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那男子犹豫不决的模样,墨璃尘扯着笑脸,耐着性子,再次开口询问道:“没关系,呵呵,公子,你抱不抱?”
男子似是思考了一会儿,终于幽幽得吐出一个字:“抱.......”
话音未落,墨璃尘仿佛听到了春暖花开的声音,立刻松开快要抽筋的腿,没有半点犹豫,动作几乎一气呵成,以自由体落地的速度“砰”重重得摔在地面。
所幸,因为已挂于银杏树的半腰,又因为地面是泥土,所以不至于摔残,但,趴在地面,吃了一嘴泥的罪也不好受。
“哈哈,美人儿,我方才是想说抱歉。”长发男子再次颠覆方才看似优柔寡断的形象,一阵狂笑,那只云燕也同时“咕咕”叫了两声。
墨璃尘纤细的十指紧紧得扣紧泥土里,想杀人的冲动直冲脑门顶!
男子见她未起身,蹲身,拍了拍她的肩膀,以愧疚的音调问道:“美人儿,你没事吧?我扶你起来?”
墨璃尘觉得肩膀被拍的同时,还带着一下一下的刺痛之感,脑子还未转过弯,再次听见云燕的“咕咕”声,想象一百遍将那只云燕拔毛炖煮的情形,冒着再多吃一口泥的风险轻声回他:“谢谢。敢问公子尊姓大名?”
“在下燕追云。”男子甩了甩长发,潇洒一笑,将她扶起,却以风雷不及掩耳之速握住了那只直接攻击他眼部的粉拳,皱了皱英眉抱怨:“姑娘,你怎么一点都不温柔,和你方才一点儿都不像。”
“燕追云是吧?很好,很好。姐记住了,下辈子再找你报仇。”墨璃尘用力甩开他的手,拍了拍膝盖的尘土,眼泪终于决堤,所有的委屈和痛苦都在这一瞬间爆发,一拐一拐得走回银杏树前,双手抱住树干,准备再爬一回。
老天戏耍她,她非要和它作对!一定要跳出这高墙!即便死也要摔死在宫墙外!
燕追云愣愣得看着欲要爬树的墨璃尘,大声问道:“美人儿,你还要赏月啊?”
赏你妹啊!墨璃尘抹了抹眼泪,不应。
燕追云思虑了半刻,大步跨上前,一把搂住她的蛮腰,跃身一跳,脚尖点着树干,将她到回了树杈间,两人并肩而坐,在墨璃尘瞪大着眼睛未回神之际,一个通体黑色的酒壶已递到了她的面前:“赏月无酒怎么行?”
酒?墨璃尘看了一眼递来的酒壶,接而双目又眺望远处,只见已有很多太监和宫女举着风灯向四方散开,想必应该是来找她的吧。苦笑一声,接过酒壶,打开酒盖,仰起头,如倒白水一样灌入口中。
燕追云微微侧眸,看着她恍惚的神情,淡淡问道:“是想逃出去?”
“恩,不过现在肯定逃不出去了。”由于酒精的缘故,她的小脸已通红,边咳边摇了摇酒壶,再次仰头灌入,微风袭来,不醒反醉。
“这酒太烈了,若是全部喝下,你会三日不醒。”燕追云夺过她手中的酒壶,看着她柔和的侧脸,露出一个讳莫如深的笑容问道:“你这么逃出去就是死字啊,你不怕?”
墨璃尘微醉,并未细细考虑他方才的问题,傻乎乎得回道:“怕,但我不想害他。”
最后,将纤细的手臂搭在燕追云宽厚的肩上:“今日的酒就抵消你坑我的仇吧。不过,似乎少了点,还有吗?”再次摇了摇手中的酒壶,细眉紧皱。
“酒没有了,不过我能带你出去。”
“带我出去?”闻言,墨璃尘侧头看向燕追云,他的表情在月光的衬托下显得有几分神秘,他的五官虽不出挑,却充满了男人的阳刚之气
燕追云伸手向前,片刻,那只云燕已落入他的手臂,最后勾起一抹自信的笑容:“想逃还不容易?不过,你得给我好处。”
墨璃尘看了一眼云燕,再瞧了瞧燕追云,最后噗嗤一笑:“你别告诉我,让这只鸟叼着我出去吧?”
