朱砂在地上撒出了一个符阵,接着她又把白线缠在了匕首上,然后放在了符阵中间,最后还留出了长长的线端在符阵外面。
做完这一切后,萧樟走进了符阵中间,只见她掐出剑指,一手指乾,一手向坤,口中念道:“一指上表三清祖师,弟子脚踏吾宗罡步,太极真上神法护吾;二指下疏地府鬼神,小道诚献万两冥银,邀鬼仙地灵为吾寻物,急急如律令!”
就在这时,一阵冷风拔地而起,打着旋儿往符阵中卷去,可奇怪的是,朱砂根本不受这风的半点影响,竟然纹丝不动的保持着之前的模样。反而是符阵中的匕首开始震动起来,仿佛受到磁铁吸引一般,咻的一下抬升到半人高的空中,尾端白线崩得直直的,好像空气中有一只无形的手将它拽住了一样。
见状,萧樟一个跃身退后,当即四指掐住白线,只见她双手旋转一圈,然后将白线尾端紧紧的固定在手中,最后她大声对着符阵里说道:“小道有幸,不知今晚请到的是哪路仙家?”
她这边话音刚落,一团白色的雾气就出现在了符阵中,紧接着一个身穿黑色长褂、头戴铜钱圆帽的矮胖男人就显现出来,最引人注目的是,他那张惨白的胖脸上面竟然还画了两个红色的圆斑,就像画失败了的腮红一样,莫名的喜感之中又夹杂着几丝怪异。
他面无表情的看着我们,像个木头人一样一动不动。
“原来是寻物鬼仙。”萧樟脸色谨慎又严肃的说道:“小道这里准备了万两冥银,想烦请鬼仙帮忙寻一物,不知鬼仙意下如何?”
说完,萧樟就让我从塑料袋里拿出那刀钱纸,上面用铁凿子凿出了铜钱状的孔眼,厚厚的一大块,都还没有裁分开。
鬼仙看到我手中的钱纸后,开始有了反应,他死气沉沉的黑眼珠上闪烁着贪婪的光芒,然后他对我们点了点头。
“行了,鬼仙答应帮这个忙,你把钱纸烧了。”萧樟回头对我说道。
我不敢懈怠,急忙从口袋里掏出了打火机,就地将那刀钱纸给点燃了,由于纸张重叠得太厚,导致有些边角烧不干净,但总不能让对面那位鬼大爷用残币吧。我只得用大拇指和食指去捏住纸钱,然后再轻轻一抖,火光很快又窜了起来。
不一会儿,巷子里弥漫出一股浓浓的烧纸味,最后地上就只剩一堆灰烬。只见鬼仙手臂一挥,一阵冷风就朝着钱纸灰卷去,很快他的手中就多了厚厚一沓银票。
站在一旁的我,看得很是暗暗称奇:无论哪个年头,有钱都能使鬼推磨啊。
还没等我感叹完,鬼仙突然不见了,这是怎么回事?真是的,一点道德诚信都不讲!拿了钱就跑路了!
“喂,他去哪儿了?”我不由得着急的问了一句。
“嘘,别说话!”谁知萧樟突然一声喝道:“跟着白线走。”
果然,半空中的匕首开始动了,竟然自己朝着巷子里飞了进去,紧紧的拽住线的萧樟立马跟了上去,见状,我也一路小跑的跟在了后面。
那把匕首仿佛有了自己的意识一般,径直的朝着另一条更加狭窄的巷子里飞去,脚下的路越走越坑坑洼洼,周围的房子也越来越破旧,飞刀带着我们七弯八拐的走了十几分钟后,终于走出了巷口。
从巷口里一出来,映入我们眼前的是一排老旧的平房,看上去是一个还没有开发完的村子。这时飞刀也放慢了速度,就像寻着味儿的警犬一样,挨家挨户的搜寻起来,然后它在一家门前停了下来,我俩大喜,看来找对地了!谁知飞刀颤动了两下后又飞去了下一家。
我们只得轻手轻脚的继续跟在飞刀后面,万一弄出点动静引起居民注意的话,我俩会被当成小偷不说,再让人家看见一把刀在前面飞的话,妈的,非得把人吓傻不可。
在连续找了四家后,飞刀终于在一户铁皮门前停了下来,嗅了几秒后,飞刀毫无预兆的从空中栽在地,发出了哐当一声脆响。
吓得我和萧樟赶紧低下身来,躲在了旁边的砖块堆后面,我们紧张兮兮的盯着门口,结果等了半天,都没有人从房子里出来查看。
难道房子里的人在睡觉?又或者是出去冲业绩了?我不由得猜想道。
“走吧,应该没得人会出来了,我们悄悄的去看看。”我首先站了起来,对着萧樟小声的说道。
接着我俩蹑手蹑脚的朝窗户摸去,结果发现里面拉上了窗帘布,房间里灯也没开,什么都看不到。再加上窗户外面是焊了铁条的,这下,翻窗是不可能翻窗的了。
老话说得好,不入虎穴不得虎子,我们决定从大门溜进去查看。
谁知等我一推,门竟然纹丝不动,看来门有着自己坚定的立场。靠之!里面竟然被反锁了。看看,这小偷的业务素质过硬啊,丝毫不给其他同行一点冲业绩的机会。亏我刚才还幻想着能够像电视剧里一样,坏人经常不锁门,主角一推就开了。
这下可就糟心了,我开始苦恼的想起对策起来,很快就想出了一个古老的方法:找一根铁棍或者够粗实的棍子,利用杠杆原理就可以把窗户撬开了。
想完,我就开始摩拳擦掌的寻找起棍子来。
“喂,你在干什么?”看着萧樟弓着腰正对着门锁一阵捣鼓,我不禁好奇的走上去看了一眼。
就在这时,耳边传来“咔擦”一声,这是锁舌弹开的声音,紧接着铁皮门就打开了。萧樟颇为得意的朝我晃了晃手掌,这时我才看清她的拇指上正捏着一根黑色的细铁丝。
这一幕看得我瞠目结舌:好家伙!萧樟竟然用这根铁丝打开了门锁。
“你到底背着我藏了多少本事啊,这么专业的手法,跟谁学的?”我艳羡的压低声音问道。
“低调低调,自学的。”萧樟把铁丝对折起来,然后卡进了头发里。
我俩小心翼翼的推开了门,然后又轻轻的带上,房间里一阵寂静,看起来好像真的没有人。
不管了,即使现在有人我们也不怕,晚上占据了天时地利,还怕个球!可以和他们明打明的干一架了!想到这里,我对着门边的墙壁就是一阵乱摸,按照设计习惯,电灯的开关一般会设置在靠门的墙边,方便晚上回家的人一进门就能打开灯。
结果老子摸了半天愣是没摸到开关,只摸到了一个黏黏滑滑的东西,感觉还很长,不知道这个王八蛋在墙上挂了个什么东西,手感怪恶心的,我急忙收回了我的手,顺势在墙壁上抹了两下。
“我好像找到开关了。”萧樟的声音从前方传了过来。
“在哪儿呢?”我上前走了两步,却不小心踢到了一个物体,由于刚才那一大步走得太急,“扑通”一声闷响,我当即摔了一个狗吃屎。
“啪!”的一声,灯恰好亮了。
我趴在地上,看到萧樟满脸惊恐,一手捂住嘴巴,一手指向我身后,仿佛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我疑惑不解的转过头去。有这么恐怖吗?哎,女人就是喜欢大惊小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