“正是。”燕追云点头回她。
那原本还带着一丝期待的眼神瞬间暗淡了下去,翻了一个白眼,扯着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问道:“还有酒吗?”
燕追云将空酒壶收回,又重新递给了她一个酒壶:“你不信?罢了!还有一壶,你快些喝吧,他们就要找来了。”
“嘭。”再次打开酒壶,仰头将酒灌入,一双清透如水的美眸似乎蒙上了水雾,美的迷离,美的令人心醉,最后将酒壶往树下狠狠一摔,似是发泄道:“为何我不想害人,别人却总是要来害我,不过,就算如此,我也不会去害一个善良的人!更何况,他还是个可怜的人!我不能,我不能的!”迷糊糊得说着,最后将头直接趴在燕追云的肩膀,口齿不清问道:“有没有让我醉死的酒?总好过被毒死。”
“没有。”燕追云轻轻拍了拍她的头,笑道:“若是有,天下就没有痛苦之人了。不过,我倒有一种叫醉生梦死的酒。等以后,若是你需要,我会送给你。”
“好。谢谢你。”墨璃尘给他展露了一个温柔的笑容,片刻,又抬起幽怨的眼神,徐徐问道:“能不能让你的鸟从我头上移开?”
“闪电,回来。”燕追云话音刚落,那只云燕乖乖得从墨璃尘的头顶飞走,飞向宫墙的另一头。
慢慢得,视线开始模糊,头痛欲裂,墨璃尘在一阵越来越近的嘈杂声中彻底失去知觉。
睁开迷蒙的双眼,隐约中看到房内一抹熟悉的身影,疑惑的问道:“秋语?”
那身影闻声转过身来,面带笑容的道:“墨姑娘你终于醒了”
墨璃尘扶着额头坐起,晃了晃仍有些懵懂的脑袋,问道:“我睡了多久?”
秋语转身,微微一笑,随即自桌上倒了杯水递至床边,:“墨姑娘,您可是睡了整整三天啊,奴婢怕你这么醒不来就被饿死了。”言毕,方知说错立刻又道:“呸呸呸,看我这张嘴竟说胡话,墨姑娘是大富大贵之人怎么会被睡死?”
“噗……”刚把茶水送进嘴里,墨璃尘便被这句话刺激的直接给喷了出来。
擦了擦下巴处的水渍,惊呼道:“三天?我的天哪!”
依稀记得在快要跳出宫墙之际碰到了一个什么鸟追云的坑货,此刻的腰疼就是被他所赐,墨璃尘撑着腰扭了扭,刚一扭就痛的直呼:“下一回若再遇见他,我一定要报被坑之仇!”
秋语愣了愣,歪着头想了想,结结巴巴问道:“墨姑娘......可是.......遇到谁了吗?王爷带回你的时候,你吐了自己一身,还吐了王爷一身,但王爷却不温不恼的照顾你。”
墨璃尘尴尬的抓了抓凌乱的头发,随即意识到什么,猛的掀开被子,发现身上已经不是昨晚那身衣服,急忙问道:“那,那是谁帮我换的衣服?”
秋语愣了一瞬,笑道:“当然是王爷……”
“什么?王爷?”墨璃尘俏脸一红,吓得一口气没喘息过来就又听秋语道:“王爷命我给墨姑娘换的。”
墨璃尘大大的送了口气,玉手拍了拍稍微隆起的胸口,瞪着她道:“秋语,你说话不要大喘气好不好?会吓死人的”
再细细回忆了那晚发生之事,总觉得此事有些蹊跷,为何坑货会在树下,看他的样子并非是个太监,能在王府里随意走动的男子不是太监就是主子,亦或是来参加满月酒的各皇子和官员。再细细回忆酒席上的一些官员,貌似没有他,难道他是从宫墙外翻进来的?
等等,王府重地守卫森严,他们喝酒聊天了好久都未被人发现?他到底是谁?越想越头疼,墨璃尘用手腕拍了拍额头,却又被秋语的一袭话给镇住。
只听秋语又道:“墨姑娘,王爷待你真好。那晚,他还守了你两个时辰才离开。”
墨璃尘半睁着嘴,有些不可思议质疑:“他还为我守了两个时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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